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提了,堵的要死,半小時的路程開了快三小時,我都要瘋了,你姐今天什麽毛病,為什麽不來接我們?”譚睿傑口吻相當的理所當然。


    他絮絮叨叨,發著牢騷擠進門,後麵魚貫進來一串人。


    聽他的言語間的意思,反正秦衍是搞不懂他的邏輯。


    單程三小時,一接一迴六七個小時沒了。


    邵炎彬撇撇嘴:“她個懶鬼,不聽我媽的話,非要去買什麽破地圖,拖拖拉拉半天,剛才迴來。”


    譚睿傑胡亂踢開地上打包到一半的行李,一屁股坐沙發上,不爽的看向秦衍:“大學畢業就翅膀硬了,你媽的話都不聽了?”


    秦衍甩都懶得甩他,抱起魚缸往房間走。


    沉默是我的保護色,它遏製著我的暴戾欲。


    “邵欣然你站住!”一名長相清純俏麗,桃腮杏眼的少女叫住秦衍:“你有沒有禮貌,長輩和你說話,你什麽態度。”


    譚睿傑沒生育能力,十幾年前收養了一對龍鳳雙胞胎,說話的少女是其中之一。


    據說,他的生育缺陷是由於小時候譚慧珍帶他騎自行車摔了一跤,磕壞了蛋.dan。


    總之甭管事實真相如何,賴姐姐頭上就對了,碰瓷姐姐等於多一個無私奉獻的老媽子。


    譚慧珍內疚心疼,父母早逝,於是世上又多了一個扶弟魔。


    “就是,越來越不像話了,讀那麽多年書全讀狗肚子裏去了。”邵炎彬一唱一和,理所當然要求:“還不快給舅舅道歉。”


    理所當然,有恃無恐,都是被慣的。


    沒關係,未來秦衍一定會給他上一堂深刻的社會課,這會真沒空跟他們扯皮。


    秦衍默不作聲往屋裏走,譚一璿瞥一眼她懷裏的魚缸,心裏沒由來的又慌又急,仿佛有什麽重要的東西在離她遠去。


    她大跨步攔住秦衍,皺皺鼻子,質問道:“你抱魚缸幹什麽?”


    秦衍語氣十分平靜,漫不經心道:“為我心愛的魚開一場追悼會,怎麽,你想一起?”


    “神經病!”


    “不許走,你把魚給我。”譚一璿抻手去搶魚缸,秦衍側身一閃,抬腳一飛腿踹開她,閃身進了屋,反鎖。


    門外痛唿聲,謾罵聲不斷。


    “死妮子,你要造反是不是,敢動手打你表妹......”


    接著是邵炎彬砰砰砰的砸門聲。


    秦衍統統充耳不聞,魚缸放書桌上,先打開電腦,目視一排排下載資料進度條不斷刷新,資料同步傳輸到大存儲量的手機中,才探手去摸魚缸。


    掏出一個裝飾魚缸的小假山。


    小假山是原主去古城旅遊,在舊貨市場淘來的。


    表麵與一般水下裝飾品別無二致,但要沉很多,秦衍拿到手上一顛,大致判斷這是一個材質特殊的物件。


    果不其然,下一刻毛球就在線出聲了:“主人,這是一件成長型法器,奇了怪了,仙界的東西怎麽會出現在普通世界。”


    別的小姐姐喜歡養貓養狗,原主酷愛養魚,也愛去淘一些裝飾魚缸的小物件,無意中倒讓她撿到寶了。


    秦衍用古老的滴血手法,將法器與原主的身體綁定,其實她有更穩妥的綁定方式,不過那樣綁定的對象就是她,而不是原主。


    結合原主的記憶,原來譚一璿的金手指出處在這裏。


    上一目,拯救世界,征服所有優質男的世界女主,原來竟是個見不得光的小偷。


    與法器綁定之後,小假山沒入原主的身體。


    右肩胛下隱隱出現一個印記,還算隱蔽。


    成長型金手指,意味著需要投喂。


    當前世界沒有靈氣,更無靈物,它鍾情稀有金屬與貴金屬。


    以稀有金屬“鐦”為最,可那玩意傳聞一克曾拍賣到2700萬美金的天價,目前肯定是搞不到的。


    黃金,銀子、珀金.....都屬於貴金屬,這一類倒不難弄到,秦衍想起原主有一條珀金項鏈,立即取了來投喂,然而假山法器吸食之後並無一絲變化。


    離上一目譚一璿手中的巍峨大山還有十萬八千裏遠。


    法器成長到一定地步,便會化為一座可以在水中漂浮的大山,譚一璿曾利用它組建了一個水上王國,權利無邊,風光無兩。


    而原主作為法器正統的擁有者卻匍匐在她腳下苟延殘喘,活得不如一條賴皮狗。


    譚一璿功成名就之後,一直沒除掉原主的原因,大概是比較享受盜竊了別人的東西,卻看著原主人生活在陰暗的角落,每天接待無數肮髒粗鄙的男人隻求一天一頓飽飯時,那種無上的暗爽吧。


    一小時後,譚慧珍總算迴來了,秦衍也規畫好接下來的路線,出來幫忙歸撿東西。


    結果,她看到什麽,譚睿傑一家子氣歪八倒全窩在沙上,就跟一群耗子一樣哢嚓哢嚓在吃東西。


    地上撒滿各種食品的包裝袋,譚慧珍一進門,氣都沒來得及喘一口就被譚睿傑指使到廚房去做飯了。


    譚慧珍也是個奇葩,都這個時候了,居然不管沒收好的行李,去了廚房做飯,去之前還囑咐秦衍一個人收拾。


    秦衍:“......”無fuck可說。


    這家人完全沒有要逃難的覺悟和緊迫感,你敢信?


    是水還沒淹到腳邊?


    “站著等飯啊?快收拾啊。”邵炎彬衝秦衍發號施令,嘴裏叼著半截火腿腸,踢踢踏踏去廚房找譚慧珍告狀。


    秦衍:他們就不該逃命,留下來填土多好。


    一會,譚慧珍捏著一把韭菜出來,麵色不悅詰問女兒:“欣然,你剛才打了一璿?”


    正在客廳收撿東西的秦衍直起腰,語氣冰冷:“對,我踢了她一腳,你要不要替她討迴來?”


    “你這孩子,失心瘋了?”譚慧珍恨了她一眼:“快給一璿道歉。”


    又是道歉,這家人為什麽動不動就要她道歉?!


    雖然吧譚慧珍偏心弟弟,偏心兒子,偏心一對野外甥,但從未動手打過女兒,在物質上也沒怎麽虧待過原主。


    講真的秦衍寧願她壞一點,再壞一點,這種對女兒本心不壞,卻又時時在傷女兒心的母親,很難啃。


    寧肯上戰場,舍身浴血奮戰。


    “你聽見沒?”譚慧珍惱火催促:“我讓你道歉!你能不能聽點話,別讓媽媽上火。”


    在醫院排半天隊,灌了一耳朵的悲觀言論,外加災難即將臨頭,無比的驚惶惴惴,一顆心七上八下,譚慧珍心裏窩著一把火,可又舍不得衝寶貝弟弟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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