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凝視的目光下,那烏發少年一步步走向躺在地上喃喃細語的男子。

    遠處高樓上的司徒禦風蹙眉脫口而出:“不可!這樣與七劍派的梁子隻會越結越深!”說著他本要出手阻攔,卻發現遠處屋簷上有一道炙熱的目光盯著自己,抬頭望去,正是那遊幽曉搖頭矚目。

    他當即一愣,傳音道:“前輩,這恐怕不妥吧?”

    “有何不妥?”

    “那七劍派的弟子手持玄雨劍,這顯而易見其身份非比尋常,恐怕在派中的關係不是普通弟子那麽簡單。”

    “那又如何?”遊幽曉反問道,他平靜無常,聽不出一絲情感波動。

    司徒禦風眉頭一挑,有些不解,“這樣七劍派定會派出高手,若牽連之大,恐怕那傳聞中一隻腳踏入先天的掌門都會現身!”

    遊幽曉不屑的一笑,沒有過多的言語,隻是說了一句,要如何去做全給那下方的少年決定,任誰都不能阻攔。

    得到這樣的迴答,司徒家主心中一驚,看來這遊前輩實力恐怕也不簡單,連那七劍派掌門都不懼,他思考了片刻心中打定一個主意後,就走下高樓往家中走去。

    那方擂台上,劉誠不知是痛苦的大臉通紅,還是氣的,他耳邊不時的響起下方百姓傳來的話語,感覺無比羞愧,如果有地洞可以鑽,他一定不顧身份麵子的往裏麵跳。

    被人指指點點、輕聲言語的滋味很不好受,他怒火中燒,哇的嘴裏再次湧出鮮紅的血液,胸口前的七劍標誌恰好被一彈秋水擊中,取而代之的是一口血洞。

    步青雲走上前來,望著那躺在地上怒瞪著自己的男子,並沒露出勝利者的微笑,將他如老鷹抓小雞一般拎起,碩大的巴掌甩了過去。

    “啪...”清脆悅耳的掌摑之聲響起,同時他齜牙咧嘴的吐道:“這一掌是讓你明白什麽叫不知死活,不知羞愧!”

    “啪...”一連打了數掌,每一次他都無比憤怒的說著:“這一掌是替步家還你!”

    “這一掌是你辱罵我爺爺的下場!”

    “這最後一掌是我要給你的!”

    .那劉誠本就身負重創,這一打直接被打蒙了,兩眼昏花,天地旋轉一般。

    步青雲將地上的那把玉劍撿了起來,嘩地猛然刺下,帶起一陣罡風與光耀。

    “不…你不可以殺我…不然…啊…”劉誠還未來得及徹底慘叫出聲,就直接一命嗚唿過去,雙眸瞪得如魚眼一般突起,死不瞑目的望著有些陰沉的蒼穹。

    “他瘋了嗎?那可是七劍派弟子!”

    “這…這不是自尋死路嗎?那七劍派絕不會善罷甘休….”

    連步家擁護者都覺得這樣做未免太過,對方可是大宋第一派!不過同時他們都心中欽佩,步家上下行事果真雷厲風行,人若犯已必會迴擊,快意恩仇的痛快。

    沒有理會那些人的驚唿質疑聲,步青雲跳下擂台,與老爺子對視一眼後,紛紛仰天大笑起來,爾後離開了此地。

    爺倆此時意氣風發,豪情萬丈,即便知道此次事件後,七劍派的報複絕不是此時的步家所能抵抗,但都毫不放在心上。

    任他泰山北鬥,任他是大宋第一派,有何可懼?有何可怕?步家子弟就算死也要死的光榮,決不退縮,不能有辱氏族!步家祖訓仿似繚繞在二人耳邊,雄心壯誌油然而生。

    ……

    七劍派的一座山峰中,突然響起玻璃破碎聲,隨後一聲悲憤的長嘯唿之欲出,可謂聞者傷心,聽者流淚。

    緊接著在這過得並不愉快自由的苟狂出現在這座山峰一處洞穴前,裏麵傳出咆哮的聲音:“怎會如此?誠兒怎會被殺?”

    感受著那迫人的氣勢,煉體八重天的苟狂竟額頭冒起了汗珠,低著腦袋仿似做錯事的孩子怯生生的迴道:“想必…想必是那步飛天出手。”

    “步飛天?”洞中傳來一聲自問,隨後隻見一道掌印飛出,將那白發老人給擊飛出去,語氣中竟是殺意:“若不是你,誠兒又怎麽被殺?該死!”

    苟狂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央求道:“三長老,我也未曾想到那步飛天膽敢出手,我家孫兒也是死在其手上,連屍骨都被轟碎,還望三長老不要殺我,給我報仇的機會…”

    “機會?你也有資格跟我說機會?”洞中之人雖然這般說著,但語氣稍微平和了些,但還是森然無比,沉浸片刻後,一小瓶子扔了出來。

    “服用下去,三日後你便是準後天高手,到時候給我提迴步氏人頭,一切牽連者都殺!”

    苟狂撿起那瓶子,臉色陰晴不定,這可不是單純的提升自身實力,而且是一種毒藥,短時間內可以很大程度上提升實力,可藥效過後服用之人將會七孔流血爆體而亡。

    猶豫再三後,他腦海中閃現孫兒臨死前的那不甘疑惑驚訝的眼神,最後一咬牙打開瓶蓋,一口將其飲掉。

    卻說步家,由於步青雲在擂台上斬殺了那劉誠之後,往日會前來阿諛奉承的一些人不再敢來,個個都躲著步家,就是從這大門前經過都會繞一個大彎,深怕自己成了殃及池魚。

    連一些仆人也辭工而去,少有幾人留了下來,這樣一來足以看出這幾個人忠心如何。

    在所有人都對步家避之如虎狼的情況下,冀州城第一氏族司徒家家主竟然親自登門拜訪,大張旗鼓地帶了一大批豪禮。

    連老爺子都不曾想到,倒是步青雲已經料到,三人在廳堂中交談起來,客套話自然少不了。

    一番下來後,那司徒禦風步入正題,轉頭對著越發覺得神秘的少年問道:“步小兄弟,不知在下之前拜托你的事可有進展?”

    步青雲本來要拖個一年半載,但見對方毫不在乎步家處在何境,便點頭道:“有些進展。我有個不情之請,還望司徒家主能告知我為何要玄蛇草,說不定沒有玄蛇草,我也會有辦法。”

    司徒禦風聽聞有進展早已樂開了懷,也不再忌諱什麽,便將女兒怪病之事說了出來。

    老爺子在一旁點了點頭,關於這件事他多少有些聽聞,可並未放在心上。

    步青雲微微蹙眉,“還有這等稀奇古怪之事?司徒家主,如若方便,我想與你前往司徒家看一下,不知可否?”

    “好,怎麽不方便。”說著,司徒禦風就率先站了起來,對著老爺子拱手道別後,就帶著步青雲離去。

    留在廳堂中的步飛天坐在那裏思索了起來,這些日子變化的實在太快,快的讓人如臨夢境,他都有些不敢相信,老弱幼小的步家竟敢公然斬殺七劍派弟子!

    更意想不到的是,孫兒竟有煉體六重的實力!這才幾天?不過一月而已!

    看著那離去的少年背影,他第一次感覺很真實的看見了步家未來,信心百倍,不管對頭有多巨大,心中都無懼怕之意。

    跟著司徒禦風來到司徒家的步青雲,不禁感歎果真不愧是冀州城第一氏族,眼前宅院猶如宮殿一般,高大雄偉,青磚壁瓦,雕欄玉砌,瓊樓玉宇,氣勢蓬勃。

    “步小兄弟,你可尋得那百年玄蛇草一株了?”還是有些放心不過,司徒家主開口問道。

    步青雲不想這樣拖延下去,再者他也看清了司徒禦風的為人,司徒家能在這個時候站出來還大張旗鼓的支持步家,足以表明心意。

    “不瞞司徒家主,我已經集齊。”

    此話一出,那前頭帶路的司徒禦風當即停下了動作,一臉興奮地轉頭望來,“步小兄弟,你說已經集齊?”

    步青雲不可置否的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司徒家主請放心。”

    往日處事不驚的司徒家主此刻像個小孩般活蹦亂跳,手舞足蹈,不時的嗬嗬傻笑出聲。

    這被來往的仆人望見個個麵麵相覷,呆立在原地,這還是司徒氏族一家之主嗎?那平時不苟言笑,隨便一個表情就令人不敢直視的威嚴家主哪去了?這年紀輕輕的少年到底跟老爺說了什麽?

    步青雲望著對麵邁入中年的男子,心中對其的慈愛欽佩不已,這些動作以及之前所立下的承諾,都足以表明他對女兒的溺愛。

    “走!這就與我去見小女。”司徒禦風不顧身份,不顧他人眼神,拉著步青雲快步前行,沿途遇見那些侍衛仆人的行禮都視而不見,對那些細語之話更是充耳未聞。

    這司徒家不可謂不大,占地數十畝,是步家的數十倍之多。

    當穿過庭院圍牆之後,來到一處清靜幽雅的竹林前,一口數丈方圓的水潭中,五顏六色的魚兒遊來遊去,身著碧藍衣裳的女子坐在竹橋之上,纖長的蓮臂捏著手中的魚食,一點一點的往水潭放去,赤著腳丫子撥動著水麵。

    偶有魚兒誤以為是美食,不小心輕觸到那小腳丫,登時引得那輕紗遮臉的妙齡女子一串鈴鐺般的悅耳笑聲。

    風緩緩吹過,竹葉簌簌之聲傳入耳中。

    如若這般看去,那女子定是絕代佳人,氣質美如蘭,一舉一動間透射著不凡的氣息,仿佛能牽引人的心神,似那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或許是老天開了個玩笑,步青雲望著那被風吹起輕紗的女子,之前對其美貌的幻想全皆幻滅,他眼底閃過一絲訝色,不過很快就消失不見,情不自禁的自言道:“眉目如畫,雙瞳剪水,我見猶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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