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趙軍的信息沒錯,那就是說,加上自己目睹的那場,昨夜那拖著大剪刀,戴著口罩的女人,至少殺了兩個人……


    “不對,趙哥,你聽我說,我是目睹了一場命案,但不是在你說的什麽電影院女洗手間!”


    張小洛將自己昨夜從在電影院看到那女子,到最終目睹她在那昏暗的街道內殺人的整個過程,給趙軍完完整整的說了一遍。


    張小洛不想管這種人禍,但他並不介意將破獲這種大案的機會讓給趙軍。


    “你這麽一說我就明白了!老弟,其實呢,你目睹的那場命案的受害人並沒有死,被路過的人見到送到了醫院,隻是跟死了也差不多,還在重症病房躺著呢!”


    趙軍終於鬆了口氣,他不想張小洛和這種命案牽扯上關係。萬一牽扯上,不管你是個案廳還是玄門,該怎麽辦還是得怎麽辦!


    “老弟,我今天休班,這案子的細節不太清楚,等過迴去再好好琢磨一下這個案子。”


    趙軍何嚐不知張小洛提供的信息有多重要,這是對方在給自己送業績呢!趙軍不傻,傻的都早已成為了那“一將功成萬骨枯”中的枯骨了。


    “趙哥,你到時候喊我一聲,我去看下那未死的受害者,說不定能幫上些小忙。”


    張小洛並不打算繼續在青石巷替鬼還願,個案廳短時間內應該也不會下派新的任務,自己總得給自己找點活幹。


    畢竟,那黃泉老嫗吩咐的事,也得想辦法完成才好。


    趙軍巴不得張小洛能出手相助,如果到此刻他還將張小洛當成一個普普通通的婦產科醫生,那他也不可能在沉浮的仕途之上走這麽遠了。


    兩人約定好時間後,趙軍前去找他那應該已做完檢查的妻子,張小洛便再次迴到住院部,想看看在那些住院的患者中能否搜集一些自己需要的東西,可轉悠了半天,卻一無所獲。


    那老嫗吩咐自己搜集的東西,也並不是簡簡單單就能找到的。


    張小洛臨下班的時候,又特意去了護士站,給王琪柳巧巧這些平時相熟的護士旁敲側擊了一陣,暗示她們近期晚上最好不要單獨出門後,便打算重新迴到醫生休息室,等張鈺忙完後送她迴家。


    至於支大主任,張小洛並不是沒有想過去提醒她,但她一直在辦公室與幾個副主任討論著明天的手術,張小洛沒有與她單獨相處的機會。


    張鈺曾看到過那拖著大剪刀的女子,如果自己是那兇手,自己絕對會再次找上張鈺。


    張鈺忙完迴到護士站,見張小洛正抱著自己那雙肩包在護士站內打盹,知道他是在等自己,不由得心中一甜。


    陪張鈺在外麵吃了飯,又沿著街道溜達了半天,直到夜裏十點,張小洛也沒發現那剪刀女再次出現過。再看張鈺似乎已較為疲憊,張小洛隻好放棄了自己的釣魚計劃,將張鈺送迴了家。


    迴到青石巷,已經接近午夜了。魏巡那棺材鋪依然大門緊鎖,看來自己這發小,是不打算繼續繼承他這祖業了。


    張小洛苦笑了一陣,便轉身走向自己那無匾鬼願鋪,還沒等他伸手推門,懷中的手機便響了起來。


    高瑤瑤的電話?


    自上次從瓦罐村迴來,參加完高鬆的葬禮,張小洛還沒見過高瑤瑤,她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


    電話接通了,竟是魏巡的聲音。


    “洛子,快來,有人要殺我和瑤瑤!”


    魏巡僅來得及說了一句話,便傳來“啪”的一聲,手機似乎掉落在了地上,再無任何聲音傳出。


    盡管魏巡並未說具體的地址,但與魏巡自小一起長大的張小洛,是有辦法找到身為玄門邊緣人的魏巡的。


    張小洛的目光冰冷,已隱隱蘊含殺機。


    張小洛生性不羈,貪財好色,甚至有點欺軟怕硬,但他也有逆鱗。


    他的朋友,親人就是他的逆鱗!


    欺負我可以,但欺負我的朋友和親人,我會加倍地還迴去!


    盡管被張小洛視為朋友的並沒有幾個,真正意義上的親人更是一個都沒有。


    張小洛在j市城東的一處天橋之上找到了魏巡二人。


    魏巡正坐在天橋路邊的石墩之上悶頭抽著煙,他右臂之上有著一個狹長的恐怖傷口,似乎是被利刃所傷。


    傷口之上緊緊包著撕成一條條的黑色鏤空紗布,張小洛依稀記得高瑤瑤有一條相同材質、相同顏色的披肩。


    高瑤瑤在蹲在魏巡旁邊,一邊雙手緊緊地按著魏巡手臂上的傷口,一邊低低地抽泣著。她那輛路虎停在路邊,還沒有熄火。


    張小洛快步走了上去,俯下身去,三根長長的銀針已紮在了魏巡那受傷的手臂之上,那汩汩而出的鮮血終於止住了。


    “胖子,怎麽迴事?”


    張小洛幫魏巡止了血,又瞅了瞅高瑤瑤,發現高瑤瑤似乎並未受傷,心中稍安,低聲問了那鐵青著臉的魏巡一句。


    “媽的!”


    魏巡將手中的煙頭狠狠扔在地上踩滅,嘴裏罵了一句。


    “我跟瑤瑤去外地見客戶剛迴來,本來想著在這天橋上停車放下水。誰知剛一下車,就有一個瘋婆娘迎了上來,下車之前我還瞅了半天,竟沒有看到她!”


    “瘋婆娘?”


    張小洛心中一震。


    “對,是個女人,穿著件大外套,戴著副口罩。她上來摘掉口罩就直接問我她漂不漂亮。老子剛一猶豫,她就從外套裏掏出把大剪刀給我來了這麽一下!要不是我用手臂擋了一下,整張臉就被她給剪開了……”


    魏巡低聲跟張小洛解釋了幾句,伸手將身旁的高瑤瑤攬入懷中,輕聲地安慰著。


    “她摘掉了口罩?你看到了她的臉?”


    張小洛微微眯起雙眼,竟是那剪刀女,自己釣了她半夜,想不到她竟然找上了魏巡。


    “我本來是想下來放水的,所以……這裏光線比較暗,我沒看太清楚。但她的臉很恐怖,她的嘴幾乎占了整張臉,似乎是被剪刀剪過一般……”


    “被剪刀剪過嘴巴的女人?她人呢?”


    張小洛站起身,朝著周圍瞅了瞅,沒有鬼氣。


    “洛子,別瞅了,她不是鬼!她有實體,而且力氣奇大。我怕她傷到瑤瑤,就……就把她踹了下去。”


    魏巡朝著向周圍打量著的張小洛說了一句,伸手指了指天橋之下。


    張小洛站在天橋的護欄邊,探頭看向橋下。


    天橋距離地麵約有三十多米,下麵是堅硬的柏油路麵,不時有汽車飛馳而過。


    如果是人的話,從這麽高的地方掉下去,絕對沒有生還的可能。


    “小洛,我們給你打電話,是……魏巡這算是正當防衛吧?不算殺人吧?”


    高瑤瑤已停住了抽泣,在張小洛身後低低問了一句。


    “放心吧,你們先迴去吧,我下去看看。”


    張小洛安慰了高瑤瑤一句,竟邁腿越過那天橋護欄,站在了護欄之外。


    “瑤瑤,你帶胖子去醫院包紮一下傷口吧。等天亮我再過去找你們。”


    高瑤瑤點頭,跟魏巡一起迴到車上。


    “洛子,記得幫我好好教訓她!媽的,從小沒吃過這麽大虧!”


    魏巡竟不擔心張小洛跳下天橋會不會摔死,怒氣未消地朝著張小洛嘟囔了一句。


    張小洛點了點頭,縱身一躍,竟真的從那高高的天橋之上跳了下去。


    從這幾十米的天橋上跳下,衝擊力是相當大的,就當張小洛身體剛要落地的瞬間,他的背部微微前屈,雙腿迴縮,身軀片刻之間已彎作一團,借著衝勢向前一滾,手掌忽然伸出撐住地麵,已穩穩停在了那堅硬的地麵之上。


    張小洛站起身,猶如一隻捕獵的野貓一般,冷冷地掃視著周圍的一切。


    沒有血跡,沒有屍體,甚至連一根毛發都沒有!


    張小洛又在附近尋覓了良久,仍然沒有發現那被魏巡踹下天橋的剪刀女的任何蹤跡。


    電影院的電梯內的遙遙對視,昏暗街道口在張小洛眼皮之下的屠殺,還有今夜魏巡的遇襲。


    張小洛隱隱感覺到,對方似乎是衝著自己來的。魏巡不會騙他,對方有實體,便不可能是鬼,但從如此高的天橋上摔落還能不留下任何的痕跡,顯然絕不是正常人!


    難道又是如高鬆那般之物?或者是古曼童?


    先不說高鬆所依仗的那不死骨如何難覓,就算有人再次獲得不死骨,那落陰鬼婆也不可能再次助其逃脫輪迴,避開冥府鬼差吧?


    至於古曼童,張小洛覺得可能性也不大。他盡管對古曼童了解不多,但能以成年女子為本體的古曼童,幾率甚至比獲得不死骨更為渺茫。


    那麽,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了。


    玄門中人!


    張小洛自己就可以從這天橋之上躍下而毫發無損,如果對方也是玄門中人,便也就解釋的通了。


    至於另一個組織,個案調查廳,張小洛也想到過,但覺得可能性不大。個案調查廳本身就是負責靈異案件的組織,其內成員違規犯案的幾率也很小。


    既然沒有任何發現,張小洛便打算迴去了。而且明天他要去給魏巡治療傷口,他可不認為被這剪刀女剪開的傷口,是醫院可以處理的。


    之所以今夜不去給魏巡治傷,一是現在過去,那傷口可能尚未感染,能得到的信息不多。還有看魏巡和高瑤瑤這發展的進度,張小洛也不想壞了自己兄弟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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