晏萩正在琢磨,外麵傳來婢女給傅知行請安的聲音,起身迎了出去,她走到門口,傅知行正好進來,“今天沒什麽事吧?你……”聞到一股酒氣,蹙眉,“你喝醉了?”


    “就喝了幾杯,沒醉。”傅知行的自製力還是很強的,更何況是跟居心不良的人同桌,他更得保持清醒。


    “騙人,要是就喝了幾杯,你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大股的酒味兒?”晏萩湊近他,“怎麽還有女人的脂粉香?你去喝花酒了!你是不是去喝花酒了?”


    看她炸毛的樣,傅知行笑,“文大人的確召來了兩個清倌兒陪酒,但她們人一進來,我就離開了。”


    “那怎麽會沾染上脂粉香?”晏萩問道。


    “她們抹得太多,一進門,就把屋子給熏臭了。”傅知行一本正經地答道。


    晏萩眸光一轉,忽地笑了起來,“文大人夫妻很關心我們呢,他太太生怕我不讓你納妾,讓說書先生來給我說書,試圖說服我做一個賢惠的妻子。”


    “找死。”傅知行冷冷地道。


    “好了好了,你趕緊去洗一洗,一身的怪味。”晏萩推掇他道。


    “一起。”傅知行牽起晏萩的手。


    “不要。”晏萩瞪他,昨晚上還沒吃夠嗎?大白天的又想胡鬧。


    “你出了很多汗。”傅知行睜眼說瞎話。小嬌妻如此可口,怎麽可能吃夠?終身美食,吃一百年的那種。


    “我等吃過晚飯了再洗。”晏萩甩甩他的手,沒甩開。


    “天氣這麽熱,可以多洗幾個澡。”傅知行就是要把人拐進浴室。


    “你不能酒而亂……唔。”晏萩的嘴被堵上了。


    “啪”在傅知行強行擁著晏萩往浴室去的路上,晏萩頭上那根翠玉鳳頭簪不顧發絲的挽留,掉了下來,摔在地上,斷成了兩截。


    “哎呀。”晏萩推開傅知行,彎腰撿起了玉簪。


    “都斷掉了,還撿起來做什麽?改天我另外幫你買好的。”傅知行伸手要拿走斷簪。


    “當然要撿起來呀,這是你祖母送給我的,現在斷掉了,要怎麽辦?”晏萩著急地道。


    傅知行沒想到這玉簪是澄陽大長公主送的,“隻是斷了兩截,用金給鋦起來就可以了。”


    玉斷可用金鋦,晏萩有聽說過,“那你明天有沒有空?”


    傅知行立刻道:“我陪你找一個手藝好的工匠,一定將它鋦的看不出痕跡來。”沒空也得抽出空來。


    “好。”晏萩找了個匣子將斷簪裝起來,準備明天帶去首飾店。


    次日出門之前,晏萩找了驛長打聽勒戈城內哪家首飾店的手藝比較好。驛長如數家珍,“瓚珠樓的珠飾是一絕,瓚珠樓有專門的養珠池,各種稀奇珍貴的珍珠都能在樓裏找到;點翠院的點翠…..璀璨閣的寶石……要說金玉飾件做的最好的,還得是金納福。金納福有不少手藝高明的師傅,不過年前老東家故去後,有幾位師傅請辭了,現如今也不知道怎麽樣。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底子還是有的,少夫人可以上那兒瞧一瞧。”


    “驛長對這些到是了若指掌。”晏萩沒想到能得到如此詳盡的介紹。


    驛長老臉一紅,“拙荊喜歡,無事時,常與人去這些店鋪走動,迴來就跟卑職念叨,卑職也就記住了。”可惜他沒多少俸祿,妻子隻能過過眼癮。


    晏萩笑了笑,若不是傅知行要一起去,把驛長的妻子叫上做陪同,其實也挺好的。


    出了驛站就往金納福所在的彩寶街去,進店,晏萩就發現金納福的生意有點慘淡,僅有兩位女眷在櫃上瞧首飾,夥計見有客進來,又衣著不俗,連忙迎上前,施禮問好,“公子,太太,樓上請。”


    “不急,我要鋦個首飾,讓你們的師傅瞧瞧能不能鋦吧,若不是不能鋦,我好另外尋地方。”晏萩瞧著這店子這般冷清,就想換一家。


    小草將匣子放在櫃台上打開,那夥計聽到是鋦首飾,臉上的笑容都淡了下去,眼中流露出一抹不屑,“店裏不鋦首……”可等他看清匣子裏裝的是鳳頭簪,那點不屑沒了,笑得眼都眯了起來,“這位奶奶,你簪子玉質好,雕工精,滿勒戈城都找不出第二份這樣的。”


    “這是京裏工匠的手藝。”晏萩淡定地道。


    旁邊在打盹的掌櫃一下就醒過來了,擠開夥計,拿起那玉簪,仔細一瞧,就看到了簪尾上的標識,小眼睛瞪得更大,宮、宮製,這位奶奶莫不就是路過本城的安國公世子夫人?


    貴客進門,得好生招唿才是。


    掌櫃殷勤地笑道:“少夫人,這簪子,店裏的師傅能鋦,您請樓上坐。”


    “剛才這夥計說店裏不鋦。”晏萩譏笑道。


    “他是新來的,不懂規矩,少夫人別見怪。”掌櫃的陪笑道。


    晏萩看著傅知行,傅知行微微頷首,晏萩就笑道:“那就去樓上坐坐吧。”


    剛上到樓上坐下,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樓下一個嬌滴滴的女聲問道:“我這玉佩摔壞了,你看看能不能將它修好?”


    “小姐,這玉摔壞了就是摔壞,可沒修黏。”夥計答道。


    “可剛才那個婦人的玉簪摔斷了,你們能鋦,我們這玉佩怎麽就不能修好呢?”另一個女聲略微尖利地道。


    這是來了個與她較勁的?


    晏荻蹙眉,伸長腦袋往下看,店堂內又多了兩人,看衣著打扮應是一對主仆。居高臨下的,看不相貌,可是想起昨天的事,晏萩眸光一轉,“世子爺,看看下麵那位美人兒,你可認識?”


    “不用看,肯定不認識,我就認得一個美人兒,如今就坐在我麵前。”傅知行認真地道。


    晏萩瞪他一眼,有外人在呢,別亂說話好不好?


    傅知行笑笑,“掌櫃的,這首飾鋦好,要多少手工錢?”


    剛在旁邊裝透明人的掌櫃,立刻笑道:“世子爺就給五十兩辛苦錢給,再拿二兩金子抽金線,保證給您鋦得一個紋子瞧不出。”


    “這價格還算公道,那幾日可成?”晏萩問道。


    “後日就能鋦好。”掌櫃的笑道。


    “行,簪鋦好了,就送去驛站。”晏萩笑道。


    韓高掏出錢袋,付賬,收下掌櫃寫的收據。掌櫃的笑笑問道:“敝店的東西,雖不及京裏的好,但這手藝也還不錯,少夫人要不要挑幾樣?”他把人領上來,為得就是推銷自家的首飾。


    掌櫃的會做生意,晏萩也樂得捧場,“拿出來看看吧。”


    掌櫃的立刻就讓夥計把一個個首飾盒子送了進來,裏麵全是新打造的首飾,赤金玲瓏長簪成件、萬福萬壽鑲珠玉翠花成對、翡翠珊瑚赤金挑簪四對、赤金嬰戲兔短簪……


    晏萩挑了幾樣喜歡的買下,共花費了三千多兩銀子,喜得掌櫃笑得合不攏嘴,送傅知行和晏萩等人下來。從樓上下來,晏萩發現那兩對主仆還沒走,在那嗚嗚的哭。


    事不關己,己不勞心,晏萩就知道他們不理會,這兩人怎麽把戲唱下去?


    可是萬沒想到,人家趕著鴨子硬上架,就是要把戲給唱起來。隻見那美貌女子衝著傅知行就來了,“公子,求您幫幫小女子,這玉佩是我母親遺留給小女子最後一點念想,如今碎了,小女子的心也碎了,求公子幫幫小女子,小女子感激不盡。公子!”


    餘音繚繞,帶著一絲誘惑。垂首,露白皙的脖子,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恰似水蓮花不勝涼風的嬌羞。可是傅知行麵無表情,若不是晏萩拉著他,他絕不會站在這裏,聽這女人說這番廢話。


    那夥計似乎怕傅知行和晏萩誤會,辯解道:“公子,少夫人,我們不是不幫她弄,是她嫌手工錢太貴,一直講價,可是玉佩碎成三塊了,要用五兩金子抽金線才弄得好,這是細致活,一百五十兩的手工錢絕對不是漫天要價。”


    晏萩笑道:“這位小姐,這就是你不對了,店家願意幫你弄,可你嫌貴,還跑來騷擾跟你一樣是客人的我們。小姐,你該求的人是這位掌櫃的,好好的跪下磕幾個頭,說不定掌櫃心一軟,就免了你的手工錢,幫你把玉佩弄好。”


    “你、你怎麽能這樣羞辱我?”美貌少女眼中含淚地控訴道。


    “我怎麽羞辱你了?”晏萩掃了眼她手中的玉佩,是一個鳥形狀的,應該是鴛鴦吧,頭首已分開,身子也成了兩半,“這鴛鴦摔壞了,就是壞了,那怕用金線鋦好,看似完整,可實則裂痕依舊,遠不及原來的好,原來的珍貴。”


    言罷,晏荻拉著傅知行往門外走去。


    美貌少女臉色微變,她聽懂了晏萩話外之意。


    夥計不耐煩地催促道:“小姐若是不想鋦,就請出去,別在這裏耽誤我們做生意。”


    美貌少女和婢女沒理會,走到店外,美貌少女著急地道:“事情沒辦妥,知府大人那兒,我們怎麽交待?”


    “隻能實情相稟,那夫人好生刁鑽,我們也沒辦法呀。”婢女道。


    她們的對話,被蹲在一旁的人聽到了,等二人走開,那人不緊不慢的跟在她們身後,看著她們從府衙後門進去了。這人返迴了驛站,把事情告訴傅知行和晏萩。


    ------題外話------


    今天有讀者問我是不是倒黴體質?突然發現是有點倒黴,被蜈蚣咬,腳腫了一周,打了三天針。為找掉的扭扣,把膝蓋給跪傷了,疼得下不了地。上迴被油炸,弄的手背上起水泡,這次,又把六根手指頭給弄傷。嗚嗚,要去買轉運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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