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慕容金嘮嘮叨叨的,宋瑾瑜不由嘴角稍稍的朝上彎起了一個弧度。


    旁人隻見她是有多勇猛和冷冽,卻不知道人後她也有如此的一麵。


    其實,慕容金看起來也挺好相處的。


    宋瑾瑜小侯爺目前是處在典型的好了傷疤忘了痛的階段。


    月光明亮,將他們倆個的影子拉的很長,投射在地上。


    夜風雖寒,但是現在的宋瑾瑜倒是一點都感覺不到冷了。


    “喂。我腳踝了,你自己去找那本書?”宋瑾瑜忽然想到一個事情,問道。


    “恩。”慕容金點了點頭。


    宋瑾瑜又有點不開心了。


    祝你找不到才好!他默默的瞪了慕容金一眼。


    “我家就在前麵了。”宋瑾瑜見慕容金拐了一個彎,忽然有點消沉的說道。


    “我認得你家。”慕容金笑道。


    “還說你不是那天的小賊!”宋瑾瑜哼了一聲說道。


    慕容金不置可否的一聳肩,沒接宋瑾瑜的話。


    “你要那些東西做什麽?”宋瑾瑜覺得好奇,先是高隆山人印,又是天工化物,這幾樣東西看起來和武將也不沾邊啊。“高隆山人是前朝鐫刻家,前朝覆滅之後他就去了大梁,最後客死異鄉。天工化物又是大梁朝的古書。你找的這些東西倒是有什麽用?”


    “我也不知道。”慕容金笑道。


    隻是師傅想要,所以她就找了。


    “不知道你費這麽大勁幹嘛!”宋瑾瑜乍毛了,他為了陪著她找東西,都弄到這種田地了!


    “我師傅想要,我就找了。”慕容金倒也不隱瞞宋瑾瑜,宋瑾瑜剛剛說的是不錯,好好的一個蔥白一樣的水嫩的小侯爺,今天晚上經曆的都是些什麽破事啊。慕容金現在迴想一下,也覺得有點哭笑不得。


    你說一個大男人,沒事長那麽漂亮幹什麽,這不是男禍水嗎?偏生還一點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如果不是她跑來的快,這人現在還不知道是個什麽下場,光是想想都覺得好淒慘。


    所以告訴他也無妨,師傅雖然不願意見別人,不過應該願意見宋小侯爺吧。這位宋小侯爺怎麽看怎麽都是一副人畜無害的小白羊模樣。


    “你師傅?”宋瑾瑜一驚,頓時在腦海之中描繪出了一個五大三粗的武夫形象出來,他還以為慕容金的武功是慕容侯府家傳的呢。原來這人也是有師傅的!……


    “你師傅要這些東西?”宋瑾瑜覺得好笑,慕容金小時候就和山熊怪一樣,她的師傅應該是大山熊怪吧。他腦補了一個山熊怪看書的場景,越是想越是覺得好笑。


    “對啊。我師傅素來喜歡這些東西。”慕容金笑道,“我南征北戰,已經幫他找到了不少他想要的了,就差這一件了。”


    她曾經趁著羌人權利交迭的間隙,打入過羌人國土的腹地,單刀直入,不然也不會逼的羌人前來和親,在瓦拉城裏,她拿到了兩樣師傅要找的東西。


    想到這裏,慕容金的嘴角就抑製不住的上翹。


    說起來也是大費了一番周折呢。如果不是攻破了城池,瓦拉城的城主投降出來,別說兩樣東西還真的太難找了。


    “我能見見你師傅嗎?”宋瑾瑜忽然對慕容金嘴裏的這個師傅十分的好奇,於是問道。


    “等我問問他願意不願意見你。”慕容金說道。


    宋瑾瑜瞪了慕容金一眼,他怎麽也是陛下親封的侯爺,尋常人想見他還見不到呢!


    慕容金忽然身子拔地而起,宋瑾瑜一驚,因為慣性朝有一仰,他忙攬住了慕容金的脖子,這一路上他都是直著身子的,就怕與慕容金接觸的過多,一是男女有別,他不好意思,二是他怕壓著慕容金後背上的傷。如今卻是一下子都貼在了她的後背。


    鼻端又蘊起了她身上淡淡的香氣,帶著一股子恬淡的,讓人舒心的味道。


    她的發絲被夜風吹到了他的臉頰上,帶著一絲微癢,這讓宋瑾瑜想起了那日在山崖上他的唇無意之中擦過了她的臉頰。


    “你快要勒死我了!”耳邊忽然傳來慕容金的抱怨聲。


    宋瑾瑜猛然迴神。


    “你忽然跳起來幹嘛!”他反唇相譏,都害他受了驚下了!


    “廢話!到了你們家牆頭上不跳起來,難道找個狗洞鑽進去?”慕容金翻了一個白眼,沒好氣的道。


    到家了?


    宋瑾瑜接著月光看去,慕容金正帶著他在房脊上跳躍,好像朝下看過去,還真的是大學士府的宅院!


    其實他也是有侯府的,皇帝舅舅對他非常好,小時候就賜下了封號,等他十五那年又送了一個大宅院給他當侯府,隻是他在大學士府裏已經住習慣了,所以自己的侯府倒是不怎麽常迴去。


    慕容金上次來過宋小侯爺住的院子,所以這一迴是輕車熟路。


    她發誓上一迴絕對是誤打誤撞的。隻是聽了大學士府的奴仆們談話才找到宋小侯爺的房間的。


    等她看四下無人跳下去之後,宋瑾瑜就又發愁了。他這院子裏奴仆不少……他現在這樣子怎麽進去……


    “我不想被人看到!”他壓低聲音對慕容金說道,當然也不想慕容金被人看到……隻是後半句沒說。


    “知道了。”慕容金彎下腰,隨意的撿了一把小石頭在手裏,朝前走了兩步,就見兩名丫鬟站在迴廊下說話。


    慕容金手指一屈,小石子破空而出,兩名丫鬟便悄無聲息的倒下。


    這一路行來,慕容金竟是將宋小侯爺院子裏的奴仆都用一顆小石頭給放倒了……


    宋瑾瑜一臉的呆滯,長歎了一聲氣。


    慕容金安全的將宋瑾瑜送到房間裏安頓下來,隨後將一直掛在脖子上的兩個紙包取了下來放在了宋瑾瑜的身邊,“記得三天換一次藥,不要碰水了,七天後才能行走。”


    她竟是都記下了……宋瑾瑜的臉稍稍的一紅,輕輕的點了點頭。


    “那我走了。”慕容金說道。


    “哦。”宋瑾瑜又點了點頭。


    等他再度抬眸的時候,房中已經沒有了慕容金的身影……


    說走就走?!這麽幹脆!


    宋瑾瑜又是一呆,隨後氣惱的朝自己柔軟的床鋪上一倒,狠狠的錘下了一下被子。


    他四仰八叉的躺了好一會,這才算是迴了點神來。


    翌日,大學士府的人才發現宋小侯爺傷了腳,而他院子裏的仆從竟是都莫名的睡著了。


    一頓兵荒馬亂之後,管家才問宋小侯爺,您這腳到底是怎麽傷的?


    宋小侯爺隻說自己是不小心踩在了碎的瓷器上劃傷的。


    昨夜慕容金走了之後他就起來爬著去桌子邊摔了好幾個瓷瓶子,造了一點假現場。


    雖然管家和下人們都多有疑問,但是在宋小侯爺的咆哮和怒吼之中,誰也不敢繼續追問了。


    到了下午,陳昭和虞意涵來了。


    這兩個早上在國子監本是等著宋瑾瑜來,要好好的問問昨夜他到底和慕容金是怎麽一迴事,哪裏知道左等人不來,右等人還是不來。和博士們一打聽,這才知道宋瑾瑜府上來人請假了,說他是起不了床了。


    陳昭和虞意涵又乍了毛了,好像知道了一個什麽了不得的驚天大秘密一樣。


    昨夜他們分手的時候宋瑾瑜和慕容金都是好好的,今日宋瑾瑜便起不了床了……這怎麽都會讓人想歪了去。


    尤其是虞意涵,一頓的咬牙切齒,隻恨不得要抽刀子捅了宋瑾瑜才罷休,竟然敢染指他的女英雄!


    被虞意涵這麽一吵吵,全國子監的人都知道宋瑾瑜似乎又和慕容金曖昧上了,而且這一迴,兩個人又了實質性的發展。以至於這個消息後來越穿越離譜,變成了宋瑾瑜被慕容金用了強,如今宋小侯爺遍體鱗傷,就連床都起不來了。


    總之,謠言總是會越傳離事實真相越遠。


    所以國子監一下學,這兩個人連家都不迴了,迫不及待的跑來了大學士府找宋瑾瑜。


    他們來的時候,宋瑾瑜的房間燒了地龍,外麵深秋寒峭,屋內卻是一室如春。


    宋瑾瑜打小頂著當今陛下親外甥的名號,又是小侯爺,自是一個會享受的人。


    他穿著一件蛋清色薄綢長衫,一派閑適的靠在軟榻上,手裏拿著書,他受傷的腳下麵墊了織錦團花軟墊。軟榻邊的紅檀木小桌幾上擺著時令的水果。


    得知陳昭與虞意涵來了,他連起身都懶的起身,直接就讓人將他們帶進來了。


    “你還真下不了床了啊!”虞意涵一進來看到宋瑾瑜躺在軟榻上,擼起衣袖就過來了。


    “你幹嘛!”宋瑾瑜一蹙眉,手裏的書卷成卷,拍了一下虞意涵伸過來要掐他的手。


    “你的腳怎麽受傷了?”陳昭看到宋瑾瑜的雙腳赤裸,還綁著紗布,吃驚的問道。


    “踩到破瓷片了唄。”宋瑾瑜一點都不想多談這個問題,馬上轉了話鋒,“你們過來做什麽?”


    虞意涵這才看到了宋瑾瑜的傷腳,吃驚道,“原來他們說的你下不了床是因為腳壞了!”


    “不然你以為是什麽?”宋瑾瑜覺得很奇怪,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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