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廣有三十多萬乾軍,襄陽方向有五萬人,長沙城內有一萬五千多人,北郊有四萬多人,嶽陽附近有二十多萬人。


    高歡得知張獻中已經出川,大軍抵達夷陵,立時做出了決定,“記錄軍令!傳令關中孫傳庭,繼續猛攻漢中,給張獻忠施加壓力。不過,在朕與張獻忠決戰之前,北路軍不得攻下南鄭!”


    宋獻策身後一名官員,連忙記錄下來。


    “令,丁啟睿部,進攻廣西,十一月前拿下桂林,斬斷敵軍退入廣西的退路。”


    “令,駐守襄陽的李平遠部,監視荊州劉文秀。張獻忠南下長沙之前,按兵不動,張獻忠抵達長沙後,立刻南下進攻荊州、奪取夷陵!”


    “令,王敬德留守嶽州!同樣,張獻忠南下長沙前按兵不動。張獻忠抵達長沙與朕決戰之際,配合襄陽李平遠,逆江而上,奪取荊州,切斷張獻忠迴川之路!”


    王敬德是乾軍中,比較善於防守的大將,為了以防萬一,高歡將他留在嶽州。


    若是張獻忠不去長沙,要打嶽州,王敬德足以抵擋一段時間,讓高歡重新調整部署。


    高歡做戰,通常都留有後手,隻有像張獻忠這樣,被逼得走投無路,才會選擇孤注一擲,選擇一波梭哈。


    現在優勢在高歡,他心裏一點不急,沒必要孤注一擲,肯定是有多套方案,來保證自己即便遭受挫折,也有足夠的底牌翻盤,成為最終的贏家。


    官軍迅速記錄下來,然後傳抄發給各將。


    高歡最後道:“其餘諸將,立刻拔營,隨朕前往長沙!”


    高歡軍令下達,嶽州留下五萬人馬,他則率領十五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南下。


    長沙北郊,十五萬乾軍浩浩蕩蕩而來,袁宗第領著一眾兵將,在營地外迎接。


    “陛下!”袁宗第等人看見高歡的儀仗,騎馬奔馳過來,翻身下馬行禮。


    高歡勒住馬韁,也翻身下馬,抬頭看了看長沙方向,沒有看見硝煙,也沒聽見炮聲。


    “長沙停火呢?”高歡揮手讓幾人免禮,然後隨口一問。


    袁宗第道:“迴稟陛下,臣抵達北郊後,派遣數千人,從湘江衝進長沙,李定國便停止攻擊了。”


    高歡聞語頷首,沉吟道:“李定國倒是很清醒,朕的實力擺在這裏,即便有意藏拙,也藏不住。”


    袁宗第認同道:“他是認識到難以攻下長沙,若是繼續強攻,西軍損失慘重士卒疲乏,容易被我軍援軍一舉擊潰,所以才停止進攻。”


    高歡微微頷首,“現在朕大軍抵達長沙,李定國更加不敢輕舉妄動,既然如此,那朕就等著張獻忠過來吧。”


    ……


    高歡抵達長沙,與袁宗第等人合營,近二十萬大軍在長沙北郊,紮下連營,聲勢極為浩大。


    麵對乾軍主力,李定國隻能撤長沙北城、東城之圍。


    十萬西軍和六萬土司兵,駐紮在南郊,還有湘江西岸的嶽麓山,與乾軍僵持。


    此時,張獻忠率領二十萬大軍,已經抵達荊州,與劉文秀率領的七萬大軍會師。


    荊州城外,布滿西軍的營地,無數士卒穿行於營地中,密密麻麻的西軍,令人感到巨大的壓力。


    張獻忠被劉文秀迎進荊州城內,入城時劉文秀已經得知了西國真實的處境,知道孫可望搞垮了西國財政,並攜款潛逃,拿走了西國救命的黃金。


    這時張獻忠坐在中堂,劉文秀難看道:“陛下,孫可望這個叛賊,卷走了購買糧食的黃金,朝廷的錢糧隻能稱三個月,我們必須盡快與高歡決戰,否則一旦斷糧,大軍必然不戰自亂!”


    張獻忠從城都走到荊州,用了近一個月的時間,他確實已經沒有時間可以浪費了。


    “朕這次來,就是要與高歡決戰!”張獻忠沉著臉道:“你準備一下,朕的大軍休整一日,明日便一起出發,攻打嶽州,與高歡決戰。另外,讓定國留一部人馬困住長沙之敵,然後率軍北上,與朕會師於嶽州城下!”


    孫可望是高歡派到西國的奸細,西國缺糧之事,高歡肯定一清二楚。


    張獻忠判斷高歡會堅守嶽州,拖延時間,而他強攻嶽州並沒有必勝把握,所以決定讓李定國也冒險北上。


    劉文秀卻道:“陛下,高歡現在不在嶽州,他率領大軍,去長沙了!”


    張獻忠聞語一愣,“高歡去了長沙?”


    “臣剛得到的情報,高歡率領十五萬大軍,前往長沙與袁宗第匯合,留王敬得率五萬人鎮守嶽州!”劉文秀道。


    張獻忠皺起眉頭,“當年在汝州擋住李自成幾十萬大軍進攻的王敬得?”


    劉文秀道:“正是此人,他現在是乾軍十都督之一,軍中綽號一堵牆!”


    張獻忠原本打算,出川之後,與劉文秀合兵,便直接建瓴而下,撲向嶽州與高歡決戰。


    若是能勝,擊敗高歡主力,那麽西軍能夠迅速占據湖廣全境,甚至攻入江西,一口氣攻下金陵,糧食問題自然解決。


    若是失敗,或者無法攻下嶽州,那麽他就吩咐屬下四散打糧,吸引乾軍兵力圍剿,而他則退迴四川,進行轉移。


    可是,高歡這廝得知他來,卻跑的了長沙去。


    “高歡這是什麽意思?”張獻忠皺起眉頭。


    劉文秀道:“陛下,高歡是不是故意躲著我們,不與我們決戰,想等待我們糧盡自潰!”


    張獻忠站起身來,走到地圖前,注視湖廣地圖,問道:“上麵標注的兵力準確嗎?”


    劉文秀道:“都是斥候探查得來到軍情,而且經過多次驗證,應該不會有太大出入。”


    張獻忠注視乾朝在湖廣的兵力分布,咬牙切齒道:“高歡有避戰之意,不過根本的目的,還是想在長沙殲滅朕!”


    張獻忠手指在地圖上點了點,劉文秀瞬間就明白過來,高歡要將張獻忠引到長沙,然後斷張獻忠迴川之路。


    “陛下,那我們怎麽辦?”劉文秀神情嚴肅。


    張獻忠慘笑一聲,黑著臉道:“孫傳庭在猛攻漢中,而朕糧草不足三月之用,朕能有什麽選擇,繼續東下進攻嶽州,隻是浪費時間,朕必須抓住高歡的主力,與之決戰!朕隻有一戰擊敗高歡,才能扭轉乾坤啊!”


    劉文秀等人相互看了一眼,悲憤行禮,“臣等明白了,請陛下下旨吧!”


    張獻忠一臉堅毅,“好,傳朕旨意,大軍休息一日,明日兵發長沙。”


    張獻忠明白高歡的意圖,但是既然是孤注一擲,那麽就得用上全部力量。


    因此張獻忠讓劉文秀,隻留下兩萬人,防守荊州,次日便率領二十五萬大軍,浩浩蕩蕩的南下。


    十月初一,天空下起細雨,西軍前鋒冒雨而行。


    六日後,高歡在長沙收到斥候的情報,荊州至長沙的官道上,西軍兵馬塞途,張獻忠如他所料率軍南下,已經抵達益陽,兩支龐大的軍隊,距離隻剩下數十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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