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小洛說完,便邁步走出了宅院。他並不擔心陳明堂會對張鈺不利,今夜發生的種種,最終獲益的隻有一個人,那就是張鈺!


    陳明堂養了這麽多年的吞鬼屍,所吞之鬼竟是給張鈺準備的!若非他早知張鈺父母離世,他絕對會認為,相比那陳德鑫,張鈺似乎才是這陳明堂的親生一般。


    陳明堂望著張小洛消失的背影,朝著仍在沉睡的張鈺看了一眼,忽然抬腳將那吞鬼屍的頭顱踩了個稀巴爛,才邁步而出,朝著村口而去。


    “我也想知道,你到底是個什麽怪物!”


    在陳德土還未蘇醒之前,張小洛便迴來了。他彎腰抱起陰轎之內的張鈺,迴到了陳明堂家張鈺暫住的那間西屋,將張鈺放在床上之後,返身關閉了房門。


    陳明堂起床後隻覺得全身酸痛,他一邊打開自家的院門,一邊暗暗納悶。


    “這把老骨頭是怎麽了?怎麽睡了一覺反而這麽疲乏?當年喜蓮剛過來那幾夜也沒覺得身子骨這麽酸痛啊!難得她昨晚趁我睡著後……,唉,這些日子倒是冷落了她!”


    當陳明堂與張小洛一行人正吃早飯的時候,陳德水陳德土兩兄弟找上門來。他們兄弟商量要給自己辛勞一輩子,沒享過一天福的老娘撿骨遷墳,來跟族長說一句。


    陳明堂將原本給自己的兒子準備的那些紙人紙馬,也讓陳氏兄弟拿去燒給了他們的母親。張小洛幫著把陳氏兄弟老母親的墳遷到一處新地,望著那隻剩下一具軀體的幹瘦屍體默默歎了口氣。也許,兄弟二人在新墳之前披麻戴孝,悔恨大哭的場麵,才是這位老人最終想看到的吧。


    王琪幾人隱隱覺得張鈺似乎有些不一樣了,但又說不出到底有哪裏不一樣。也許……難道張醫生最終采下了這朵含苞待放的鮮花?


    瓦罐村的下鄉任務已完成,其他科室的同事會跟隨醫院派下來的大巴匯同前往其他村的同事一起迴城。而張小洛張鈺和王琪三人,便直接坐高瑤瑤的車先迴去了。


    在張小洛出門的時候,碰到了陳德水陳德土兩兄弟,陳德水手裏拿著幾遝厚厚的鈔票,是來贖迴自己老婆的。


    而陳德土給了張小洛一張自己的名片,告訴不管呂喜蓮願不願意再跟陳德水,自己都會帶著哥哥迴l市,希望張小洛有空去l市的時候,能去跟他們哥倆聚一聚。


    “喂,小洛,你覺得喜蓮嫂子會跟陳德水走嗎?”


    王琪坐在車內,望著在村口朝著自己眾人不斷揮手告別的呂喜蓮,迴頭朝著張小洛問了一句。


    “我覺得她會,她當時可是對陳德水的瘋癲上心的很,女人嘛,總會有些割舍不斷的牽掛!”


    高瑤瑤一邊開車,一邊笑著說了一句。“我覺得不會,她怎麽也跟陳明堂同床共枕快十年了,不會一點感情也沒有吧?再說,陳明堂那老族長,還是挺有男人味的啊,哈哈!”


    王琪那調侃般的笑聲在車內迴蕩著,讓張小洛望向村口兩旁土坡之上的目光收了迴來。


    張小洛通過後視鏡悄悄瞅了坐在後座的張鈺一眼,張鈺正麵色平靜地低頭想著什麽心事。他不知道當夜發生的事張鈺記得多少,自己和她配了陰婚的事她又是否記得。但有些事,也許放在心頭更好些吧。


    張小洛再次望向那密密麻麻的窯坑,心中如此想著。


    再次迴到j市醫大附屬醫院婦產科,張小洛竟覺得恍如隔世,直到聽到了支大主任那久違的吼聲,他才瞬間找迴了曾經的感覺,耷拉著腦子,敲門之後,走進了主任辦公室。


    “小洛,我已經看了你們的下鄉醫療支援工作總結,這次做的不錯。就要有這種為了人民健康,不顧一切衝在前麵的覺悟!”


    支菲的心情明顯不錯,她竟親自起身泡了杯茶遞給了坐在沙發之上的張小洛,一雙妙目不停地上下打量著那正襟危坐的婦產科住院醫。


    支菲的目光讓張小洛心裏有些發毛,他忙站起身來,臉上掛著那招牌似的笑意,不動聲色地稍稍往後退了一步,離得支菲遠了點。


    “主任,這是我應該做的!是這次派下去的同事共同努力,才能最終完成下鄉任務,也是您目光獨到,選人有方!”


    張小洛一邊拍著馬屁,一邊偷偷瞄向支菲的領口。


    支菲白大褂內穿著一件淺紫色的圓領薄毛衣,一絲白皙都沒有露出,張小洛不由得一陣失望。


    “對了,小洛,我給你們下鄉的幾個人都放了兩天假,你也迴去好好歇兩天吧。”


    支菲一邊說著,一邊再次坐迴到辦公桌後麵,翻開桌上的文件,低頭看了起來。


    張小洛自覺地悄悄從支菲的辦公室退了出來,便打算去醫生更衣室換衣服閃人,卻忽然看見張鈺正背著自己的那隻背包,站在護士站外看著自己。


    張小洛猶豫了一下,便笑著走向護士站,站在了那緊抿著嘴唇,一眨不眨地盯著自己的張鈺。


    “那個……張鈺,主任給放了兩天假,你迴去好好歇幾天,兩天不夠的話,我再跟主任說。”


    張小洛說完,便轉身再次走向更衣室。張鈺卻忽然快步走到張小洛的麵前,擋住了他的去路。


    “洛哥,你說的話還算不算?”


    張鈺盯著張小洛的雙眼,嘴唇蠕動了一下,輕聲問了一句,眼角噙著淚,似張小洛一個迴答不好,就會滴下淚來。


    張小洛可見過張鈺那“哇哇”大哭的樣子,這要是在這人來人往的走廊上來這麽一出,主任還在呢!可她問這個問題也太寬泛了。


    “我說的話?什麽話?”


    張小洛裝出一副努力迴憶的模樣,低聲迴了一句。


    “在瓦罐村說的話,你知道我指的是哪句!”


    張鈺緊咬著嘴唇,睫毛忽閃著,已有淚珠噗嗒噗嗒地從眼角滴下。


    “算!算!我說的話當然算!”


    張小洛忙開口說道,心想先止住這姑奶奶的眼淚再說吧。


    “嗯!那我迴去了,你也迴去歇息幾天吧!”


    張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迴答,瞬間雨轉晴,破涕為笑,朝著張小洛揮了揮手,轉身走向電梯下樓而去。


    張小洛一邊苦笑,一邊迴到更衣室,換上了自己的衣服,正待推門出去,卻忽然一愣!


    “臥槽!這丫頭不會是指我跟她配陰婚說的話吧!”


    張小洛在更衣室門口掙紮了半天,最終走進電梯,朝著頂層而去,他要去找趙庭!


    張小洛下鄉這些日子,趙庭過得挺逍遙,他大院長的辦公室,除了張小洛,醫院裏還沒有誰敢不敲門直接進來的!


    正當他坐在那寬大的辦公椅上這樣想著的時候,辦公室的門忽然被推開了,張小洛笑眯眯地擠了進來,又返身將門關上。


    “我……我就知道是你小子!咋著,聽說你下鄉支援去了,迴來了?”


    趙庭挪了挪屁股,指了指麵前的沙發,示意張小洛坐下。


    張小洛走到趙庭的麵前,一屁股坐在趙庭的辦公桌上,對趙庭的問話不理不睬。


    趙庭早已習慣了張小洛這副德行,身子向後仰了仰,看著張小洛那張可惡的笑臉。


    “小洛,這次又有啥事?別提升職的事哈,下了幾天鄉也沒有直接升職的資格!”


    “趙叔,不是升職的事。我這次來,是想問你幾個私人的問題,嘿嘿!”


    張小洛從趙庭的辦公桌上下來,坐在了趙庭對麵的沙發上,隨手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兩杯涼茶,端起一杯遞給了趙庭。


    趙庭望著張小洛遞到麵前的茶杯,又抬頭看了看他那副黃鼠狼給雞拜年的笑臉,心裏不由多了幾分忐忑。


    “趙叔,還記得有次我來你這,見過一個叫張鈺的小女生嗎?就……就那個馬尾辮!”


    “張鈺?就去你們科那個護士張鈺嗎?當然記得!你小子可別打她主意,我告訴你!”


    趙庭見張小洛提起張鈺,臉色微變,忙開口說道。


    “趙叔,您放心,她是您的女人,我怎麽好意思從您的口中奪食呢!”


    “我的女人?你放屁!你丫哪隻眼見她是我的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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