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騎兵離開大陣,便逐漸提起速度,他們分為兩股,聲勢滔天的衝殺過來。


    高歡駐立陣中,看見兩股洪流,卷起滿天的塵土,神情嚴肅起來。


    五萬對十一萬,對方又是騎兵居多,乾軍還是很被動的。


    雖說乾軍火力提升,不過步軍對抗騎兵,依舊有很大劣勢,特別是在這種大平原上,隻要騎兵不主動攻擊步陣,那麽步軍就很難傷害到騎兵。


    戰爭的主動權,是打是圍,還是撤退,可以說掌握在騎兵手中。


    這時僧格一照麵,便派出騎兵,正合高歡心意,準格爾的騎兵不衝擊乾軍步陣,那步軍怎麽殺傷騎兵呢?


    “穩住!”高歡沉聲喝道:“迅速結陣!騎兵頂一頂!”


    此時,三萬乾軍步軍,表麵分散,其實稍微變動,就變成了三十個空心陣群。


    在軍令聲中,乾軍火槍手迅速圍城一個個四方陣,將火炮和輔兵都圍在中間,然後外圍火槍手蹲下將寒光閃閃的刺刀斜刺。


    “殺啊!”蒙古騎兵中,車臣台吉揮舞著彎刀,身邊的蒙古勇士,則紛紛張弓搭箭,衝向正慌忙列陣的乾軍。


    雖說乾軍出營後,就以戰鬥隊形行軍,可臨敵列陣,還是需要一定時間,隊伍難免有些慌亂。


    蒙古騎兵看著正列陣的乾軍步軍,眼中漏出了殘忍的目光,他們毫不猶豫,衝上去就是一場屠殺。


    可就在他們要衝殺之際,乾軍兩翼的歸漢騎兵卻迎擊上來。


    這讓兩股蒙古騎兵,不得不改變目標,迎擊乾軍騎兵。


    “砰砰砰”


    “嗖嗖嗖”


    乾軍騎兵奔馳中放槍,蒙古騎兵衝鋒中放箭,雙方鎮群中,騎兵連連墜馬。


    不過兩軍都沒有機會,去察看被甩在身後的同袍屍體,騎兵便激烈的碰撞在一起。


    戰刀翻飛,長矛突刺,鈍器揮打,兩軍騎兵猛烈撞擊,然後在人嚎馬嘶中,交錯而過,地上留著墜亡的屍體,無主的戰馬。


    乾軍騎兵穿陣而過後,並沒有再次集結衝鋒,而是一拔馬韁,迂迴著撤迴兩翼。


    這時蒙古騎兵,被乾軍一襲擾,再向乾軍步軍衝鋒時,乾軍已經變成了三十個散開在曠野上的空心方陣。


    這些散開的陣群,對於騎兵很有迷惑性。


    一般而言,騎兵最喜歡屠殺,陣形不夠嚴密的步軍,看見這樣分散的步軍,肯定立刻就衝殺過去,分割包圍,反複屠殺。


    不過,車臣台吉看著前方的陣群,卻嚇出一身冷汗,急忙拔馬迴撤,數萬蒙古騎兵,在即將衝入乾軍陣群時,一個迂迴,奔射出一波箭雨,又撤了迴去。


    “怎麽迴事?為何不衝呢?”雷科夫瞪大眼睛,滿臉驚愕。


    僧格卻一臉嚴肅,“乾軍有準備了!”


    在空心陣群內,高歡的神情也嚴肅起來,看來乾軍的戰術和陣法已經傳播開,不會再出現幾萬騎兵,往空心陣群撞,直接送死的情況發生了。


    兩股蒙古騎兵,一股在車臣台吉的帶領下,又迂迴著撤走,一股反應持些,衝進去數千騎,巴圖爾台吉才急忙後撤。


    乾軍陣群中火槍齊射,硝煙彌漫,片刻功夫就將入陣的蒙古騎兵,連人帶馬一起擊斃。


    看著兩股騎兵迂迴後撤,高歡不禁暗道可惜。


    聯軍大陣內,大纛旗下,雷科夫正質問,兩股蒙古騎兵為何後撤,便看見入陣的數千騎兵,片刻間就被屠殺殆盡,真如被趕入流水化屠宰場的豬群般,排隊送死。


    雷科夫震驚了,“這……”


    僧格黑著臉,重重吸了口氣,“這是乾人的空心陣群,是他們的拿手軍陣,專門克製騎兵突襲。”


    乾軍作為東亞霸主,其經濟、文化、軍事的影響力都在向四周擴散,而乾軍打的一場場大戰,也成為周邊勢力研究和學習的對象。


    準格爾研究過乾軍,也在與乾軍交手的過程中吃過虧。


    關中大戰時,準格爾老汗看見乾軍援救長安的軍隊以步兵為主,便下令騎兵衝擊,結果一下子搭上兩萬人。


    雷科夫陰沉著臉,“那現在怎麽打?”


    聯軍以騎兵為主,如果騎兵無法發揮作用,被乾軍的空心陣群克製,那還這仗根本沒法子繼續了。


    一照麵就送了數千騎兵,令聯軍士氣低落。


    準格爾道:“若是隻有我準格爾人,這一仗還真不好打,不過幸好有俄軍援助!大公閣下,集中兩軍的火炮,轟擊他的陣群,然後再派騎兵衝鋒!”


    乾軍陣中,高歡以步軍為主,對方又有強大的騎兵,乾軍的軍陣不能輕易變動。


    這時高歡從千裏鏡中,觀察著聯軍的動向,忽然看見敵軍將炮兵,集中於陣前,一線排開,不禁皺起眉頭。


    因為敵軍騎兵眾多,乾軍將火炮集中使用,炮隊容易遭受騎兵襲擊,而且乾軍空心陣群分散,集中的火炮也照顧不到陣群各方,所以被分散在敵軍陣群中。


    高歡神情凝重起來,僧格顯然是想利用火炮,轟擊乾軍空心陣群,然後一陣一陣的突破。


    果然,聯軍炮陣,各門火炮的炮身猛的一退,騰起團團硝煙,一枚枚的炮彈,就唿嘯著砸向乾軍陣群。


    這些炮彈沒有散開轟擊,而是集中砸向乾軍陣群,左前方三個方陣。


    曠野上空心陣群沒有遮蔽,敵軍炮彈砸來,立刻就將陣群砸到騷動起來,出現一個個缺口。


    這時,蒙古騎兵再次唿嘯而來,乾軍騎兵則又一次迎擊上去。


    這一次,蒙古騎兵分為兩股,一隊迎擊乾軍騎兵,一股直接斜刺著衝擊,被火炮轟擊的三個乾軍方陣。


    這是騎兵的切角戰術,騎兵在麵對步軍組成的巨大方陣時,騎兵無論是從正麵還是側翼突襲,都因為步軍方陣擁有很大的縱深,而難以貫穿敵陣,自己反而可以能因為失去衝擊速度,而成為步軍的靶子。


    切角戰術是騎兵,不直衝對麵,而選擇斜著撞擊方陣四角,一層層消掉方陣的戰術。


    僧格看見乾軍空心陣群,知道騎兵不能入陣,所以選擇先用大炮打亂陣型,然後從外圍開始,一個個擊破乾軍方陣的戰術。


    高歡見此來了精神,哪裏能夠被動讓他剝洋蔥,立時喝令道:“傳令外圍方陣,列橫陣迎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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