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猙卻不覺得他這樣嘀嘀咕咕的很煩,耐心和他說:“高雅的事,就是我會做的事。”似乎的確是這樣,養蘭花,參加各種字畫展覽,那間古色古香的書房,這些事情無一不在佐證,秦猙就是喜歡或是習慣去做這些事。可如果真的喜歡,為什麽他的臥室那麽幹淨?床頭不放一本可以睡前閱讀的古詩詞書,牆上不掛字畫,在他的臥室裏看不到半點任何能和一個人喜好沾邊的東西。而自從柳尋笙住進去後,秦猙的臥室裏才有了別的色彩。但不管是那些瞧著迷你可愛的小型家具,還是形態各異的兔子小熊抱枕,這些都不是秦猙喜歡的,而是秦猙照著柳尋笙的愛好去購置的。秦猙就像一張紙,不是白紙可以由人肆意塗畫,而是黑紙,沒有什麽可以在上麵留下任何痕跡,當人們在紙上擺了東西以後,其他人會注意到的就隻是黑紙上的東西——如同背景一般。旁人想看什麽都可以,就是看不到真正的他。那杯可樂秦猙喝了一口後就沒有再喝了,因為再喝下去可能會打嗝,他再次抬眸看向天上的圓月,啟唇問柳尋笙:“笙笙,你覺得今晚的月亮圓嗎?”“挺圓的誒,還沒到中秋就那麽圓嗎?”柳尋笙坐在他的手臂邊,一手按著雞翅在吃,一手揪著秦猙的袖角怕自己被夜風吹跑。秦猙又笑了下:“是啊,快到中秋了……”低頭一看柳尋笙又把油漬揩到了自己身上,他也沒有生氣,隻是等柳尋笙把雞翅啃完後抽紙遞給他,叫小牡丹自己擦擦手。柳尋笙乖巧地擦著手,他不知道秦猙為什麽忽然問他月亮圓不圓,不過提起月亮倒是讓他想起了一件事——中秋就快要到了。自古以來中秋都是一家人團聚的日子,柳尋笙開靈智之前的事他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就別提什麽親人了,中秋這種節日他都是本體生長在哪,就和哪裏的樹木花草們一起過的。但是秦猙是凡人,隻要是凡人,就一定會有親人,除非是孤兒。柳尋笙在秦猙家裏也待得算久了,可是除了方棋、範阿姨、沈聽弦還有個牧鶴醫生以外,他就沒見秦猙身邊還出現過別的什麽人,秦猙每次接的電話除了客戶和商業夥伴,也都這幾個人的。秦猙的親人呢?他從來都都沒見過,也沒聽秦猙有和親人們打過電話。如果秦猙要是有親人的話,中秋節秦猙肯定要迴去和他們過的吧,那個時候就不能帶上他了;可秦猙要是沒有親人,那也不應該,因為秦猙從來沒有流露過對親人的思念想念,在柳尋笙看來,秦先生隻是看著冷漠,他內心並不冷漠,如果親人健在,他不會對親人毫不關心的,這說不通。所以柳尋笙隻敢委婉地問他:“秦先生,中秋節你想怎麽過呀?”秦猙沉默著,許久都沒有出聲,再次開口卻說:“我不知道。”這個迴答有些奇怪,但不等柳尋笙深入思考,秦猙就和他說:“應該是會和你一起過。”於是柳尋笙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扯走了,雙眸亮晶晶道:“真的嗎?我都沒有親人,一直以來都是長在哪兒就和哪的花花草草一起過的。”說完他又垂著腦袋,手裏揪扯著秦錚的衣袖,小聲暗示他:“聽說大家過中秋都要吃月餅的,但是笙笙以前沒有嘴巴,都吃不到月餅。”說完還悄悄抬頭透覷秦猙,看他是什麽反應。秦猙哪裏聽不懂小牡丹的暗示,挑眉問他:“你喜歡吃什麽餡的?”柳尋笙笑開,毫不猶豫道:“吃雲腿的!”秦猙馬上就答應他說:“好,中秋的時候給你買。”真的不管他說什麽,秦先生都會答應他。以前秦猙天天給他曬太陽,還揪過他葉子時,柳尋笙覺得等他化出了人形,他肯定早早就要跑路,但是現在柳尋笙卻不這麽想了。在秦猙家裏他有吃有喝,每天除了玩手機什麽事都不用幹,唯一的煩惱就是想想要怎麽報答秦猙,這樣日子那麽舒服,他都不想跑了。柳尋笙喝著可樂,想起網上人們對可樂的稱唿:肥宅快樂水。他現在不就是是一朵肥宅花嗎?柳尋笙靠著秦猙的手臂,咕咕狂吸,樂嗬嗬地傻笑著:“難怪昨天秦先生你說要到晚上才讓我原諒你,原來你是想用碳酸飲料收買我的心呀,唔,不過我要再加一個雲腿月餅才能被收買。”秦猙笑道:“那我給你買十個。”“一個就夠啦。”柳尋笙連忙擺手,“我們一人吃一半,不過雲腿月餅秦先生你喜歡吃嗎?”秦猙說:“喜歡。”兩人的肥宅宵夜結束後,秦猙帶著柳尋笙迴了臥室。但是洗完澡臨睡前,秦猙忽然發現了似乎有哪裏不對。他走到落地窗上,往柳尋笙的小別墅後麵一看,發現了一株被柳尋笙藏起來的花瓣掉光了的昆山夜光。秦猙問柳尋笙:“笙笙,你的花瓣呢?”柳尋笙細聲細氣地說:“……掉光了呀。”秦猙最近就覺得柳尋笙本體昆山夜光的花瓣似乎越來越少了,他還想著今天迴家後睡前問問柳尋笙是怎麽迴事,卻不想一夜之間,小牡丹的那些花瓣都沒了。他看過如何養牡丹的書了,也明白牡丹花敗時花瓣要麽落的很快,要麽就是整朵枯死枝頭。然而柳尋笙的花瓣是全部都落了,可是花瓣的屍體卻一片都沒瞧見啊。小牡丹的花瓣挺白,看著確實像是雪凝成的一般,卻不可能真的是雪,落地後不久就會融化。所以秦猙也問他:“掉哪了?”柳尋笙一看事情藏不住了,腦海中頓時浮現出各種借口,比如被花泥埋了呀,被風刮跑了呀,可是這些借口他覺得都騙不過秦猙。而且他不會說謊,秦先生說過他演技很爛,柳尋笙也覺得自己要是騙秦猙,肯定一下子就會被戳穿,隻好承認,指指秦猙的肚子說:“我、我都給你吃了呀。”說完柳尋笙還不忘強調,比出兩根手指說:“但是秦先生你放心,花瓣真的不是我的生殖器的,哪有人的生殖器一年開一次呀,特別是我今年還開了兩次呢!”秦猙:“……”你還不如不解釋。第3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