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名夏的情報很重要,滿清正在轉移河北的人口和物資,這是十分明顯,將要逃跑的信號。


    這不僅是滿洲八旗要跑,還要裹挾河北的漢民,帶走屬於梁國的子民和財物。


    黃廷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決定立刻出發,將滿清的這一重要動向匯報給梁國。


    洪承疇老謀深算,知道北京城中有梁國的細作,所以封鎖了北京各門,都是由滿兵把守,城池隻進不出,讓梁國斥候無法傳遞消息。


    從河北諸府趕來的民夫,被要求聚集於通州附近,每日有數萬人被調入北京城,夜晚又悄悄從北城而出。


    城外的民夫隻以為他們在城內加固城牆,無法得知城內的情況,而城內知道情況,不是送不出消息,就是被滿洲眷屬盯著,被迫押送物資往北運輸。


    黃廷聽了陳名夏的話,現在出城確實隻有這個辦法。


    “叫弟兄們準備一下,明天混出城去!”黃廷沉聲道:“屆時我去稟報大王,再叫幾個兄弟跟著他們去關外,搜集清軍的情報。”


    陳名夏聽了這個話,心裏卻有些惶恐。


    黃廷看了他一眼,微笑道:“陳先生放心,軍情司的弟兄都受過訓練,即便被抓住也不會出賣你。而且,知道你身份的隻有三人,你不用擔心!”


    陳名夏尷尬笑道:“站長誤會了,我是擔心你們的安危。”


    黃廷點點頭,讓陳名夏先迴去,便開始召集屬下進行商議。


    梁國和滿清打了這麽多年的仗,眼下戰局已經逐漸明朗,清軍自覺無力征服中國,決定放棄關內退到關外老巢療傷。


    侵入中國這麽多年,造成巨大的損失,梁國該與清軍做個了斷,豈能讓他們輕易撤迴關外,帶著從關內搜刮的物資,繼續過舒服日。


    現在北京城就是大監獄,清軍對城門防守很嚴密,沒有嚴格的手續,誰也無法出城。


    不過對於城內,管理則比較鬆懈,外城到處都是等待轉移的民夫和百姓。


    黃廷安排好北京的事情後,便領著幾名屬下,混到了民夫隊伍之中,跟著隊伍進入內城。


    內城也就是滿城,有幾個街坊的旗人已經搬空,用不了多久北京就會成為一座空城。


    這讓黃廷很焦急,大明朝二百七十餘年,北京城內積蓄了多少奇珍異寶,可不能都被滿清帶到關外去。


    此時在內城的街道上,一輛輛滿載著物資的馬車、牛車,排成長龍,黃廷被清軍喝斥著分了一輛馬車,在手持火炬,肩背火槍的清軍監視下,隨著車隊魚貫出城。


    從北京往密雲縣的道路兩旁,黃廷沒有看見一個人影,隻有押送物資的車隊向北。


    這些大車上裝著財物,後麵還有大批民夫,推著獨輪車,挑著擔子,裏麵裝的都是糧食。


    在運輸隊伍的兩側,則跟著幾隊清軍騎兵,他們時而奔馳,時而駐立監視著隊伍向前挺進。


    “大家都不要擔心,隻是讓你們把物資運到錦州,東西運到就放你們迴家,還給你們口糧和銅錢。”負責押運的官員,騎在馬上大喊,欺騙著肩挑手推的百姓。


    黃廷趕著馬車一路打量著四周的情況,隊伍抵達懷柔地界時,道路兩旁開始出現民夫的屍體。


    黃廷趕著車還好,那些挑了一路擔子的民夫,已經有些吃不消,不時有人暈倒,累死在路旁。


    是夜,隊伍在懷柔縣內休息,民夫們睡在道路上,清軍則在兩側休息,防止民夫逃跑。


    不過民夫和車輛眾多,清軍人數較少,隻能隔著幾百步安排幾名士卒,在道路旁守著。


    這時黃廷觀察四周,聽見周圍鼾聲此起彼伏,走了一天路的民夫都累得倒地就睡,一旁道路旁三名清軍點著篝火,靠著車輛也在打瞌睡。


    黃廷輕輕踢了兩名屬下一腳,然後目光示意遠處的三名清兵,兩名屬下會意遂即拿出藏在身上的匕首,抹了抹泥巴防止夜裏反光,一起摸了過去。


    這時兩名清軍已經靠著車輛睡覺,一人正用木杆無聊的撥動著火石。


    黃廷給兩名屬下打了暗號,三人摸著清軍身後,各自盯住一人,猶如即將發起攻擊的獵豹。


    忽然黃廷身體向彈簧一樣躍起,撲上旗一把卡住清軍的脖子,手中的匕首對著清兵胸口猛刺。


    那清兵才十三四歲的樣子,目光驚恐,眼睛鼓得老大,想要發出聲音,卻被一刀割吼,隻能發出咕咕的聲響,很快就沒了動靜。


    在黃廷動手時,另外兩名清軍也在睡夢中,被軍情司細作殺死。


    “站長,這些清兵不行啊!”一名細作低聲道。


    黃廷一邊扒清軍的盔甲,一邊低聲道:“老旗丁都快被大王殺光,自然是不行了。不過若是讓這些小韃子迴到關外,用不了幾年就會成為我們的心腹之患。”


    明朝就是因為沒有把元朝滅幹淨,搞出了一個北元,後患無窮不說,還搞了個土木堡之變。


    這時黃廷已經穿上了一身,還算幹淨沒怎麽沾染血汙的盔甲。


    “好了,我要去南邊稟報大王,你們兩個小心。”


    兩名軍情司細作嚴肅道:“站長才要小心,清兵不會想到我們殺了人,還藏在隊伍之中。”


    黃廷沒有多說話,悄悄遷走兩匹戰馬,便趁著夜色往南而去,兩名斥候看見他消失在夜色中,檢查身上是否沾了血跡,便丟了匕首,迴到人群中唿唿大睡。


    黃廷先向東奔馳,倒達三河地界,然後向南奔馳,繞過北京和通州往山東急趕。


    一路上,黃廷遇見不少押著民夫,還有糧草車輛向北的清軍,都是揮鞭疾馳而過,偶爾遇見有人盤問,也是一句滿語迴話,便震懾了盤問的漢軍。


    黃廷是高歡的小夥伴,被調到軍情司接受了嚴格的訓練。


    為了能夠讓軍情司細作不被敵軍發現,軍情司在訓練時,會模擬出滿人聚集的城市和村落,讓梁國細作了解滿人的習慣和語言,不會因為細節暴露出來。


    中國地域廣大,東南西北民間風俗和方言都有很大的區別,軍情司不僅是針對滿清,針對李際遇和張獻忠同樣如此,顯示出了超越時代的專業。


    這自然是來自高歡的靈感,梁國的細作要辦成某個地方的人,敵人幾乎完全看不出破綻。


    河北一馬平川,從北京到山東快馬也就兩天時間,黃廷趕到河間時,清軍開始密集,也迎來了巨大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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