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前,德川幕府戰敗後,為了轉移矛盾,島內開始出現排乾情緒。


    在這種情況下,鬆平鐮繼承武藏鬆平家當主的願望落空,德川幕府選擇紀州德川家的子嗣繼承了鬆平信綱的家業。


    鬆平家是德川家的分支,一旦德川家宗家無人可繼承時,就從分家的禦三家與禦三卿當中迎立養子。


    在鬆平家沒有人繼承時,德川家也可以派人去繼承。


    這讓鬆平鐮極度惱火,白給鬆平家當了幾年兒子,最後卻是一場空。


    而更讓鬆平鐮沒有想到的時,德川家封給他的領地也被收走了。


    高鐮在日本忙活幾年,到頭來幾乎被德川家白嫖。


    這讓高鐮極為憤怒,可麵對德川家卻又無可奈何,他的計劃已經完全被打亂了。


    德川幕府對於他們這些外人,始終是有所防備的。


    雖然將軍德川家綱很信任高鐮,但德川宗親,以及幕府大佬,卻都不願意看見,一個乾朝人在幕府得勢。


    鬆平鐮迴到日本,就被排擠出了幕府核心,而吳三桂等人則被送到四國,並不是本州,等於是變相監禁了。


    畢竟幾萬清軍,幕府肯定是養不起,大佬們對於清軍也不放心。


    當年努爾哈赤為明朝官員,結果背叛明朝,給明朝帶來巨大的災難,現在這些清軍到了日本,幕府高層自然保持警惕。


    日本受中華文化影響,對於中國的曆史耳熟能詳,是知道“侯景之亂”的。


    因此幾萬清軍進入日本時,德川幕府就沒把他們當自己人,將清軍分散安置,而且大多丟到了貧瘠之地。


    雖然高鐮對德川幕府有功,對成功撤迴日本的各藩國武士來說有恩,但是畢竟也不是自己人。


    德川幕府戰敗後,導致日本國內矛盾重重,為了轉移矛盾,幕府故意挑起反乾情緒,德川家綱便也隻能順應民心犧牲高鐮的利益。


    四國島,地勢多山,境內八成都是山地,平原狹小,零星分布於各河下遊或沿海。


    這種地形,無疑導致了四國地區的貧窮,豐臣秀吉、德川家康都不願意直接統治這裏。


    兩年前吳三桂等人,隨著各藩軍隊,撤往日本,高鐮的意思是把他們安置在本州島南部,方便吳三桂造反,可是德川幕府對於這幾萬清軍,明顯心存防備。


    一部分人留在長洲,另外的則直接運到了四國和九州,分散安置。


    幾萬清軍被打散,高鐮在德川幕府又被打壓,導致了兩年來,吳三桂等人日子,過得十分淒慘。


    德川幕府戰敗,加上與乾朝貿易存在嚴重的貿易逆差,讓德川幕府和下麵各藩的財政都到了破產的邊緣。


    戰爭賠款,已經枯竭的賦稅,壓得德川幕府有些喘不過氣來,幾萬被丟到四國的清軍,不僅得不到幕府的支援,還被逼著一起給幕府納稅,日子苦不堪言。


    此時,在四國讚岐藩的海麵上,飄著一艘安宅船,上麵站著許多鬆平家的足輕武士。


    高鐮沒有當上鬆平家當主,幕府的差事和領地也被沒收,便與鬆平家斷了往來,不過出門行走,還是打著鬆平家的旗號。


    這時在安宅船上,吳三桂麵對著一桌的酒肉,正狼吞虎咽。


    四國這個地方本來就窮,新任的讚岐守,又搜刮厲害,像吳三桂這樣的,一年到頭都是飯團配醃菜,吃不上肉,肚裏是很缺油水。


    這時麵對高鐮準備的豬肉,還有乾朝送來的汾酒,吳三桂一杯下肚,想起在中原的時光,吃著吃著出來了。


    “殿下,早知道這樣,當初我還不如進悔過林,接受勞改哩!”吳三桂吃完摸了把嘴,順便把指頭嗦幹淨,“這裏太他娘的苦了。我還好,至少不至於餓肚子,底下的兄弟可就慘了。”


    高鐮給他倒了杯酒,“吳將軍你放心,我們的機會就快了。你告訴兄弟們,還有老耿,再忍一忍,可別衝動!”


    清軍到了日本後,便有人受不了日本的疾苦,被安置在九州島的滿將羅科鐸,沒與吳三桂等人溝通,就獨自帶著屬下發動叛亂。


    這場叛亂席卷半個九州,羅科鐸一度攻下長崎,可最終因為實力不夠,被德川家和島津家聯手平定。


    這不僅打亂了高鐮的計劃,也讓幕府對清軍的監視,更加的嚴密。


    吳三桂喝了一杯,沉聲道:“好,不過殿下得告訴我,打算怎麽辦?”


    高鐮給自己倒了一杯,小抿一口,“日本的政治和軍隊,完全被武家和公卿壟斷,普通人想要出人頭地,幾乎沒有機會。日本曆史上,唯一出身比較貧寒的就是豐臣秀吉,不過豐臣家也已經在那些門閥的絞殺下滅亡了。現在日本的政治,可以說是世卿世祿,大名的兒子做大名,公卿的兒子做公卿,我們這些外來人,根本沒有上升的渠道,那些門閥也不會給我們爬上去的機會!”


    德川幕府阻止他既然鬆平家當主,又收了他的封地,讓高鐮看清了日本的政治生態,做權臣篡權的路子,可能走不通。


    吳三桂道:“殿下的意思是?”


    高鐮看了吳三桂一眼,笑道:“我想吳將軍已經知道我的想法了!”


    吳三桂笑了笑,高鐮道:“不如我們寫在紙上,看所想是否一致?”


    吳三桂連忙稱善,兩人遂即各自寫下心中想法,然後放在桌上展開,希望日後成為一場心有靈犀的美談。


    這時翻開紙條,高鐮寫的是“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吳三桂寫得則是,“煽動百姓造反!”


    高鐮稍微有些尷尬,看來默契還需要培養,不過字雖不同,意思還是差不多的。


    高鐮滿意頷首,“果然英雄所見略同!我們在日本的力量,還是太弱了,要想成事,必須有人支持。那些武家和公卿門閥,是不會支持我們這些外人的。因此我們必須發動日本百姓,向他們灌輸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思想。用皇帝陛下的思想來說,就是把身份矛盾,轉變為階級矛盾。”


    吳三桂最近也拜讀了高歡的書籍,研究高思想,完全理解高鐮的意思。


    他們對於日本來說是乾朝人,可換一個角度,他們於日本的百姓一樣,都是被德川幕府,被武家和公卿壓迫的人,是同一個階級。


    吳三桂點了點頭,可遂即又道,“不過,這些日本百姓可能熬了。賦稅被收到八成,都沒人造反,要讓他們起義,恐怕不容易!”


    高鐮喝了杯酒,“那就隻有讓他們再苦一些了。我這也是為他們好,幫他們推翻壓在頭上的兩座大山,給他們上升的機會!”


    吳三桂道:“既然如此,我等殿下消息!”


    高鐮頷首道:“嗯,你先迴去,我還要去趟耿仲明那裏!”


    當下吳三桂乘坐小早迴去,高鐮則去見了耿仲明,直到德川幕府派人來找,他才返迴江戶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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