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知道是淩波雇船跟隨,現在知道了,韓飛當然要將之驅趕走,免得擾了世子夫人的清靜,又惹來世子動怒。淩波是混跡青樓的女子,她隻是看上傅知行,而不是愛上傅知行,再次碰壁後,她也就放棄了,不再糾纏。第二天,天一亮,她就讓她雇的船返迴許城。


    淩波識趣的離開,昨晚的事,也就沒必要說了。用過早膳,船繼續前行。兩日後,到了漯城。晏萩飛快地下了船,站在岸邊,長籲一口氣,道:“還是站在陸地上舒服。”


    “等迴程,我們不走水路。”傅知行沒想到晏萩會這麽暈船。


    “走陸路迴京,花費的時間會比較長吧?”晏萩第一次出遠門,不是太懂。


    傅知行盤算了一下,道:“走水路需要十六天,走陸路大約需要三十天。”


    “要這麽久,那還是算了,繼續走水路吧。”晏萩不想三十天都窩在馬車上,那不比暈船好受。


    “不怕吐?”傅知行問道。


    “其實也就頭一天吐,其他天還好啦。”晏萩笑道。


    漯城叫螺城更合適,酒樓的招牌菜以田螺為主,白煮田螺、白灼田螺、清水田螺、炒田螺……


    點了五道菜,三道與田螺有關,晏萩嚐過後,就專注於唆螺了,一開始還斯文的用筷子夾著唆,可唆著唆著覺得別扭,直接上手。見她唆了一個又一個,傅知行跟一個唆螺較上了勁,唆不出來。


    “你還是用牙簽吧。”晏萩好心建議。


    “不用,我一定能唆出來的。”傅知行暗自磨牙,他就不信唆不出來。


    “噗哧”晏萩難得看到傅知行在這樣的小事上露出幼稚的一麵,“沒想到還有你不擅長的事呢。”


    傅知行輕咳一聲,繼續唆螺,耳根有點紅。


    “裏麵的湯汁都唆幹了,不好吃了,你換一個吧。”晏萩伸手奪走他手中的那個,丟進空螺殼堆裏。


    “那你幫我挑一個好唆的。”傅知行也不想再唆不出來。


    晏萩隨便挑了顆給他,傅知行一唆就唆出來了,如是認定晏萩挑的才唆的出,如是晏萩在自己唆的同時,還得伺候傅知行。


    漯城的知縣沒有路知府消息靈通,傅知行和晏萩吃完了午飯,到街上散步消食了,他還沒有出現。


    “不出現更好,我們微服私訪。”晏萩興致勃勃地道。


    這一微服私訪,還真讓晏萩訪出問題來了,他們在一個古玩店裏看到了一個小銅鼎,十分眼熟;掌櫃的見兩人盯著小銅鼎,樂嗬嗬地道:“兩位真是好眼光,這小銅鼎又名獸環耳三足銅香爐,雖然小巧精致,卻不失厚重大方之氣。形製規整,圓潤有度,以精銅為材,質地堅硬,色澤內斂雅觀,整體古樸韻味。”


    “這不會是陪葬品吧?”晏萩蹙眉。


    “小姐盡管放心,絕對不是,小店所有古玩,來曆正宗,沒有一件是陪葬品。”掌櫃信誓旦旦地道。


    晏萩拿起那個小銅鼎,轉過去,果然看到小銅鼎的三足之一有凹進去的一塊,目光微閃,看了眼傅知行。傅知行亦眸色微沉,宮中之物,怎麽會流落到這麽一個小城來?別的宮中之物,或許不能一眼認出,但這個小銅鼎是被卓兒給砸壞的。


    “這銅鼎多少銀子?”晏萩笑問道。


    “一千三百兩。”掌櫃報價。


    晏萩把銅鼎放迴架子上,“太貴了。”


    “小姐出個價。”掌櫃笑道。


    晏萩伸出一根手指,“一兩銀子。”


    掌櫃表情一僵,“小姐,請不要開玩笑。”


    “不要淘氣。”傅知行抬手摸了下晏萩的腦袋,“行了,先帶你去買糕點,別生氣了。”


    “這還差不多。”晏萩抱住傅知行的胳膊,“哥哥,我們快走,我餓了。”


    就這樣出了古玩店,晏萩不肯逛街了,“我們快迴船上去,安排人查這事,宮裏肯定出現了賊。”


    傅知行讚同晏萩的說法,迴到船上,寫了封密信送去宮裏,從源頭查起。這事兩人也不多管,坐船繼續南下。


    次日,晴轉多雲,午後下起了小雨,到申時,雨越下越大,天也越來越陰沉,船家擔心會有大的雷暴雨,船在雷暴雨中航行很危險,傅知行又不趕時間,“船靠岸,等雷雨過後再走。”


    船家聽命行事,不多時,船停靠在了岸邊,這裏是荒郊野外,四周看不到人煙。


    “會不會有野獸出沒?”晏萩打著傘站在岸邊,環顧四周。


    “不會,這裏沒有高山。”傅知行笑道。


    “這裏有好多莧菜。”船娘也跟著一起下了船,發現路邊長著許多野菜。


    “莧菜,可以吃嗎?”晏萩問道。


    “可以吃,六月莧,當雞蛋,七月莧,金不換。”船娘笑道。


    “那就采些迴去,晚上煮了吃。”晏萩吩咐道。


    幾個婢女就和船娘就去摘莧菜,晏萩本也想湊熱鬧,可是她看到了蝸牛,就把摘莧菜的事給忘記了,專心找蝸牛,“耳草,去找個小盒子來給我。”


    “瀟瀟,這蝸牛可吃不得。”傅知行提醒她道。


    “我知道這種小蝸牛不能吃,我是拿來玩的。”晏萩笑道。


    傅知行默然望天,好吧,他家小嬌妻很無聊。


    晏萩捉了五隻蝸牛,還在找第六隻時,雨勢越來越大,大家趕忙迴船上避雨。


    風大雨大,船搖晃不定,晏萩站都站不穩,全靠傅知行攙扶著,“哇”她又吐了,隻能奄奄地靠在床上,想看蝸牛爬是沒戲了。


    這一夜,電閃雷鳴,風雨交加,簡直弄得跟世界末日似的。晏萩被傅知行摟在懷裏,安穩的睡覺,而有的船來不及靠岸,桅杆被吹斷,船在河中打了幾個轉,撞在了突出水麵的岩石上。


    “不好,船破了,進水了。”


    “救命啊!”


    浪一個接著一個打過來,船很快就沉了,一船的人在河中浮浮沉沉,有的運氣好,抱住了破碎的船板,暫時安全;有的運氣不好,被浪打沉了下去,溺水身亡。


    一夜過去,雨過天晴,碧空如洗,河麵上不時飄過殘枝破葉,還有……屍體。


    “昨夜看來有不少船隻遭了難。”晏萩打開艙窗往外看,“那邊,那邊好像還有活人。”


    ------題外話------


    注:炒螺肉和唆螺,我更偏愛唆螺,曾跟弟媳兩人邊看電視邊唆螺,把三斤全唆完了。好吧,其實我對喜歡吃的東西,一點抵抗力都沒有,曾和同事一個下午吃完了三斤芒果。(捂臉,其實我也是吃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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