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柳尋笙去陵山給呂葉舟《東鞍道》錄插曲,蘇千惠就是陪柳尋笙去的, 但這迴柳尋笙進《鸞鳳和鳴》劇組拍戲,她就不會跟著了,畢竟蘇千惠手底下還有另外三個藝人要照看。不過柳尋笙這精致矜貴的富家小少爺的形象, 實在無法給人他能夠照顧好自己的感覺, 所以蘇千惠根本就放心不下讓柳尋笙獨自前往劇組,因此就有問過柳尋笙要不要也請個臨時助理, 倒不用助理每時每刻都待在柳尋笙身邊,隻要在柳尋笙在《鸞鳳和鳴》劇組拍戲時幫忙照顧一下就行。柳尋笙婉拒了——他無錢。請個助理就算是臨時的, 一個月的工資也不止兩千,柳尋笙聽完助理工資後就堅決不肯請, 要把這些錢省下來拿去和秦猙約會。而秦猙呢, 他也覺得柳尋笙依舊還是個什麽都不會做的小牡丹,是那個多澆點水曬久了太陽就要死掉的嬌氣小祖宗,所以依舊把柳尋笙當成個還沒斷奶的崽來照顧。這畫麵還好沒叫蘇千惠見著,不然蘇千惠可能都要自掏腰包給柳尋笙請臨時助理了。但細說起來,柳尋笙也感覺似乎他出遠門時的行李都是秦猙幫忙收拾的,現在柳尋笙聽見秦猙這麽問他,想了幾秒後還點頭,若有所思道:“好像是有點像。”“那笙笙是不是要給我開工資?”秦猙是和柳尋笙開玩笑的, 他哪裏會惦記柳尋笙的錢, 偏偏柳尋笙卻當真了, 把自己的手機支付寶調到轉賬界麵, 然後遞給秦猙認真道:“嗯嗯, 秦先生你想要多少自己轉吧。”盛情難卻, 秦猙就意思性的給自己轉了五塊錢。轉完後他看了下自己的手機,卻手快點進了柳尋笙的個人主頁,於是秦猙一眼就瞧見了柳尋笙支付寶昵稱下麵那一行醒目的個性簽名——【笙笙的彩禮基金。】彩禮?秦猙挑高眉梢,心中疑惑的同時也將這兩個字念了出來:“笙笙你存這個彩禮錢是?”再說小牡丹還懂基金嗎?“就是用來和秦先生你結婚時付的彩禮錢呀。”柳尋笙耳根泛紅,垂眸小聲對秦猙說。秦猙好笑道:“你和我結婚還需要彩禮嗎?”“不需要嗎?”柳尋笙抬起頭,“可是有彩禮的話會比較正式一些吧?沒有彩禮的話阿姨會放心你和我在一起嗎?”其實柳尋笙擔憂的這些事放到普通戀人之間,可以說是完美男朋友了,不過他和秦猙在一起的話這些事都完全不用擔心。更何況不論柳尋笙存多少彩禮,秦母秦父要是知道秦猙要和一個男人結婚,別說是放心,他們連同意都不會同意。隻是秦猙不管做什麽事,都已經不需要他們同意了。“笙笙想和我結婚嗎?”秦猙問柳尋笙。“想!”柳尋笙連連點頭,用力的程度使得他整個身體都在跟著他晃。“那你現在存了多少彩禮錢了?”“七十萬。”柳尋笙在《青出於藍》拿到的報酬總數是兩百萬出頭些,扣除稅費和和蘇千惠的分成,再減去捐款的數額,柳尋笙現在餘額寶裏還有七十萬,放著不動每天都能給他幾十塊錢的收入。秦猙低低地笑了聲,給柳尋笙畫了個餅:“那等你存夠一百萬的彩禮,我們就結婚吧。”“隻要一百萬嗎?”柳尋笙睜大眼睛,扒著秦猙衣服問,就怕秦猙少說了一個零。他原先以為起碼要一千萬呢。秦猙頷首,重複道:“嗯,這麽多就夠了。”結婚這個詞對秦猙來說感覺很奇妙,因為他曾經以為自己擁有都不會結婚,不過目前國內並不支持同性情侶領證,他和柳尋笙的“婚姻”其實也根本沒有任何法律效應。所以秦猙根本沒想過要和柳尋笙結婚,甚至在秦猙看來,從柳尋笙誤以為他們已經在一起,而他也默認了的那天起,他和柳尋笙就已經算是“結婚”了,反正這輩子他也不會再對另外一個人產生能與柳尋笙相比的感情了。如今柳尋笙提起彩禮,還說有彩禮才“正式”,於是秦猙就在想,或許柳尋笙還是保守些的,彩禮哪裏比得過婚禮正式?小牡丹要正式感的話,那等他存夠一百萬了,他們就舉辦下婚禮?秦猙越想越覺得辦個婚禮也好,這樣以後家裏再來客人,他就不用說小牡丹是他的花匠,可以光明正大的說小牡丹是他的愛人,他在文琿莊園的這棟別墅房產證上也可以再加個人的名字了。不過既然他都要結婚了,於情於理都還是要通知一下秦家人。秦猙五年前離開秦家後就再也沒主動給秦家人聯係過,現在秦猙翻出他微信裏秦駁的號,點進聊天界麵就隻能看到一片空白——他換過手機,雖然在上一個手機裏,他和秦駁也沒有任何聊天記錄。【秦猙:秦駁,我要結婚了,我愛人叫柳尋笙,他和我一樣也是個男人。】他在聊天框打了很多次,不過刪刪改改,最後就隻發了這麽一段話給秦駁,結果這句話才發出去沒兩分鍾,秦駁就迴他消息了。【秦駁:真好啊,那恭喜你們了,祝幸福,婚禮什麽時候舉辦?】【秦猙:還不知道,等定下來後我再告訴你吧。】【秦駁:好。】秦駁迴複完他那個“好”字後,秦猙就沒在給他發消息了,隻是他手上握著手機久久都沒放下,他低頭望著自己和秦駁的聊天記錄——很簡短的四段對話,平靜就好像他們之間根本什麽都沒發生過。今晚躺上床睡著後,秦猙做夢了。自從柳尋笙給他吃過花瓣後,他就沒再做過夢,不過這一迴就算是做夢,他夢見的也不是車禍那天的事。他夢到了車禍發生後,秦駁在病房裏醒來的那天。那時秦駁剛睜開眼,人雖然是醒了,但大概一時半會還沒迴過神來,等眼神終於聚焦後,他問的第一句話是:“我哥呢?”秦猙在病房外,秦母和秦父不讓他進秦駁的病房。而秦駁既然醒了,他也就要麵對自己雙腿被截肢的事,秦猙站在門口,聽著秦父和秦母問秦駁還記不記得車禍是怎麽發生的,等到秦駁那句“我不記得了”的話語落下後,他們就開始給秦駁說車禍發生的經過,給秦駁解釋他是怎麽把他撞成這樣的。期間秦駁一直低著頭,很久之後他才抬眸看了一眼門口的秦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