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將出去準備,按照慕容金的吩咐,先將大堂裏所有的衙役都抓了起來,隨後又派人將縣衙團團圍住,將裏麵所有的人都集中起來關在了一處。


    慕容金趁著副將出去準備的間隙,瞪了一眼吳國。


    “現在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你瞞是瞞不住了。”慕容金緩緩的說道,“我隻問你一件事情,前來找你的人裏麵有沒有一個雙目失明的人?”


    吳國怔了一下,隨後緩緩的搖了搖頭,“沒有。”他麵色灰敗,就連頭都搖的有氣無力。


    沒有……慕容金也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麽心情,與其說是心頭一鬆,倒不如說是更難受了。


    如果來的人不是師傅本人的話,那師傅現在處境如何?


    那些字畫印章不用說了,肯定是從師傅那邊弄來的,如果不是師傅親來,無非就是兩種情況跑不掉,一種是師傅找了他所信賴的人前來,如果是這樣的話,師傅也依然參與其中。第二種則是師傅被人殺害,殺了他的人帶著那些東西前來武寧縣找許言口中所說的值錢之物。


    無論是哪一點,都不是慕容金期盼看到的。


    “你要去捉人了是不是?”宋瑾瑜跟在慕容金的身後去了隔壁的房間,興奮的直搓自己的手掌。他還沒跟和媳婦一起出去打過仗呢。正好這迴是個機會。


    “恩。”慕容金落落大方的在宋瑾瑜麵前換下了身上的外衣,罩了一件略顯的寬鬆點的袍子在身上。她才將衣帶係好就見宋瑾瑜小侯爺開始翻箱倒櫃的找東西。“你在做什麽?”慕容金不解的問道。


    她的心情不是很好,不過還是耐著性子看著宋小侯爺的舉動。


    “我也找一套行動方便的衣服。”宋瑾瑜興奮的抬起臉來對慕容金說道。


    “你也要跟著一起去?”慕容金問道。


    “對啊!”宋瑾瑜笑道。


    “你去便去,橫豎都是有人保護你的,不用換衣服。”慕容金將自己的鎧甲取了出來,一一仔細的穿上,一邊穿一邊對宋瑾瑜說道。


    “我想靠近點看看。”宋瑾瑜噘嘴說道。


    “莫要胡鬧。”慕容金有了幾分不悅之色,“別給我添亂。”


    “我不會給你添亂,你叫兩個人保護我就是了。”宋瑾瑜說道,臉上還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時之色,”山頭村能有多少人,我們可是有一千多人呢。“


    “戰場之上瞬息萬變。”慕容金說道,“別鬧了。你跟在後麵就好了,別到時候胡亂衝撞,你若是不聽的話,我便叫人將你捆住。”


    “我哪裏是鬧……”宋瑾瑜滿腔的熱情被慕容金瞬間給熄滅,“我們是去山頭村,又不是去剿匪,若是去剿匪我有自知之明,不會考前,山頭村能有什麽。”


    “不管有什麽,你就是不準上前!”慕容金怒道。


    她的心情一直都很不好,自從知道這件事情一定是與師傅有關的時候,她便有點忐忑不安的感覺,現在那種忐忑不安已經演化成了一種不知名的怒氣,隱隱的蘊含於胸。不管這事情的主謀是師傅還是師傅已經遇害,這兩種可能都足以勾起她無名的心火。


    被慕容金猛然一吼,宋瑾瑜頓時愣住了。


    他眨了一下大眼睛,顯得十分的委屈,“好吧。我老老實實的和綠蕊還有綠萼在一起待著就是了,你不要發脾氣嘛。”


    慕容金這才神色稍緩,她一邊捆縛著鎧甲的衣帶,一邊垂下了眼簾說道,“我並非是要和你發脾氣。”


    “好好好。”宋瑾瑜走到了慕容金的身前,替她係著手臂上的帶子,柔聲說到,“不管怎麽樣,你也是要小心。”


    “恩。”慕容金悶聲應了一下。


    等大家整裝完畢,慕容金提槍而出,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朝長樂鄉山頭村的方向而去。


    夜間行軍,大家都拿著火把,這隊伍蜿蜒成一條長龍。


    慕容金叫鐵衛將許言一並帶上,路上詢問了山頭村的地形,還有問他在山頭村是不是還藏有毒藥。


    許言不敢隱瞞,一五一十的坦白,原本通往山頭村的必經之路上他是撒了毒粉的,防止有人誤入其中。但是現在時間長了,毒粉大概已經被風刮的所剩無幾,毒粉的數量也是有限的,隻在村子入口的路上撒了一小段,所以隻要用水將那一段衝洗一番,就是安全的了。


    所以一到山頭村的村頭大路邊,慕容金就叫人就地支起了幾口大鍋,燒開水。剛下過雪,所以都不需要去找什麽水源,隻需要就地挖雪在鍋裏融化開便是了。


    等水燒開了之後,讓許言去辨認了他毒粉撒過的位置,讓幾名吃了解藥的士兵帶著水將那邊的路好一頓衝刷,直到許言說安全了,這才作罷。


    “咱們在路的這邊這麽大張旗鼓的弄,若是驚動了裏麵的人怎麽辦?”宋瑾瑜站在小山坡上看著那星星點點的火把,不無憂慮的問道。


    慕容金抿唇不語。


    宋瑾瑜看了看慕容金,也就閉上了自己的嘴。


    慕容金征戰多年,經驗是比他豐富多了,是他所此一問。


    慕容金等許言被押送迴來,這才叫人將宋瑾瑜保護起來,自己則帶了五百人趁夜色進了山頭村。


    宋瑾瑜在才搭建起來的簡易帳篷之中有點坐立不安的。


    他與慕容金如今你關係已經是十分的融洽了,但是今日他明顯的能感覺到慕容金是有心事。


    開始他還沒多項,但是時間長了,他就覺出了不對之處。


    他真的很想跟著慕容金進去看看,但是幾度起身,他還是又坐了迴去。


    阿金一定不喜歡他這樣跟著。


    其實真正的原因不是因為怕他出事,而是多半因為那個與富隆山人印有關的人吧。


    慕容金的師傅是不是在山頭村呢?


    她不讓自己跟著,難道就是想故意放走她的師傅?


    剛剛在路邊燒水,難道不應該先找一個隱蔽的地方將水都稍好再另外運過來衝洗路麵嗎?這條路並不算遠,夜間又是一片漆黑,雖然很快就要到了黎明時分,但現在夜色依然十分的濃重,這麽大隊的人馬開到,又是這麽多的篝火和火把星星點點的匯集成一大片,裏麵隻要有人聽到動靜出來稍稍的一觀察便知道這便是有人來了。


    慕容金作戰經驗豐富,不該犯這樣低級的錯誤才是。既然是夜襲便是悄無聲息,打人家一個措手不及,讓人家毫無防備才是。


    宋瑾瑜沒有什麽實戰經驗,隻是閑來無事的時候看過幾本兵書也知道夜襲的意義就在於出其不意,攻其不備。而慕容金這般的大張旗鼓,不就是在告訴裏麵的人,外麵來人了,你們趕緊跑吧。


    所以宋瑾瑜坐在那邊越是想,心底便是越寒,甚至生出了幾分氣惱之意。


    慕容金帶人衝進去的時候村子裏的時候,裏麵果然有人在負隅頑抗。


    村子已經被燒過了,便是屋子都不剩下多少,隻要急促磚瓦結構的房子還有半壁殘牆斷瓦殘留著,矗立在夜色之中。


    那些不知名的人便是藏匿在那些斷壁之後的。慕容金讓其他人在存在外麵等候她的消息,自己則一馬當先,衝入村子,就感覺到一排羽箭射了過來。


    慕容金長槍一揮,打落羽箭,她所料不錯,果然是有羽箭埋伏。


    “盾牌陣,進!”慕容金朝外高喊了一聲,等候在外的士兵們立即架起了兩層高的盾牌,長戟從盾牌的間隙伸探出去,大家合力,舉著比一人都要高的盾牌陣朝前推進。


    等他們推進進來的時候,慕容金已經躍馬飛過了殘斷的矮牆,落在那夥放箭的人之後,長槍一掃,寒光嶄嶄,頓時掃倒了七八個人,哀嚎之聲頓時在夜空之中迴響了起來。


    其他的士兵依托著盾牌陣將另外一邊的殘牆之後躲避著的敵人消滅,慕容金已經又朝裏麵衝了過去。


    在村子的盡頭,靠近大梁那邊有大量的馬車等候在與大梁相連的山口,因為馬車眾多,所以反而自己將自己的退路給堵住了。


    慕容金縱馬衝入,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那些人已經是注意到了村頭有大軍前來,畢竟慕容金在那邊又是燒水又是衝路的弄了好久,但是他們總以為村子裏麵的抵抗能稍稍的拖延一段時間,至少讓人摸不清楚山村裏麵到底有多少人,不到天亮,外麵的人不敢貿然進攻。


    那裏知道慕容金完全是一個不怕死的。


    她雖然已經實現預警了,但是她一馬當先的衝進來,速度快的如同風卷殘雲一般,著實的叫人招架不住。


    揪在慕容金一槍一個挑的興起的時候,跟隨她進村的士兵解決掉了村裏的埋伏和弓箭手,這才趕了過來。


    經過一番爭鬥之後,慕容金大獲全勝,有不少人也顧不得馬車不馬車的了,屁滾尿流的就沿著山路朝大梁的方向撤離。


    有人想要追過去,卻被慕容金攔住了去路。


    “過去不遠便是大梁的地盤了。”慕容金橫槍說道,“不必追去了。先看看這馬車裏麵裝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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