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琪是出來找張小洛迴去吃早飯的。這次j市附院下來了三十多名醫護人員,婦產科的人占了四個,兩個住院醫,兩個護士,清一色的娘子軍。看來對於張小洛的意見,支大主任是非常重視的。


    吃住在陳明堂家,下鄉隊是給夥食費和住宿費的,反正醫院報銷,所以夥食並不算差。那呂喜蓮倒是做得一手好菜,溝渠邊上那不知名的野菜經過她鐵鍋一炒,竟讓張大官人吃出了星級酒店的味道。


    王琪本來是跟張鈺一起住的,因為多了個高瑤瑤出來,王琪便想讓高瑤瑤單獨住,畢竟人家並不是下鄉來支援的。但高瑤瑤死活不願意,非要跟王琪一起住,這也就使得張鈺自己單獨住一屋了。


    陳明堂哈哈笑著說誰單獨住都一樣,自己明年再多蓋幾間大瓦房,等下次來,讓姑娘們都能住上單間。


    張小洛對住房的分配問題並未發表任何意見,他一邊喝著玉米糊糊,一邊瞅向張鈺。張鈺對自己單獨住也沒有任何的反對。


    匆匆吃過早飯,這些姑娘們從各自的行李箱裏拿出攜帶來的各種儀器,便要正式的開始工作了。考慮到張小洛是男醫生,又是婦產科。所以,王琪和其他兩位住院醫商量後,便決定給張小洛放假。按王琪的話說,村子外麵野地大著呢,你跟高大美女想怎麽瘋都行,就是別在這礙眼了。


    張小洛心裏倒想跟高瑤瑤鑽一下高粱地,但考慮到自己家那頭豬似乎對人家有那麽點意思,所以就隻能忍痛割愛了。


    高瑤瑤還需要迴車裏拿一些女人用的小物件,張小洛心想反正沒地方去,索性陪著高瑤瑤來到了村口那停著車的柳樹下。


    村裏的那些小娃們,已在車的周圍圍了一圈,好奇地打量著這輛從沒見過的物件。


    高瑤瑤從車裏拿出了一盒巧克力,拆開分發給了這些孩子。而張小洛,正坐在柳樹下的一塊磨盤之上,吹著清爽的風,望向村外那高高的土坡之上的一個個半圓形的窯洞。


    一個穿得破破爛爛,約有八九歲年紀的男孩磨磨蹭蹭地走到張小洛身旁,也一屁股坐在了磨盤之上,與張小洛一起望向那土坡。


    “好吃嗎?”


    張小洛伸手摸了摸那男孩的頭頂,輕聲問了一句。


    “嗯!甜!”


    男孩一邊嚼著嘴裏的巧克力,一邊抬頭看向張小洛。


    “那些磚窯已經廢棄了好久嗎?你記得上次磚窯燒瓦罐的時候嗎?”


    張小洛又看向土坡之上的窯洞,朝著小男孩低低問了一句。


    “那不是燒瓦罐用的,那是墳,瓦罐墳!”


    男孩邊說,便跳下磨盤,跑著去搶其他孩子手裏的巧克力去了。


    “瓦罐墳!”


    先有冥婚之樂,又有雇妻之約,現在竟然又出現了連張小洛都隻聽過沒見過的瓦罐墳!這瓦罐村,到底是個什麽所在?


    瓦罐墳,又叫寄死窯,是很久以前出現在極其偏遠落後的山村之內的一種惡俗。每當那窮困的家庭無法繼續糊口之時,家中男子便會在村外高坡之上挖一土窯,裏麵砌上磚瓦,然後將自家那年邁的老父或老母背至土窯內居住,每日前來送飯,並在窯口砌一塊磚。


    土窯內的老人是不能動窯口的磚塊的,如果發現,會被重新砌迴去,甚至再加砌幾塊。隨著窯口的磚塊越砌越高,直至最終封閉整個窯口。而那窯內的老人,也隻能在窯內被活活餓死。


    隨著經濟的發展,這種惡俗早已被政府禁止了幾十年。沒想到在這瓦罐村,一個八九歲大的孩童,竟知道這瓦罐墳。


    張小洛正想得出神,忽然瞅見村裏通向村外那坑坑窪窪的土路之上,竟有一輛轎車快速而來。開車的是一個約莫三十四五歲左右的男人,相貌竟跟那陳德水有幾分相像。


    “陳德土?”


    張小洛曾記得陳德水提起過,他有一個弟弟叫陳德土,在l市做生意,想必就是此人了。


    那黑色的邁騰並未停下,駕車的男子打開半個車窗朝著停在柳樹之下的路虎車瞅了幾眼,又朝著給村裏孩子分發巧克力的高瑤瑤瞅了瞅,便徑直開進了村裏。


    如果這個人真是陳德土,那麽這哥倆的關係似乎並不太融洽啊。哥哥村中吃苦,弟弟邁騰揚土。


    “小洛,你打算在這坐一天啊?”


    高瑤瑤朝著張小洛喊了一句之後,便邁步朝張小洛所坐的磨盤而來,走到近前,也在張小洛旁邊坐下,微微彎下腰,看著張小洛。


    “別鬧,離我遠點,你這樣……我受不了!”


    張小洛見高瑤瑤那因彎腰而露出大半個的圓潤,還有中間那深深的溝壑,不由得微微夾起雙腿,朝著高瑤瑤抱怨了一句。


    不知從何時開始,張小洛已漸漸將高瑤瑤當做了自己的朋友。也許是從魏巡告訴他對高瑤瑤一見鍾情開始,也許是從那出現在青石巷街口處那狂奔的攬勝車開始,也許是從那詭異的公交之上那浸濕的手心開始。


    “你個流氓!”


    高瑤瑤低低罵了一句,身子不由得坐正了些。


    “瑤瑤,你以後有什麽打算?做一個商海女強人,還是再找一個身材健美的如意郎君,相夫教子?”


    張小洛撓著頭,似不經意地問了高瑤瑤一句,心中卻想著自己為魏胖子可是操碎了心啊。


    高瑤瑤聞言一愣,她似乎並沒有想到張小洛會問她這樣的問題,而且他的話中,似隱隱有著某種含義。


    高瑤瑤的臉上露出一絲迷惘,低頭沉思了好久,最後竟將頭靠在了張小洛的肩上。


    張小洛並沒有躲開,依然平靜地瞅著高瑤瑤那迷死人不償命的俏臉。


    “我也不知道,我以前做錯過很多事,我不知道像我這樣的女人還配不配擁有自己的幸福。找一人同床很容易,但尋一人白頭,好難!”


    高瑤瑤那略帶迷茫和感傷的聲音清晰地傳入張小洛的耳朵中。


    “每個人都有自己不願提起的曾經,你有,我同樣也有!按著你心中的想法去活,問心無愧,不留遺憾,就是完美的人生!”


    張小洛伸手在高瑤瑤的腦袋上輕輕拍了怕,站起身,便與高瑤瑤一起朝著村裏走去。


    站在陳明堂家那小院的門口,張小洛遠遠看見那輛黑色的邁騰正停在陳德水院外不遠處一棟嶄新的院牆門口。院牆由紅磚砌成,兩米多高,牆頂還有著一塊塊豎立著的酒瓶碎片,一扇三米高的金漆大門緊緊地關著。


    “看來這個陳德土比他那哥哥混的強多了!”


    張小洛朝著院內那排成長隊的孕婦瞅了一眼,跟高瑤瑤吩咐了一句,便朝著陳德水家走去。


    陳德水正在屋裏低頭紮著紙人,他對麵板凳上坐著一個男人,正是那開邁騰的陳德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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