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淩宵禮貌的衝著李芳菲點頭問好,直接忽視李芳菲正拉著手親熱何韻,往溫立濤床前走去。

    何韻滿臉尷尬,臉色紅紅的,“姐,你來了。”

    “難道你不希望我來。”何淩宵也沒看她,壓低聲音。

    “淩霄,你講點理好不好,韻韻是我的幹女兒,她出現在這裏也是天經地義的。”李芳菲說道,她現在越來越多的不滿,都是因為何淩宵明明沒有為溫立濤做什麽,偏偏溫立濤對她死心塌地的。

    恨不得捧著含著,就怕人家一個不順心。

    何淩宵一個電話,人都還在公司,他就顧不得其他就捱著病體在樓下沙發上等她,還要把自己弄得幹幹淨淨,穿上體麵的衣服。

    她說什麽他都不聽,明明都已經病得渾身乏力,還是一等就是幾個小時。

    何韻在這,她也不好當著別人的麵兒戳穿他這樣的舉動為哪般。

    如果不是實在撐不下去,醫生來了,他保不齊到現在還在樓下候著。——這樣在愛的女人麵前沒骨氣的兒子,她還真覺得丟臉。

    “伯母我不想說什麽,立濤現在應該很需要我,您先出去休息一會兒吧,他需要靜養。今天也辛苦您了,這裏交給我好了!”何淩宵直接趕人。她知道這樣很對不起李芳菲,但是她不是來吵架的。如果要平靜,不是她走,就李芳菲跟何韻走開。

    “哪有這樣一來就攆人的?淩霄你確定你會照顧好他,你都沒有照顧過人。韻韻都比你會照顧人。”李芳菲顯然很不悅。她是這個家的女主人,現在這個還沒有正式成為兒媳的女人居然叫她走,要是有天她登堂入室了那還得了

    “幹媽,姐姐她是擔心大哥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何韻,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何淩宵冷哼一聲,何韻裝的出白蓮花的樣子也是個不要臉的小婊砸!

    李芳菲扯著何韻的手不鬆開。“淩霄你再說一遍!”

    何韻一臉為難的樣子,“幹媽……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李芳菲聲音強硬,“走什麽走?”

    誰走還指不定呢。

    “他現在需要我。”淩霄閉閉眼,忍著激烈的心跳,深吸一口氣說道。不在管眼前的兩個人,心思都放在眼前的人身上。

    溫立濤需要她,就像是在英國幾年她生病的時候,他都是不離半步的照顧她。

    眼前的他真的很憔悴,燈光

    下蠟黃的臉,渾濁的唿吸。汗濕的頭發卷卷的貼在額頭上。

    “他現在是需要一個知暖知熱的人照顧。你手上拎著什麽,蛋糕……他一個高熱病人根本不能吃高熱量的東西。”李芳菲很不高興,繃著臉。

    “媽……咳咳……”溫立濤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的媽媽正在說教何淩宵,他覺得很難受。

    何淩宵小心的摸摸他的額頭,把額頭上汗水打濕的發撥開,“立濤……”

    幾天不見溫立濤就瘦了好些,那眼睛下方的青色隱隱可見。嘴唇蒼白的翕動著。

    淩霄看得心裏一疼。

    “霄霄……不要擔心,沒事。”他手上打著點滴,看到自己心愛的女孩露出愛憐擔憂的目光,心裏很暖。試著笑,又壓抑不住喉嚨的熱癢,“咳咳……咳咳……”

    他咳得卷縮起身體,胸腔震動得厲害,一隻手緊緊地揪著胸口的衣襟。臉色是奇異的紅,是高熱引起的。嘴唇幹裂,聲音嘶啞。

    何淩宵一下一下的撫著他的彎曲顫抖的背脊,她知道他此刻肯定很難受。

    身上的衣服全濕了,他現在需要換掉衣服。

    何韻這個時候已經打了一盆水,手腳麻利的繳幹毛巾,上前一步,“姐你讓讓,我幫大哥擦洗。”

    還真是拍不走的蒼蠅。

    何淩宵迴過頭用強硬的目光看她,冷冷道,“何韻你越矩了!出去!”

    “淩霄!”李芳菲言辭激烈,“你沒資格跟她說這樣的話。她是我們家的一份子。”

    何淩宵冷笑,她怎麽不知道何韻就因為是她的幹女兒就成了他們家的一份子了。

    可是溫立濤生病,她不想讓他為了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煩憂,“這樣事情也輪不到她來做。”

    淩霄伸手奪過何韻手上的毛巾。

    何韻像是受氣的小媳婦似的,撅著嘴垂著頭難堪的立在原地。

    何淩宵也懶得管她。轉身就細致的為溫立濤擦臉。

    溫立濤看出淩霄的不高興,也知道媽媽這段時間對淩霄的意見很大,他說,“媽……你們先出去,霄霄陪著我就行了。”

    “你也真是的,淩霄說什麽就是什麽,韻韻今天也沒上班,過來陪我一天照顧你,這個時候……你這樣說,也不怕韻韻多心。”李芳菲知道兒子的心意無可挽迴,卻免不了牢騷幾句。

    “媽,你能不能少說兩句。咳咳……

    ”溫立濤說話都有些困難,卻免不了跟他們周旋。

    何淩宵手停頓在他脖子上,看著他這個樣子就難受,眉頭深鎖。隱隱的想要發怒。

    溫立濤何嚐不了解她,他感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看到她了,難得借著生病讓她在身邊陪著,他可不想旁人打擾。

    病人為大,李芳菲再強勢,也知道兒子的心思。她這個兒子是一根筋的主,她知道自己就算是說什麽都沒辦法讓他改變心意。更何況何淩宵是跟著他一起長大的,就算是習慣也是二十來年的了,哪裏能輕易說變就變。

    何韻跟著她離開,腳步靜靜的。

    李芳菲反過來安慰她,“韻韻啊,不要難過,淩霄是這個性格,是給他們寵壞了。說話從來不顧及誰,剛剛不是也叫我走了麽。”

    “我知道,姐姐是對我有意見,其實我就是想幫幹媽分憂。姐姐她……肯定還在為了她那個事情而擔憂,所以脾氣自然要壞點。爸爸本來是有心要幫她,她居然也拒絕了。”

    李芳菲拍了拍何韻的肩頭,“傻孩子,你怎麽總是處處想到她,我聽立濤說東西找到了。她好像在什麽公司上班去了……”

    當時溫立濤說起的時候,她壓根不想聽,而溫立濤也隻是含混帶過,她也沒有想知道的意願。所以當時根本沒問。

    “哦,找到工作就好,其實我也挺替她高興的。雖然她總是處處不待見我。”何韻有些傷感的說。

    “你能這樣想就好了,我就是喜歡你這種不往心裏去的性子。要是淩霄也能像你這樣,我就要少操心很多。哎……”她歎息一聲,兒子的婚事看來就這樣定了,她怎麽生了這樣一根筋的主。淩霄哪裏多好,世界上比她好的女孩子一抓一大把。

    憑著他們家的家世要什麽樣的女孩不好。

    淩霄重新換了一盆水,替他擦背。藥水輸完後護士進來撤掉針頭。何淩宵去衣帽間找了一身幹淨的睡衣又讓他換了衣服,在他換衣服的時候她轉身過去,避開。

    溫立濤有點不是滋味,何淩宵跟他這麽些年了,兩人距離一直保持得很好,他是個成年人,不是柳下惠。

    但是他知道淩霄的純潔和單純,這也是他曾經深深地愛的品質,也是讓他如今煩惱的罪魁禍首。

    知道他愛潔,何淩宵叫傭人進來替他換掉被子床單。

    才伯吩咐傭人把晚餐送上來,淩霄先一口一口的喂溫立濤吃,溫立濤實在是沒有胃口,她

    勸了好久他才吃了半碗。何淩宵等安頓好他,自己下樓去找吃的。

    才伯還等在下麵,見她下來趕緊吩咐傭人給淩霄弄吃的出來。

    淩霄對於才伯的熱心很是感激,卻渾身不自在,她知道現在她在溫家就是一個外人。

    她隻是跟廚房說隨便熱了點吃的。

    “少爺好些了沒?”

    “嗯,剛剛睡下。”

    “其實淩霄你不必跟我們這些下人客氣。大家都當你是立濤的媳婦兒。”才伯還是吩咐廚房弄倆個的小菜。

    何淩宵笑笑也沒接話,她知道自己現在低調點為好,今非昔日。下邊的人把她當溫立濤的未來的妻子,最重要的長輩還不知道怎樣想呢。

    她現在之所以還站在這裏不走,實在是丟不下他。剛剛她下樓吃飯的時候,溫立濤還沒有退熱,高熱讓他眼睛紅紅的像個乞憐的小狗,可憐兮兮的看著她,眼睛都不敢眨,好像怕她一忽兒就不見了似的。

    看得她直揪心。

    “要不要,晚上給你準備客房?”才伯問道。

    “不用,今晚我就陪著他,淩晨還要吃一次藥,我看我在這邊方便些。”她下樓的時候跟他保證過自己不走的。

    “你看我上去照顧他,我叫人給你準備客房,明天不是周末,你要上班呢!”

    “明天我還是請假陪他一天吧!”

    “那就好!”才伯露出笑容來,“你在的話,他肯定會好得利索些,你都不知道……之前他一直沒有重視自己的感冒,有時候忙起來藥都忘了帶著去公司。所以哪裏能好的了。他就聽你的話……什麽時候你才能一直管著他,嗬嗬……”

    何淩宵臉色微紅,笑著說,“謝謝你才伯。”

    才伯看到何淩宵的臉色,知道小姑娘害羞了。眼看著廚房端菜出來,忙說,“我就不嘮叨了,你慢慢吃。”

    何淩宵看著才伯離開,這才鬆了一口氣,這老管家的心思她怎麽沒聽出來。隻能裝作不知道罷了。

    邊吃飯邊給媽媽去了一個電話,說自己今晚要照顧立濤不迴去。

    孟婼也是知道,小心的跟她囑咐了幾句就互道晚安。

    剛剛切斷電話李芳菲就進來了。她直接坐在何淩宵身前,“淩霄我們談談!”

    “好。”何淩宵放下碗筷,用餐巾擦嘴。

    孟婼還是剛剛那身灰色的毛呢連衣裙,

    高高挽起頭發露出白皙的脖頸,畫著淡淡的妝容,顯得整個人神采奕奕。她出生平民,本是一位人民教師,溫家發跡後,龐大的關係網、金錢和地位的熏陶下她變得越發的優雅知性。

    同樣參加慈善公益活動,出席名流聚會,去劇院玩票吼幾嗓子越劇。逛奢侈品專櫃,打高爾夫保齡球……

    她從平民到現在的衣食優渥,萬人敬羨,已經享受到了權利和金錢的好處,所以整個溫家的利益跟她現在的態度息息相關,她覺得自己有責任未來溫家後代打算。

    人說女人陷入愛情後智商為零,在她看來男人一旦陷入愛情,那點大男子主義一發作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恨不得把心愛的女人所有的事情大包大攬。溫立濤現在就走在這樣一條危險的路上。

    男人當以事業和家族利益為重。

    她不允許任何超出她控製範圍的事情發生。所有她有義不容辭的責任。

    她看著麵前何淩宵溫柔無害的明麗麵孔,明明是很簡單的穿著卻那樣的奪目耀眼。剛剛她在外麵偷偷站了一會兒,發現何淩宵在沒有外人的時候用餐的時一舉一動仍舊和以往一樣皆是符合閨閣名媛的要求,哪怕手上拿著電話。

    她告訴自己不要被何淩宵單純假象所迷惑,這個女孩懂得怎樣拿捏男人的軟肋,懂得怎樣表現自己,她驕橫起來是時候會仗著男人對她的寵愛,會不顧長輩的臉麵開車闖婚禮,沒腦子到假借孝心而逞一時之快。

    惹到她,就像是小鋼炮一樣說炸就炸。根本不會顧及到身邊的人。

    若是要讓何淩宵和溫立濤分開,急不得……這個事情還需要慢慢來。

    “淩霄,剛剛韻韻離開的時候,差點沒有哭出來。……這孩子受了委屈也不願意跟誰說。你是立濤的女朋友,她同樣是我的幹女兒……我希望你們以後能和平共處。你在這個家裏來的時間並不短,以後多讓著她。”

    這話怎麽聽著是舊時社會裏豪門深院裏,愛子心切的老太太為了家族的開枝散葉,在勸說自己兒子的嫡妻要接受丈夫新納的小妾。

    淩霄心底一片鄙夷,麵上去訝然道,“伯母,我剛剛惹到她了麽?我以為她會體諒的。畢竟她照顧立濤不合適,我才是立濤的女朋友。他們不是幾歲兩小無猜,而都是成年人,都有該避諱的地方。”

    真是個心思縝密的丫頭,說的話簡直是有禮有節到無懈可擊。

    “淩霄你還是那樣的自我,你這樣的解釋我

    都不知道說什麽了。”

    “伯母,是您多心了吧!我剛剛說出那樣的話就不打算收迴。我跟她的恩怨不是因為她叫你一聲幹媽,叫立濤一聲大哥就可以抹煞掉的。我一直以為伯母您是站在我這一邊的。”何淩宵毫不掩飾的苦笑道。

    失望,難過了……還是從她臉上爬上來。她本來就該不報什麽希望,從李芳菲在她家裏發生變故就改變態度開始,她就該端正自己的心態。本不該把一切想的那樣好。

    李芳菲皺著眉,笑道,“淩霄,她就是我的女兒,立濤是我的兒子。他們之間有什麽都是光明正大的。……再說了,她能為了顧及操勞我幫我照顧她大哥有什麽錯。她為此還特意請了一天假……你也許都知道了,立濤知道你要來就坐在樓下一直等你,我叫他上樓去休息,他也不肯,這一等就是一下午。淩霄你怎麽不能為了他考慮考慮,一天不工作對你來說不難吧?”

    “我明天不上班如何?我就陪著他。”淩霄手掌交握在一起。

    “請便,如果你實在忙的話,我這個老婆子照顧也說得過去。如果你要盡責,我也不會趕著你走!”

    “那麽我明天還能看到何韻出現在這裏嗎?”何淩宵問道。

    “你沒資格不要她過來。”

    何淩宵心裏一頓,還真像是剛剛她說何韻沒資格一樣的語氣。

    話都說到這份上,淩霄不知道還要留什麽餘地。

    “我也沒有說我有資格,伯母剛剛也說了,她是你女兒。”

    李芳菲冷冷的迴答,“知道就好,知道還要這樣問?”

    何淩宵還真有些口幹舌燥,她順手拿起桌麵上之前傭人給她的一杯水喝了一大口,不緊不慢的,“如果說你的女兒覬覦你的兒子,這算不算亂*倫?”

    “你……”李芳菲沒想到何淩宵會這樣給自己下圈套,她惱羞成怒的吼道,“何淩宵你一個大戶人家出來的千金,怎麽會說出這樣沒教養的話來?羞愧!”

    “伯母,我從來沒有說過我有教養。是誰說過淩霄這孩子就是嫉惡如仇,單純的可愛……嗬嗬,我不是可愛,我嫉惡如仇,也是非分明,我不會覬覦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不會對人暗地裏下絆子……但是如果誰要試著挑釁我的底線、奪走屬於我的,那麽我必將捍衛到底!”

    “什麽意思,誰要挑釁你,奪走你的東西?”李芳菲譏誚道,“淩霄啊,伯母勸你不要自以為是。孟婼都沒有教你什麽叫自不

    量力麽?”

    “勞煩伯母不要用我媽媽說事兒!”何淩宵忍著將要爆發的怒氣言辭生硬,李芳菲不僅僅不把她當迴事,連帶她的媽媽也要侮辱。

    李芳菲好整以暇的笑,“好,那你就說說你想要表達的!”

    那嘲諷的笑容刺痛了淩霄的眼睛。

    “你先去問問她,是不是打著立濤的主意。”何淩宵嘴角扯著幹幹巴巴的笑容,話鋒一轉,“或者說你其實是知道的,隻是在想方設法促成這樁‘美事’?您背著你兒子做這些事情的時候,有沒有考慮過他的感受,有沒有想過他接不接受願意不願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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