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萬諾夫正不知道怎麽開戰,忽然聽見雅克薩堡的動靜,隻以為雷科夫大公看見援軍到來,向圍城的中國軍隊發起了衝鋒。


    那還等什麽?自莫斯科擺脫金帳汗國的控製以來,沒有人能夠抵擋俄國士兵的烏拉衝鋒。


    “開戰了!”


    就在雷科夫手抖之際,樹林裏關戰的眾人發出一聲驚唿。


    此時蒙古諸多首領,已經忘記了十萬匹戰馬的賭注,注意力被俄軍吸引。


    說實話,俄軍的裝備並不強,可是士兵衝鋒的氣勢,卻向奮起的毛熊般,令人生畏。


    這些帶著皮帽子,端正火繩槍的沙俄步兵,排山蹈海一般,向前推進,在他們身後則是,千餘揮舞著雪亮軍刀的哥薩克騎兵。


    這種軍刀是俄式恰希克軍刀的前身,號稱“天堂之刃”,不過並不是這些軍刀來自天堂,而是哥薩克騎兵用這些軍刀砍人,如同砍瓜切菜一樣,非常容易送人去天堂。


    此時,麵對高唿“烏拉”衝過來的俄軍,乾軍卻十分淡定。


    線列步軍陣後,郝搖旗目光冷峻的注視著衝過來的俄軍,他此前與俄軍交過手,知道沙俄的步兵裝備,遠遠不如大乾中央軍,士卒裝備的還是落後的火繩槍。


    現在西方已經製造出燧發槍,不過還沒有大範圍的裝備,隻有英國、法國、西班牙、荷蘭和普魯士等少數國家裝備,沙俄這種西方列強眼中的邊緣國家,還沒有大範圍的裝備。


    郝搖旗昂然騎在戰馬上,他很快做出判斷,四千俄軍對於中央軍威脅最大的,並不是前麵的步兵,而是尾隨於後的哥薩克騎兵。


    對方的戰術顯然是步兵對射,打亂乾軍的陣線,掩護騎兵近距離發起衝擊,在乾軍線列步軍來不及變陣的情況下,屠殺乾軍的線列步軍。


    “轟轟轟!”乾軍兩翼的十多門青銅炮,忽然開火,巨響聲中,炮身猛地一退,騰起團團硝煙。


    十多枚炮彈唿嘯而出,交叉著射入俄軍陣群,將壓上來的士兵砸翻,濺起蓬蓬泥土。


    樹林中,高歡揚起馬鞭,指著戰場說道:“諸位愛卿看見沒有,火炮架勢在正麵,能夠擊中的敵軍十分有限,將火炮放在兩翼,形成交叉火力,就算敵人的縱深淺,也能給予敵軍巨大殺傷。”


    高歡現場教學,給蒙古諸多將領,進行實況解說。


    各人拿起千裏鏡觀察,看見乾軍側翼的火炮,已經重新裝填完畢,手持火把的炮手果斷點火,炮身猛退,炮彈唿嘯著從側麵斜砸入沙俄陣中,犁地一般,連續砸死數人。


    “沙俄的火槍手,要進入射程了!”高歡注視著戰場,看見冒著炮火的沙俄步軍,端著火繩槍,穿過炮擊造成的泥柱,迅速拉近著兩軍的距離。


    “砰砰砰!”乾軍陣中,第一列燧發槍手早就將火槍抬平,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敵軍,隻待敵軍接近,便齊齊扣動扳機。


    多爾袞看見乾軍陣線,騰起的硝煙,連接成一條煙帶,對麵的沙俄軍則在火槍的射擊下,成片的倒地,內心感到震撼,同時也有些疑惑。


    “陛下,大乾的火槍手,擅長三十步內齊射,一輪排槍擊潰敵軍。這次怎麽百步就開始射擊?”多爾袞不禁問道。


    戰場上,乾軍第一列射完,舉槍後退,第二列上前,抬起火槍繼續射擊。


    衝在最前的沙俄士兵應聲倒地,士卒身上騰起蓬蓬血霧,不斷的撲死在前進的道路上。


    乾軍一槍射完,燧發槍手動作整齊劃一的後腿裝填,麵對衝來的沙俄士卒,乾軍士卒不慌不亂,堅守崗位,各忠其職,盡顯精銳本色。


    高歡抬起馬鞭指著沙俄步兵後麵的騎兵,笑道:“這是因為沙俄步軍後麵有騎兵。若是放到三十步打,沙俄的騎兵會跟著他們的步軍,抵達陣前四十步左右。這個距離,就算排槍擊潰了他們的步軍,沙俄的騎兵從這個距離發起衝擊,我們的步軍也會損失慘重。因此郝搖旗決定敵軍進入射程就開始射擊,無疑是正確的。”


    多爾袞等人聞語,不禁頷首,繼續聽著高歡進行講解。


    現在高歡已經將這場遭遇戰,變成了自己的課堂,以便諸多屬下了解乾軍是怎麽作戰。


    雅克薩城堡上,雷科夫大公起初擔心,迎擊援軍的中國軍隊,不隻三千人,認為肯定還有伏兵。


    可是看到現在,他已經忘記了伏兵的事情,他從望遠鏡中看見,中國軍隊兩翼火炮轟鳴,正麵火槍齊射,形成了強大的火力。


    雷科夫看見中國軍隊三排齊射,每一次射擊,衝在前麵的沙俄士卒,就成片成片的倒地,令他的內心連續遭受重擊。


    這時身處騎兵中間的伊萬諾夫,已經驚呆了,沒想到中國人居然有如此強大的火力。


    他看見步軍在中國軍隊排槍射擊下,損失極為慘重,隻能匆忙下令,“火槍手還擊!”


    在排槍的轟擊下死傷慘重的沙俄步兵,隻能在距離乾軍五十步時,就從新組織隊形,然後迅速開槍還擊。


    不過,火繩槍射速慢,行進過成中,建製遭受破壞,沙俄的火槍對射,根本乾軍的不是對手。


    “還有一輪齊射!”高歡注視戰場,“俄軍要麽孤注一擲,騎兵衝鋒,要麽全軍潰退!”


    罕察等蒙古人滿臉震驚,俄軍步軍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奔潰。


    這讓眾人不隻道該歡喜還是憂愁,不少蒙古人都感慨,希望沙俄不要敗的太快,否則他們就得給陛下十萬匹戰馬了。


    若不是高歡在場,不少人可能已經揮拳,像賭徒一樣,為沙俄人加油了。


    “砰砰砰”又是一輪驚天動地的齊射,距離五十步的俄軍,割草般倒地,屍體在地上鋪滿,行程一道長達一裏多的粗線。


    這時,眼看著沙俄步軍將要被擊潰,伊萬諾夫率領哥薩克騎兵,直接從火槍兵的間隙衝了出來。


    五十步的距離,眨眼就至,乾軍線列步軍沒時間變陣,隻要衝上去,騎兵就可以進行屠殺了。


    “烏拉!”近千哥薩克騎兵急速衝出,乾軍火槍手持續射殺,俄軍騎兵連連墜馬。


    哥薩克騎兵前埔後續,眨眼就衝到乾軍線列前二十,伊萬諾夫麵漏殘忍,揚起馬刀準備屠殺來不及變為方陣的線列火槍兵。


    就在這時,“轟”的一聲舉行,乾軍擲彈兵投出手雷,白光暴起,戰馬和騎兵直接被爆炸掀翻。


    伊萬諾夫大驚失色,第一次遇見這種兵器,他腦袋被震得一片空白,戰馬卻繼續衝鋒,殺入爆炸後騰起的硝煙中。


    這時戰馬奔馳,他剛要衝出硝煙,對麵一趕長槍飛速刺來,捅入他的胸膛,將他的身體帶離馬鞍。


    不隻什麽時候,兩翼遊弋的乾軍騎兵,迴到線列步軍的後方,再敵軍騎兵發起衝擊的同時,從線列步軍各隊的間隙中,急速衝出,與哥薩克騎兵進行對衝。


    哥薩克騎兵是輕騎兵,而乾軍騎兵則是衝擊騎兵和輕騎兵。


    首先衝出的是衝擊騎兵,他們身穿重甲,手持三米長的長矛,直接將哥薩克衝的七零八落,而後是輕騎兵衝出,揚起馬刀滿野追殺敵軍騎兵。


    高歡見此微笑道:“諸位,看來朕贏了!你們可不許賴賬哦!”


    雅克薩城上,雷科夫大公臉色慘白的注視著大敗的援軍,內心極度惶恐。


    因為他很清楚,沙俄在遠東的力量,尼布楚的援軍一敗,雅克薩就不能再獲得任何增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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