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澈眉眼一沉,顯然是沒有耐心和他開玩笑,“你想要什麽就直說,不用拐彎兒抹角,我會幫你轉達給boss。”

    秦溟一聽他這話,忍不住咧嘴笑了,他輕挑了挑眉梢,仍舊戲謔地說道:“那我想要你成不成?”

    “你答應陪我半個月,我可以把你想知道的任何事情都告訴你。”

    “你別胡鬧。”雲澈在電話這端,冷下了聲音。

    然而,秦溟的眼眸,卻是不自覺地劃過一抹黯淡。

    “算了,不說你不願意,我也懶得跟你這種木頭人開玩笑。”秦溟好不容易正了正色,恢複了正經的腔調。

    “你給我的那些資料,也就故事的主角有爆點,裏麵的情節嘛……還趕不上國外的那些動作大片兒。”

    雲澈皺眉,心裏聽他這麽說,有些不爽。

    但他沒有開口,隻是握著手機,繼續聽那邊的人說話,“我已經把那段視頻看完了,除了能夠證實雙方當時都被下過藥以外,其它的,並沒什麽有價值的線索。”

    “沒有看到除了晏家以外的人行動嗎?”雲澈沉下了口氣。

    秦溟搖了搖頭,淡淡道:“沒有。你發過來的資料,從最開始的時候,當時酒店的走廊裏,就隻有嫂子一個人。”

    “怎麽?我說你們這是又懷疑上誰了?”秦溟挑了挑眉,疑惑的問道。

    雲澈對此閉口不言,“沒有的事,你別瞎想。”

    “boss他隻是擔心這是一條最容易被人遺漏掉的線索。”雲澈淡定的口氣,讓秦溟稍稍定了定心。

    沉默一會兒之後,雲澈這才開口,“程小姐去醫館的監控,你查了嗎?”

    “有什麽情況,一定記得第一時間告訴我。”

    “放心,”秦溟吹了一聲口哨,“那家醫館,除了在a市不太入流以外,別的,都很有保障。”

    “再說,依我的眼力來看,嫂子她最多就是身子太虛,過幾天,你讓她去一趟醫院,好好做一下檢查就行。”

    雲澈對於秦溟的說法,沒有多加懷疑。

    他“嗯”了一聲,便木然著臉色把電話掛了。

    然而,他微微彎起的嘴角,卻是騙不了人的好心情。

    權默迴到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

    牆鍾上的指針,“滴答滴答”,不停走動。

    夜,愈發的靜謐。

    “哢嗒”一聲,權默推門而入。

    黑夜裏,他略顯疲憊的眼神,在掃視到床上蜷縮起的那一團兒,眸底不自覺地就醞釀起了一抹暖色。

    他盡可能的收斂氣息,走到她的身邊,卻又不敢太過靠近。

    他怕他身上的寒氣會把她凍到,也怕他一走過去,就會不小心將她驚醒。

    能這麽靜靜地看著她,真好。

    權默的身心,從未像這一刻,得到一種名為“溫暖”的滿足。

    他勾了勾唇角,上前兩步,給她蓋了蓋被子。

    哪裏知道,她囁嚅一聲,竟是毫無預兆的一把拽住了他的衣袖,不讓他走。

    權默蹙了蹙眉頭,眼下這種情況,他倒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但一想想,他們前不久才有了那般親密的接觸,一時間,他英俊的麵容上,也罕見地泛起了一抹薄紅。

    他輕咳了咳,還是決定彎下腰,小心翼翼的從她的手裏,把他的袖子拉扯而出。

    權默有些不舍的看了躺在床上的她一眼,轉過身,他從隔壁房間裏,拿了一套換洗的衣服就開始洗漱。

    “嘩啦啦”的流水聲,伴隨著她的心砰砰直跳,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

    但她這並不是因為害怕,而是一種讓她感到很奇怪的感覺。

    黑暗朦朧間,似乎有雙黑眸在笑看著她:“你真要嫁給我?”

    她如同星辰般璀璨的雙眼,深深地望進了他深邃的眸。

    有那麽一刻,她拚了命的想點頭,想告訴他,“她要嫁給他,真要嫁給他!”

    然而,她終究隻是咬緊了唇瓣,微微囁嚅了嘴唇。

    倏地,一陣熱汗,直直從她的額上滲下。

    宛如浮浮沉沉之中,被猛然驚醒。

    那一瞬間,她陡然睜眸。

    “怎麽醒了?”喑啞的男聲,似是無端帶著一股來自於頸邊的熱氣,響徹在她的耳邊。

    權默皺了皺眉,深邃一片的眸子裏有些不解的看著她,“是我把你弄醒了?”

    “算了,距離天亮還早著,你還是陪著我一起多睡一會兒。”

    直到耳邊低啞地男聲說完,以九的腦子裏,都還沒有從一片空白之中反應過來。

    她冷下了眸光,暗夜裏,她睨他一眼,“你怎麽會在這兒?”

    興許是權默不滿她質疑的腔調,他大手一攬,直接把她整個人包裹在懷,“這裏是我的房間,你說我怎麽能不在這兒?”

    被子底下,他的大腿曖昧的壓著她,頸項邊,二人的頭發,相交相纏。

    “……你過去睡,今晚,我心煩。”以九在他的懷裏不耐的抗拒。

    權默不讓,固執的攬著她的腰,動作霸道的想要往上,還好以九及時的阻止。

    權默冷下臉色,也有些不高興了,“大半夜的,你要鬧什麽?”

    “我沒鬧。”以九愈發冷下了腔調。

    “沒鬧?嗬!”權默輕嗤一聲,明顯不滿她的反應。

    “昨天我們都那樣了,那個時候,你沒阻止,現在我想要,你怎麽又要來攔著我?”黑夜裏,權默深邃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直視著她。

    那樣濃黑的眸光,深邃如同旋渦般,緊緊吸附住她。

    她想逃,他偏偏緊追不放。

    “你想要,難道我就要給?”以九心裏的煩躁,不知不覺間又上升了一個等級。

    她不敢直視他的眸光,心裏懊惱的同時,她也不敢讓他得知那樣的一件事。

    “你有本事,再說一次。”被窩裏,權默長手一伸,一下就扼製住了女人的下巴。

    他模樣疲憊的閉了閉眼,“這麽大一晚上,女人,乖一點,我不想和你鬧。”

    說完,他輕柔的吻上了她的唇,動作小心翼翼得仿佛在親一個無價之寶。

    “睡吧,早上起來,你有什麽事兒,明天再說。”

    權默做完這一番動作,便自然而然的放開了扼製住她下巴的手。

    他把手抬高,改為圈住她的脖子,這樣她就是他的了,她在他的懷裏,一輩子,也別想逃。

    等他閉上眼睛,以九心情複雜的看了他一眼。

    這個時候,她不得不承認,她對這個男人是有情的。

    但是,發生了之前酒店裏的那一件事,你讓她還怎麽能有勇氣對他開口?

    她抿了抿唇,想起今天傍晚的時候,她在書房裏查找到的資料,根本就是一片混亂的,視頻上什麽清晰的畫麵都沒有。

    以九的心底格外鬱悶,她連剛才做夢,竟然都夢到了那個時候的感覺。

    暗夜裏,她長舒口氣,心底的煩躁,差點兒壓得她真的喘不過氣。

    她的性格

    從來都不是委曲求全的,但是,好不容易,能讓自己喜歡的一個人,她真的不想,就這麽輕言說放棄……

    以九斂了斂眸光,看了一眼窗外沉寂的月。

    算了,還是先睡吧。

    大不了明天,她再去醫院檢查一次。

    等到以九再次入眠的時候,躺在他身邊的權默,才敢再睜開眼睛。

    他抿了抿唇,想起今天他讓雲澈去調的那段視頻,還有雲澈匯報的關於她的一舉一動。

    麵對這樣的她,他們認識之前的那晚所發生的事,他完全就不知道該怎樣解釋。

    他承認,他拿她是永遠沒有辦法的。

    他要是開口承認,她肯定會生氣。

    他要是一直閉口不解釋,他相信她定然也會誤會。

    目前,他能做的事情,無外乎就是讓人把那晚的痕跡徹底抹去。

    隻有這樣,她待在他的身邊,才能安心。而他,也就不會害怕會失去。

    早上六點的時候,天還沒怎麽亮,以九就動作輕緩的翻身起了床。

    她眸光有些眷戀的看了躺在床上的男人一眼。

    隨即,她走到衣帽間,隨手挑了一套衣服換上,便拿起挎包走出了門。

    於是,等到權默醒來的時候,他身邊的位置,早就涼了。

    他皺了皺眉,暗道自己什麽時候,竟然這麽沒有警覺性。

    他搖了搖頭,很快就從床上起身,去了浴室洗漱。

    他下樓的時候,慣性的掃視了餐廳一眼。

    他一邊走,一邊理了理戴在身上價值不菲的精致袖扣,“陳姨,程小姐呢?”

    “喲,二少下來了呀。”陳姨目露高興地和他招唿了一聲。

    權默點了點頭,算是迴應。

    但等他走到餐桌旁邊的時候,好似這才發現,整幢別墅裏,居然都沒有那個女人的身影。

    不自覺地,他的心底開始慌了。

    他麵上雖然不顯,但拿筷子的手,卻是緊了幾分,就連和陳姨說話的口氣,都換成了少有的質問,“陳姨,我問你,她人呢?”

    陳姨目錄詫異的看他一眼,隨即又開口道:“二少難道不知道嗎?程小姐她一大早就走了。”

    “你說什麽?”權默把筷子重重地往桌上一擱,眸光寒涼的睨了陳姨一眼。

    “

    她什麽時候走的?為什麽要走?她怎麽不給我打電話?她到底為什……”

    “權二少,你這一連串的問題,要讓她怎麽迴答?”

    突地,一道清冷的聲音,從別墅的門口處傳來。

    權默放聞言,開拽住陳姨衣領的手,轉眼間,便眸光淡定的繼續吃起了自己桌上的早餐。

    “我不過就是自己打車出去,買了一份兒好久以來都沒有吃到的早餐,你緊張成這個樣子,至於嗎?”以九的口氣,聽起來有幾分嘲弄。

    權默聽完她的話,卻是動作輕緩的放下手中的筷,眸光認真的看著她,“至於,是你就至於。”

    不知是被他那樣認真的眸光看得一怔,還是被他突然間變得格外深情的語氣弄得有些迴不過神,總之,短短的一瞬,以九被他看得一時愣在了那兒。

    以九蹙了蹙眉,見他還沒用完早餐,便把自己買的早餐,隨手夾了個湯包放進他的碗裏。

    其間的動作,是她自己一絲一毫都未曾察覺到過的自然。

    權默仍舊靜靜地看著她,抿了抿唇瓣,一時隻是沒有開口說話。

    “你愣著幹什麽?早餐買迴來,還不是讓你吃。”以九見他半天沒動靜,不由冷著口氣,對他說話。

    權默再次拿起筷子,眸光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今天這一次,我會把它當成是陳姨的失職。”

    “你是這幢別墅未來的女主人,沒道理有保姆在,還需要你一大早的親自出去買早餐。”權默口氣冰冷的話,雖然暗藏關心,但聽在以九的耳裏,仍舊不是一番滋味兒。

    出去買早餐,這本就不是她的主要目的。

    她隻是翻來覆去的躺在床上睡不著,索性就臨時決定,還不如早點起床,出來走一走。

    她當時一看,還沒有到上班的時間,於是她鬼使神差的打了車,跑出去買了這樣一頓簡單的早餐迴來。

    她的確有想過,迴來的時候,可能會遭遇權默的責怪,但是她,或許隻是想對某些人,某些情緒有個交代,當時腦子裏想這樣做,她便這樣做了。

    然而,她發現,她現在即便是和他麵對麵吃著早餐,隻要一想到她昨晚糾結的事,哪怕再美好的心情,一瞬間,就變得粉碎。

    以九的走神,讓她並沒有注意到權默對她身份的間接承認。

    他看她表情不對,還以為自己剛才說出口的話,在她的心底起效了。

    她哪裏能想到,當他一大早起來,在樓下的餐廳沒見到她的時候,他心底突然就變得不習慣。

    若是他的身邊,沒有了她,那是他不敢想象的心慌。

    他的心,會變得空落落的,是一種無法填補的不完整。

    所以,他這才嚴肅下來了口氣,希望這樣能引起她的重視。

    然而,他哪裏想到,他旁邊的那個女人,自從給他神情懨懨的夾了一個湯包之後,整個清晨,愣是沒和他再說一句話。

    他望著她從餐桌上起身離開的背影眯了眯眸,腦海裏,一瞬間變得思緒起伏,他在想他們之間到底又怎麽了。

    “boss,今天廖家的人聽說又來公司了,你要去見見他們嗎?”

    不知什麽時候,雲澈已經從外麵進來,恭敬地走到了他身邊。

    權默抿了抿唇,淡淡瞥了他一眼,“廖家的人,他願來就來,我不會見。”

    “他們的目的,我再清楚不過,真在乎的無非就是那點兒華城珠寶的股份。”權默聲音一頓,思索一番,這才開口道:“昨天醫館的事,秦溟說,她的身體怎麽樣?有沒有什麽需要檢查的問題?”

    雲澈聽他這麽一說,腦海裏似是陷入了迴憶,一會兒後,他搖了搖頭,“秦溟說程小姐她身子沒什麽事兒,主要的就是太虛,讓她什麽時候多補一補,可能麵上的血色就會好一點。”

    “真的隻是這樣?”權默似乎是為了確定什麽一般,再次沉聲問道。

    雲澈疑惑的看他一眼,但還是點了點頭。

    權默抿唇,思量一番後,再次開口道:“我還是不放心,你讓秦溟再給她安排一下去醫院檢查。”

    “她最近氣血不佳,心情也不好,總覺得從昨天晚上迴來,她就瞞了我些什麽。”

    權默囑咐完雲澈之後,他便一個人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擰眉思索。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今天以九去劇組拍戲,在中午的時候,她就已經離開了片場。

    她仔細裝扮了一番,戴上了墨鏡,確定不仔細瞧,沒人能認出她以後,這才打了車,去了a大的附屬醫院。

    掛完號,抽完血,她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手裏攥著單子,心裏忐忑的坐在那兒等。

    權默在公司裏接到雲澈的電話,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的事情了。

    “抱歉,boss。”雲澈一上來就是

    這麽一句。

    “之前我把程小姐跟丟了,沒有想到她今天中午的時候,居然就去了一趟醫院。”

    權默在這邊靜靜地聽著,沒人能知道他現在是什麽心情。

    “嗯,然後呢?她身體怎樣?有沒有什麽問題?”

    “聽醫生的口氣,應該是沒什麽大問題的。”雲澈說到這裏頓了頓,“隻是……”

    “隻是什麽?”權默皺緊了眉頭問了一句。

    “我們向那個醫生了解的時候,看他的意思,病人是給過他封口費,不讓他打算給外人說。他最開始給我們的也隻是普通的驗血單子。”

    “但我們從醫院的監控上,看到程小姐去了一趟b超市,才察覺到不對。”雲澈的口氣說著說著,略顯激動,“知道我把那些資料發給秦溟看的時候,秦溟告訴我……”

    “告訴你什麽?快說!”權默這個時候有些不耐煩了,他握緊了手機,焦躁得甚至在辦公室來迴踱步。

    “程小姐,她……懷孕了!”

    最後的三個字一落,權默的雙眸,有些不敢置信的微微睜大。

    一瞬間,他的眸子裏閃過許多情緒。

    有欣喜,有歉意,有太多的複雜。

    權默在辦公室裏來迴踱步的速度更頻繁了,他在這之前,簡直難以想象,自己有一天,在得知了這樣的消息以後,也會欣喜得如同一個毛頭小子一樣。

    他眸子裏一瞬閃過什麽,大步走到辦公桌前,一把抓起放在抽屜裏的車鑰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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