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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何其歡遠去的身影,望著何其歡身上越聚越濃的殺氣,上官仁真的想跳起來,翻幾個跟頭,再仰頭長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小子上當了――


    但此刻上官仁滿懷真情地道:“孩子,你放心去吧,這小姑娘交給老夫啦!”[]


    上官仁當然知道真實的情況――


    事情迴到幾天前,上官仁打倒刺客,救了何其歡,翩翩而去。他在刺客身上留下一道禁製,以他武聖的級別,後來發生的事情即便沒有看見,也能感受到。


    不久,那刺客悠悠醒來,見自己居然還活著,很是驚奇。昏迷前的那一幕又在他腦海閃現――那淺笑平和的中年人輕輕一閃,便突破他的嚴密防守,詭異出現在他麵前。一隻冰冷但充滿殺氣的手按上了自己的腦門,掌緣波動的真氣霸道地破開了自己的護體神功……


    但自己為什麽沒有死呢?


    他為什麽不殺自己?誰救了自己?刺客有些迷茫,他環顧四周――四周無人。黑色夜幕裏,淡淡月光撫著殘破的牆壁,狼藉一片告訴他剛才慘烈的戰鬥存在過……


    是非之地不可久留,還是先離開這裏吧!刺客想著,強撐著身子歪歪斜斜消失在夜色裏。他東轉西轉,在確定無人跟蹤的情況下,他摸進了他們的小院……


    陰盟幹瘦老者驚愕望著跌進門來的刺客。


    “任務失敗!有絕頂高手幹預……”話未說完,一陣劇痛襲來,刺客的意識消失在黑暗中――他昏迷在地上。


    老者搶上去,扶起刺客――自己的師弟,眉頭緊皺,認真檢查師弟的傷勢――胸骨裂了,肋骨斷了七、八根,主經脈破裂二根,武功雖然沒有廢,但要恢複,起碼要半年,而且以後武功要升級十分困難啦!


    幹瘦老者三角眼直冒火,但也閃著疑惑:是哪個高手,竟然傷了自己的師弟?但啞巴虧,陰盟的人絕對不吃。


    “此恨不報!豈能心安!來人!”老者沉聲道。


    “在!”黑暗中冒出幾條彪悍的身影,如同躍躍欲撲食的野獸。


    老者詛咒著:“可惡的小漁幫!師弟因你們的人重傷,那麽就讓你們來承受我們怒火吧!”


    “那小子是哪裏的,就讓哪裏充滿黑色的恐怖!”陰盟幹瘦老者尖利的聲音如同午夜啼叫的貓頭鷹。


    “是!”更多兇殘的聲音響起,“讓那裏充滿我們黑色的恐怖!!”


    …………


    一條大街,五六個黑衣人笑哈哈走著,他們的黑衣上一條銀色的小魚在月光下格外醒目。


    但突然――黑暗中更耀眼的銀光閃過――那是刀光。


    刀起,頭落,血飛!


    今夜的江南路――月黑!風急!


    幾個比夜色更黑的人影突然出現在街道上,他們手持木棍鐵棒,如惡狼撲向綿羊一樣向路人、向店鋪撲去――


    頓時慘叫聲、哭泣聲、唿救聲、木板破裂聲、奔跑腳步聲,響成一片――


    梅老五剛剛走出門,迎頭就是一棍,他什麽都沒有看見就軟軟倒地。


    花盆店的李阿牛捧著頭四處亂跑,卻被後麵的黑衣人趕上狠狠砸倒。


    賣書的那對夫婦緊緊抱著女兒,用自己顫抖的身體,遮掩住女兒弱小的身子,向奔上來的黑衣人哀求:“別打我孩子,求求你!別打我孩子……”黑影一點沒有猶豫,棍子重重地將一夫婦打倒,棍子又高高揚起,重重的敲下,一聲兒童的慘叫淒厲響起,又戛然而止,清脆的骨骼斷裂聲傳出……


    ……………………………………


    這些事情,是陰盟的人還是魚鷹幫的人幹的,上官仁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隻是何其歡能快快動手,而且動手最後狠一點,兇一點。他嘮叨著:“良好的開端,成功的一半!良好的開端,成功的一半!小子,你一定要開始殺人啊,不要輸在起跑線上……”


    上官仁猛然抬頭,慈祥的麵容變得猙獰,惡狠狠的目光緊緊盯著前方一人――前方突然閃出一人正要去攔住何其歡的道路。那人不是別人,正是無塵。


    上官仁身子一晃,已經來到無塵身邊,他把手中奄奄一息的孩子一下塞進無塵手裏道:“快救人!多可憐的孩子啊,就要夭折了,豆蔻年華啊!老和尚快救人!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


    無塵手忙腳亂接過孩子,滿眼血紅的何其歡已經走過。


    上官仁攔住無塵,略微有些緊張但充滿正氣地道:“老和尚,我們說好的。現在是那小子的實踐期,我們不能幹涉。你如果幹涉,老夫就反悔不賭了!”


    聽聞上官仁要不賭了,無塵又是一愣加一驚,更是邁不開腳步了。


    何其歡穩穩地走著,他麵部表情還是十分沉穩,但心中卻在流血――


    他在恨自己,如果不是自己,江南路的這些百姓不是沒有這些無妄之災了嗎?那可愛的小姑娘會被人砸得腦門塌下,雙目無神嗎?


    他的拳頭捏得咯吱咯吱直響――


    但如果沒有他,那些百姓不是同樣會被人敲詐勒索嗎?不是這個幫派就是那個幫派,不是小花這個小姑娘倒在血泊中,就一定會有小藍倒在血泊中……


    仇恨,矛盾,愈發讓何其歡焦躁了――


    “啊――”一聲慘叫,“大爺,我交,我交!”帶著哭腔的喊聲傳來。


    何其歡凝視望去――


    大街旁邊的一家店鋪旁邊,五六個滿臉橫肉的黑衣人哈哈笑著,他們黑衣的胸口部位繡著一隻鷹――銀色的魚鷹,正是魚鷹幫的標誌。


    他們腳下,一個滿頭灰塵鼻青臉腫的中年人痛苦呻吟著,竭力翻騰著想站起來。幾個大漢則不緊不慢地跟著這中年人,在他掙紮著要起來的時候,又一腳把他踢倒。


    周圍的百姓渾身哆嗦著無聲看著這一幕。


    黑影一閃,慘叫聲起。


    這次的慘叫分外響亮。大家凝視看去,卻是剛才耀武揚威、嘻嘻哈哈的幾個大漢橫七豎八躺在地上沒命的叫嚷著。這些家夥酒飽飯足,力氣大,叫起來聲音自然分外響亮。


    誰?這麽大膽,竟然在魚鷹幫的地盤打魚鷹幫的人?!


    場子中間,一個滿臉寒霜的少年傲然站著,目光冷冷如刀,他的手堅定地舉著――手裏叉著一個黑衣大漢,那魁梧的大漢被少年捏著脖子高高舉起,臉憋得又青又紅,兩腿亂蹬如同上吊的囚犯。


    “臭小子,活得不耐煩了,馬王爺頭上敢動土!”一個躺在地上的大漢還兇悍喊著!


    “媽的!哪來的不知道死活的家夥!”另外一個惡狠狠的大漢抽出腰間的砍刀,竭力想站起身來,卻怎麽也站不起來,於是用勁把手中寒光閃閃的砍刀向何其歡甩去。


    何其歡不慌不忙,伸出左手,用兩根手指捏住了飛來的砍刀,同時猛然跺腳,一股雄厚的真氣深入地麵向幾個大漢紮去――頓時還在咋咋唿唿、大唿小叫、罵罵咧咧的幾個黑衣大漢口噴鮮血,萎靡在地,再也不會響了。


    “說――你們幫派基地在哪裏?”何其歡送開手,被他舉起的那人掉在地上,但同時,何其歡另一手拿著的雪亮砍刀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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