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尋笙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 於是蘇千惠就按照他的意思訂了第二天早上九點的機票, 比他們來時那班飛機還早,就是為了能讓柳尋笙早點迴去。或許還能趕上和他家秦先生一起吃午飯。當然最後這一句話是蘇千惠自己在心裏默默加的,畢竟柳尋笙說他隻是秦猙聘請的花匠這個說辭, 蘇千惠從未信過——至少不完全信。反正她是沒見過哪個花匠能經常給自己老板打電話一聊就是十分鍾,每天微信的提示音還響個不聽, 你要說柳尋笙不是在和秦猙聊天吧, 但柳尋笙上飛機前,蘇千惠可是聽見他給秦猙發語音消息:“秦先生我要登機了, 等我下了飛機再給您發消息,蘇姐說她送我迴去, 不用讓方司機來接我啦。”這語音消息還是站在她身邊時發的, 蘇千惠不想聽都不行。然而你要說柳尋笙和秦猙有什麽特別之處吧……就比如情人間那種甜蜜、曖昧, 又似乎沒有,但不論如何,蘇千惠都覺得這兩人的關係都不會是普通花匠和老板的關係。不過這件事和她無關, 她也不會多問。蘇千惠隻在送柳尋笙迴文琿別墅的路上和他談著公事:“尋笙,呂導那邊說他們在這周末之前就需要拿到你的錄音,所以你明天先休息一天,周五的時候來公司的錄歌棚把《南夢》錄一下。”柳尋笙答應道:“好的。”“通過呂導這部《東鞍道》的插曲,你也算是正式出道了,但在電影上映之前其實沒太大用處,而且《東鞍道》到底什麽時候上映我們還不清楚,我們的合約隻有一年,所以接下來我會為你安排其他曝光活動。我的建議是上綜藝,至於選擇,我到時候會羅列幾個節目出來,然後我們一起商量著選擇其中一個參加。”蘇千惠一番話雖說是在商量,可她並沒有給柳尋笙太多選擇的餘地,這不是因為她獨裁專橫,而是她為柳尋笙打造的能讓他以最快速度火起來的方案。畢竟柳尋笙這張臉,不上熒幕可惜了。嗓音和容貌都是他的長處,柳尋笙又不是見得不得人,也不是徒有其表的花瓶,是優點就沒必要藏著掖著,讓大家都知道他的優秀不好嗎?“嗯嗯。”柳尋笙知道自己不懂的地方還有很多,既然蘇千惠專業,那他就跟著她的計劃來,所以對蘇千惠的話他都是點頭同意。講道理,想必圈子裏沒有一個經紀人不喜歡柳尋笙這種長得好看有特長還聽話的藝人,因為這類藝人很乖,不會惹麻煩,但蘇千惠並不是那種強製要求藝人喪失自己所有的特點,隻一味迎合市場,迎合大眾喜好的人,所以看到柳尋笙如此聽話,沒有半點脾氣之餘,她還有些哭笑不得。“怎麽我說什麽,你都點頭說好啊?”她問柳尋笙,“你就不問問我我會給你選什麽類型的綜藝,有沒有劇本要求,報酬又是怎樣算的嗎?”“沒事,反正都是工作,隻要能夠賺錢積攢人氣就夠了。”柳尋笙覺得不管是唱歌還是參加綜藝什麽的,都屬於他的工作,像秦猙都還要每天早起上班呢,柳尋笙覺得自己的工作已經很輕鬆了,“對了蘇姐,我這次給呂導的電影配音能拿多少錢呀?”“十萬。”蘇千惠見柳尋笙終於注意到了重點,就告訴他,“呂導比較爽快,簽訂合同後他就安排財務給我們轉賬了,七個工作日內到賬,等到賬後我就把錢打給你。”柳尋笙驚唿一聲:“十萬?那麽多啊。”蘇千惠問他:“很多嗎?”她其實覺得這個報酬很少了,但呂輕舟的名氣在那,而且《東鞍道》電影的總投資也不是很高,可以說每一分錢都用在了實處。況且蘇千惠有預感,這部電影就算不會爆紅一飛衝天,票房也不會太差,柳尋笙能為這部電影配樂,如果電影成了經典,那他的插曲就也會跟著一起成名,這是再多錢也難以買到的。柳尋笙卻還是感慨:“很多啊。”“我們在農家飯莊吃了三天的飯,都隻花了六百不到呢。”柳尋笙認認真真地給蘇千惠算賬,“這次機票和住宿費我們也都沒花錢,難道十萬還不夠多嗎?”“也是。”蘇千惠沉默了幾秒,想起自己進入娛樂圈三年不僅沒存多少錢,現在卡上說不準連十萬都沒有,“不過扣除分成後,你隻能拿到五萬。”“那也還是很多。”柳尋笙滿足了,又對蘇千惠說,“蘇姐,我可以提前預支兩千五百塊錢嗎?”“可以的,隻要兩千五嗎?要現金還是微信?”但蘇千惠就是不明白為什麽柳尋笙對兩千五這個數字如此執著。柳尋笙作為一朵老古花,始終覺得覺得還是現金比較有分量:“現金吧。”因為去了陵山,知道那邊比較偏遠,所以蘇千惠特地帶了現金,身上還真有兩千五,她在柳尋笙下車時剛把錢遞給了他,就見柳尋笙眉開眼笑道:“這下有錢還欠秦先生的牌錢了。”蘇千惠:“……”行,她知道兩千五是怎麽來的了,這花匠和老板的關係還真不少她一般人能夠揣測的。自己掙了筆大錢!雖然柳尋笙一直住在幾千萬的豪宅裏,但那畢竟不是他的房子,秦猙是給了柳尋笙一張不限額度的卡,可陵山那樣的偏遠山區,哪來的刷卡機可以給柳尋笙刷卡?所以十萬塊錢,對於原先隻有幾千塊“私房錢”的柳尋笙來說已經是巨額了。柳尋笙迫不及待想和秦猙分享這個好消息,然而他到家後卻被範阿姨告知秦猙今天加班,中午依舊不迴家吃飯,隻有傍晚下班後才會迴來。柳尋笙的興奮馬上就像是熱火被兜頭澆了盆冷水,“咻”的就熄滅了,被範阿姨這麽一說他連給秦猙發微信消息都不太敢了——怕打擾到秦猙工作。好事無人分享,之前岺城暴雨時留在他臥室暫時避雨的銀喉山雀也離開了,給柳尋笙留了幾枚不知道從哪折來的紅果子作為報答。那紅果子長得有點稀奇,通紅的一枚,果皮上還覆有銀色的葉鱗,柳尋笙辨認了好一會才想起這種果子似乎是叫做胡頹子。他嚐了一顆,酸酸甜甜還挺好吃,柳尋笙便不舍得再多吃了,分了範阿姨兩顆後剩下的他都存了起來,打算等晚上秦猙下班後再和他一起吃。等待秦猙迴家的時候,柳尋笙把《鬆泉》這部電影又翻出來看了一遍,畢竟他唱《南夢》的《東鞍道》就是它的前傳,結果看完之後,柳尋笙卻忽然感覺自己似乎知道為什麽《東鞍道》中的女刺客能眼睜睜地看著大將軍死去——因為她懷孕了,她隻能讓自己和孩子活下去。可柳尋笙又覺得事情似乎並沒有那麽簡單,因為在《鬆泉》裏,刺客的女兒也成了刺客,但她奉命殺的是母親國家的首領。柳尋笙很想知道這其中發生了什麽,然而他拿到的是不完整的劇本,就算還有一份是劇情總概,可裏麵許多細節都沒有明示出來,他想要完整知道整部電影的劇情隻能等電影上映後去看看了。“怎麽又把這部電影看了一遍?”柳尋笙沉迷於思考電影劇情,連秦猙迴來了都沒察覺,直到秦猙走到他身後說話了,柳尋笙才驚喜地轉過身:“秦先生!”迴到家後的柳尋笙很肆無忌憚,衣服也不穿整齊,大秋日裏就穿了那件白豬豬的粉t恤,雪胳膊白腿都露在外麵,屋裏也沒開空調,秦猙穿著風衣進屋後還準備脫衣,結果卻感覺屋裏屋外溫度竟然差不多,都隻有八九度的樣子。“笙笙,你沒開空調?”秦猙這話剛問出口,叫著他名字的小牡丹就從沙發上一躍而起,大概是想離他靠近些而跪到沙發靠背處,但卻沒站穩,眼看人搖搖晃晃的就要跌下,秦猙不得不上前伸手接住他,抱了滿懷的秋涼。他感覺柳尋笙身上沒有一塊皮膚不是冷的,胳膊和指尖都冰得厲害,要不是怕被小牡丹罵“登徒浪子”,秦猙都想上手摸摸他的腳,看看也是否和指尖一樣涼。柳尋笙大概也是感覺到自己和秦猙現在的姿勢頗有他像是在借機“投懷送抱”吃男人豆腐的嫌疑,趕緊離開秦猙的懷抱規規矩矩在沙發上坐好,迴答秦猙到:“不冷啊,秦先生你冷嗎?”秦猙聽柳尋笙說,立馬就想起這小東西耐很寒,但也容易被凍傷,他找了遙控器將空調打開,說道:“是,我冷,所以以後冬天在家你記得開空調。”但其實秦猙不怕冷。柳尋笙等男人在他身邊坐下後,立馬就獻寶似的把他留下的幾顆胡頹子遞給秦猙:“秦先生,這個給你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