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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柔的一句話語,讓大廳上緊張的氣氛如烈日下的冰雪,立刻消融了。何其歡猛然迴頭,卻見屏風後轉出一個姑娘,她的裝扮非常簡單,一身月白的連衣長裙,勾勒出她婀娜多姿的身材,玉臉未施粉卻格外嬌嫩,如雲的長發簡單地編成辮子自然垂在她婀娜的腰間。


    “師叔!”原來麵帶敵意的幾個白衣如雪的年輕人見了來者,全部躬身行禮,神情畢恭畢敬。白衣堡有它自己的規矩,那就是堡內無論男女,對長輩一律用男的稱唿,就比如這個姑娘不被成為“師姑”,而是被稱唿為“師叔”。


    何其歡看見這個姑娘大大的眼睛,立刻想起第一次與白衣堡接觸時那個有些調皮的女孩――唐海晴。他也趕緊起身恭敬行禮:“唐姑娘好。”


    唐海晴看著何其歡柔柔一笑道:“請坐!”然後對廊下的青年們板起臉道:“還不退下!”


    那寫人雖然心裏不服,看著何其歡還是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但還是依言退下。見此,何其歡暗道白衣堡果然不愧是名門正道,紀律真是嚴格。


    待眾人退下後,唐海晴看著何其歡,卻突然露出一些小女人像,嬌笑道:“聽唐天亮講,你想追小雪妹妹?”


    何其歡摸摸鼻子,賠笑道:“不是想追,是一定要追!”他還是自信滿滿。


    “嗬嗬,”唐海晴用雪白的右手挽下額頭滑落的青絲,輕笑著,讚賞地看著何其歡道:“膽子不小嘛,真是色膽包天啊!”


    因為剛才的動作,何其歡猛然注意到唐海晴的左臂,發現白衣少女左臂的衣袖卻是空空的。


    何其歡睜大了眼睛,詫異道:“姑娘……”


    唐海晴注意到何其歡的目光和驚異的神色,但還是若無其事,輕聲道:“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大丈夫不是認為馬革裹屍是最豪爽的。”少女輕笑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看自己的空袖子又朝何其歡眨眨,似乎她不是斷臂,隻是斷了根頭發。


    何其歡一時不知該說什麽,他再望望唐海晴空空的左袖子,深深地被唐海晴的豪氣所折服。


    一時大廳陷入了一種微妙的沉靜中。還是唐海晴先打破了這個沉寂,她好奇地打量下何其歡問道:“你和小雪姑娘熟悉?”


    “這個……”何其歡又要抓頭了,他心裏有些暗暗埋怨兩老,一定要他隱姓埋名、隱姓埋名,結果現在弄得自己都不敢說自己是誰了,那怎麽追女朋友呀。既然不能說自己是小雪的同學,那怎麽能說自己如何認識小雪的呢?撒謊?對方可是小雪的娘家人啊!


    於是何其歡眼睛一轉,反問:“唐姑娘相信一見鍾情嗎?”


    唐海晴笑了,用玉一樣潤澤的小手掩住紅唇,輕笑著說:“我隻相信青梅竹馬。”她的話語很是堅定,似有所指。


    何其歡笑笑道:“那我就既相信一見鍾情,又相信青梅竹馬。反正小雪我追定了。”他目光炯炯挺直了腰杆。


    唐海晴定定看著何其歡,看著這個穿著布衣的年輕人,感到對方對情感的一種熾熱與堅定的追求,不由大生好感,既為他不自量力而有趣,又為他不遮掩自己的追求而好奇,姑娘美目中的目光有些戲謔、有些讚賞、有些茫然,似乎想起了自己的什麽心事。


    “難道唐天亮沒有給你講他們什麽的三個標準?”過了會,唐海晴又笑著問。


    何其歡一臉正色鄭重道:“我思考的隻是該不該追,而不是怕不怕的問題。況且,我一直認為,感情固然是需要一定的物質基礎,就是人們常說的門當戶對,但有沒有心靈的交互、有沒有感情的默契更重要,小雪不是尋常人,我也不是!我們不會為世俗的條件所局限。”何其歡斬釘截鐵道。


    唐海晴靜靜聽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眨著,裏麵的戲謔的成分越來越少,讚賞的色彩越來越多,還有一絲驚訝,驚訝這看似普通的少年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我懷疑,”唐海晴頓了頓道,“你這家夥是一個感情騙子!要不然,那有這麽多套套,理論還一套又一套的。”唐海晴緊緊盯著何其歡,看他如何做答。


    何其歡嘿嘿笑笑,摸摸鼻子老實交待道:“我不是騙子。我是文化人!當然懂理論。”


    “哈哈……”唐海晴突然清脆地笑起來,笑聲像黃鸝啼鳴一般婉轉動聽。


    “什麽事情呀?晴妹這麽高興!”從大廳的檀木屏風後麵傳來一句問話。隨著淡淡而又從容的話語,唐瀟等人翩翩從後麵走過來。


    “唐兄!”何其歡見了,趕緊起身行禮,他對唐瀟一向是比較敬佩的。唐瀟的風采依舊,劍眉星目,目光如電,嘴角是從容但堅定的微笑。站在那就像一棵不畏風雨頂天立地的大樹。


    “何兄弟,坐、坐。”唐瀟笑著招唿。他身後是恭恭敬敬站著的唐天亮和一臉漠然冷冷看著何其歡的唐逸。唐逸渾身散發著冰的寒冷,劍的殺氣,他目光掃了下何其歡,就把他當空氣一樣忽視了,隻淡淡看著高高的天,白白的雲。


    “晴妹,什麽事情這麽高興?”唐瀟再一次興致勃勃問唐海晴,快速、不經意掃了眼唐海晴的空蕩蕩的左臂,目光裏隱藏著深深的痛楚和溫柔。


    唐海晴看見唐瀟來了,也輕盈站起,她的人一下也變得更加靈動、美麗,柔嫩的臉頰似乎月光一樣閃著皎潔的光彩,她看著唐瀟的目光裏是化解不開的濃濃的柔情。唐海晴先上前一步,非常自然地伸出纖纖玉手,細心地為唐瀟整理一下微微有些散亂的衣帶,然後一點何其歡,嬌笑道:“這位小兄弟剛才自稱文化人哩!”


    “文化人?”聞言,唐瀟等人也饒有興趣地打量了下何其歡。隻見此刻的何其歡――


    一張黑黑木訥的臉,沒有包公的威嚴和文雅,隻有飽經風霜後的無奈,雖然沒有皺紋,但滿是憨憨,他身上黑色皺皺的武士袍,還有點點的汙點,左右肩頭各插一根木棍,腰裏還別著一根,顯然剛剛從那棵樹上折下來的,木棍的斷口還是新新的……


    何其歡這個樣子,若說他是挑柴的苦工,大家一定會大點其頭,認為很對,很符合形象,但若說自己是文化人……


    唐海晴還是掩著小口,但眼睛越來越像月牙;唐天亮躬起身體,肩頭顫動的厲害;一臉漠然的唐逸臉上也豐富起來,但這個豐富多彩卻是陰森森、火辣辣的……


    何其歡知道糟了,恨不得捶胸頓足埋怨無塵前輩,他的這個麵具做的也太那個了,一方麵是做得很細致很細巧,戴在臉上根本看不出是戴了假麵具(況且這陣子的風吹雨打,讓他脖子等處也黑黝黝的,和這個麵具還真配),但有這麽好的手藝的材料,為什麽不把它做得美觀一點,什麽眉清目秀之類的,以騙取窈窕淑女的芳心。或許老和尚根本就是要讓自己醜陋一點,以便讓自己與紅唇遠一點,沒有什麽“孽債”。


    不提何其歡心裏嘀咕,一直埋怨無塵。


    再說唐瀟看見何其歡這個“文化人”的樣子,率先爽朗地大笑起來,也奇怪,唐瀟的大笑就是笑(這有點廢話),沒有別的意味,他的笑就像陽光驅散了大廳中那古怪的氣憤,但卻讓人心情爽朗,猶如雲開日出……


    何其歡也哈哈笑起來。


    剛才的這一幕讓大廳裏的氣氛變得有些融洽了。大家笑完分賓主落座。唐瀟再次向何其歡重申了上次打妖獸的邀請,但好心提醒道:“何兄弟,我事先要給你說明,打七階妖獸很危險,你要慎重,可以好好想想再確定是否接受我們的邀請。”他的目光又不經意掃了眼唐海晴左邊空空的袖子。


    風撩起唐海晴烏黑發亮的長發,雪白的衣襟在風中悠悠飄蕩,那空蕩蕩的左袖顯得分外驚心。但起唐海晴卻仍端莊而坐,目光寧靜,她目視唐瀟輕笑道:“師兄,你不要怕晴兒傷心,把上次的事情給何兄弟說一下吧,讓他好真正了解打七階妖獸的危險。”


    唐瀟一直平靜從容的臉竟有了激動的神情,他深深吸了一口氣,淡淡講道……


    星雲森林共有十八層山脈,每二層是一階妖獸活動的地盤,一般妖獸沒有特殊情況是不會逾越這個天然的界限的。武士們雖然奇怪,但也以為這是大自然的造化。


    在十三、十四層就是七階妖獸活動的地盤了,這種類型的妖獸一般都是個體活動為主,往往若大的幾座山峰就一隻妖獸。在一處山穀,蒼勁的古木枝杈如虯龍一般伸展四方,每一株老樹都如水桶般粗壯。一條條粗粗的老藤像是一條條盤山大蛇纏繞著古樹,在這裏,唐瀟他們遇到了一頭七階妖熊,粗壯的身軀像一座小山。


    妖熊的防禦雖然強了些,但欠靈活是它致命傷,而且它的個頭大,容易捕捉。於是唐瀟他們把這隻妖熊作為了撲捉對象。


    那次他們一行五人,全是戰將級,分別是:


    唐瀟:初級戰將二級。


    唐海晴:剛剛晉級初級戰將。


    唐龍:初級戰將一級的高段。


    唐球紅:初級戰將一級的中段。


    唐勇:初級戰將一級的中段。


    他們的分工是:唐瀟、唐龍強攻,唐球紅、唐勇助攻,唐海晴接應,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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