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川家的安宅船,在海麵上劃行,眼看著將要抵達對馬島,海麵上忽然出現片片白帆。


    這時安宅船上的德川軍,很快就發現了乾軍艦隊。


    一時間,各艘安宅船上,傳來日本武士的驚唿,“敵艦!有敵艦!”


    “納尼?”鬆平信綱猛的從馬劄上戰起,走到船首,拿出千裏鏡觀看,整個人頓時駭得雙腿一軟,險些跌坐在船頭。


    兩名家臣眼疾手快,將他架住,嘴裏連連驚唿,“總大將!大將!”


    “八嘎呀路!”鬆平信綱看見乾朝的艦隊,出現在船隊兩側,滿臉的不敢置信,不禁破口大罵,“西荷艦隊為什麽沒有牽製住乾朝人。”


    “大將,現在怎麽辦?”看著乾軍戰艦,迅速接近,側舷炮窗打開,露出一門門的巨炮,鬆平家的家臣們都慌了。


    幾年前乾朝水師已經展示過他們的強大,而這次登陸朝鮮,援助清軍作戰,又進一步加深了德川軍上下對乾軍的恐懼。


    現在百艘安宅船,就像是草原上的羊群,而乾軍戰艦則如獅群一樣過來圍獵。


    戰爭還沒開始,德川軍的悲劇,就已經注定了。


    鬆平信綱看見十艘乾軍炮艦,揚起白帆,桅杆上赤龍旗迎風獵獵,戰艦如海上巨獸般包抄過來,臉上數變,忽然他推開家臣,歎息一聲,“算了!掛白旗吧!”


    乾軍旗艦揚威號上,望鬥上的水手,發現了大安宅上掛起白旗。立時大聲喊道:“大帥,倭人打白旗,向我們投降!”


    黃蜚用千裏鏡觀察著安宅船上掛起的白色兜襠布,冷哼一聲,“陛下的意思是,將這支倭兵送入大海喂魚。發炮!給他們一個痛快吧!”


    “轟轟轟!”乾軍各艘戰艦的側舷,猛然開炮,一門門的火炮猛的往後一退,炮彈噴射而出,騰起團團硝煙,場麵極為壯觀。


    安宅船上的德川軍,目光驚恐的看著海麵,隻見數百枚炮彈,從兩個方向急速射來。炮彈起初是一個黑點,眨眼間占據各人瞳眸,令倭兵臉上都露出恐懼之色。


    “嘭”的聲聲巨響,安宅船的護板被炮彈砸的直接爆開,炮彈裹挾著碎片,向甲板上成扇麵濺射,站在後麵的足輕武士,瞬間就被炮彈撕成碎片,鮮血和四肢飛濺。


    安宅船的速度很慢,掛起白旗後,各船停止劃槳,船隻在海上禁止下來。


    這對乾軍的艦炮而言,完全就成了不動的靶子,命中的難度比平時訓練還容易一些。


    一時間,各艘安宅紛紛被炮彈擊中,橫衝直撞的炮彈,飛濺的木屑,將船上的足輕一掃而空,損失極為慘重。


    乾軍發射二十多斤重的炮彈。砸中安宅船,船隻眨眼之間,就被砸得稀爛。


    一輪炮擊下來,就有十多艘安宅船,被砸得灌水傾覆,海麵上到處都是泅水的倭兵。


    “八嘎!”鬆平信綱見此不禁破口大罵,不明白他已經投降,為何乾軍還要炮擊船隊。


    這時安宅船隊發生混亂,有的船拚命的往前劃,想要逃離出去,有的則很有血性的衝向乾軍炮艦。


    乾軍各艘炮艦,炮手打完一炮,立刻進行裝填,然後將火炮推迴炮位,大炮伸出炮窗,瞄準後一拉繩,“轟”的巨響,炮身再次猛退,炮彈唿嘯而出,又一次砸向德川船隊。


    德川軍的安宅船,類似中國的耬船,比較適合近戰,不過卻沒裝備火炮,而且速度跟不上乾軍的炮艦,隻能被動挨炮。


    幾艘安宅船上,日本武士頭上綁著白布,抽出武士刀站在船頭,向揚威號發起悲壯的玉碎衝鋒。


    他們還沒接近揚威號,就被炮彈擊中,二十多斤重的鐵彈,帶著萬鈞之力,從船頭鑽入船尾鑽出,最跌入大海,濺起衝天水柱。


    安宅船還沒接近乾軍炮艦,就沉了一半,等到臨近時,乾軍甲板上火箭齊射,神火飛鴉亂竄,又將最後的幾條船紛紛點燃,倭兵慘叫著跳入大海。


    在隆隆的炮聲中,一艘接著一艘的安宅船,被乾軍砸沉,兩萬多倭兵,包括德川家和鬆平家精銳的旗本武士,被砸得鬼哭狼嚎,被炮彈砸成肉醬。


    幸存的安宅船,打又打不到乾軍,跑又跑不掉,隻能全軍覆滅。


    海麵上硝煙彌漫,到處都是浮木,和炮彈濺起的水柱。


    鬆平信綱跪在滿地狼藉的大安宅船上,望著悲慘的一幕,撕開了衣襟,露出白花花的肚皮,“大內君就請你幫我介錯,拜托了!”


    語畢,鬆平信綱鼓起勇氣,一刀插進腹部,疼痛使他麵孔扭曲。


    這個時候,介錯之人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


    為了幫助剖腹之人體麵的死去,避免剖腹剖到一半,又不想死的尷尬場麵出現,或者因為疼痛出現的醜態,影響武士的尊嚴,所以介錯之人,要在刀插進去的瞬間,一刀斬下剖腹者的頭顱,結束他的痛苦。


    因此能夠擔任介錯人的人,一般都是剖腹者的交好之人。


    鬆平信綱將刀插進去,等待著武士刀落下,可是迴頭一看,一枚炮彈正好擊中剛舉起刀的介錯人,將他直接撕成碎片。騰起的血霧濺了他一臉,令他瞬間一愣,整個人都呆住了,居然忘記了腹部的疼痛。


    海麵上炮聲停歇,硝煙散盡,黃蜚站在舵樓上,觀察著海麵,已經沒有一艘倭船,全都變成了浮木和碎片。


    戰場的位置位於對馬海峽的中心,黃蜚相信這些倭兵不可能遊迴倭國,遂即放下千裏鏡,揮手道:“迴港!”


    十艘炮艦揚長而去,剩下海麵上抱著浮木的倭兵,同風浪做鬥爭,一個接著一個被浪花吞沒,海麵上逐漸恢複了平靜。


    ~~~~~~


    全羅道聯軍大營內,高鐮召集眾人,進行商議,探討十多萬人馬的出路。


    這時高鐮目光掃視眾人,悲痛道:“諸君,荷蘭人的戰艦迴港,帶來了不幸的消息。乾軍的水師擊敗了西荷聯合艦隊,總大將怕也是兇多吉少,為了大家能夠平安迴到日本,我決定與乾軍進行談判,希望乾軍能夠放過我們。”


    島津、毛利等軍的武士們,都低著頭,半響吳三桂道:“我覺得可行,輸給大乾,並不丟人。”


    這話一出,島津光久和一眾倭國大名紛紛感歎,“嗦嘎!是啊!畢竟是天朝上國,我們輸是應該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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