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麽?什麽意思……”孟婼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想電話那頭的人一定是在胡說八道。

    “問一問你女兒需不需要。哈哈……”

    “你這個瘋子!”孟婼手指發抖,整個人都開始抖抖索索起來。

    電話就這樣斷了。孟婼手機聲音大,何千帆聽得真真的。

    孟婼鐵青著一張臉,手機死死地握在手中。想要撥號,手指抖得根本沒辦法控製。

    何千帆眼看著恐怕要出事,他趕緊奪過媽媽手中的手機,“媽媽您要沉住氣,這事情我們也不清楚到底是有的沒的,先問問姐姐再說!”

    孟婼捂住胸口,提著一口氣,“千帆,藥……床頭櫃子上的白色瓶……”

    何千帆手忙腳亂的帶倒一張凳子,衝到臥室拿起瓶子倒了一把在手心。

    “媽媽……藥,藥來了……藥……。”

    孟婼看著眼前手心裏數顆藥丸,顫抖著手拿了一顆好不容易送進嘴裏壓在舌頭上。趴伏在桌上喘粗氣……

    何千帆扶著媽媽的肩頭,看的心急也不敢亂動。隻是一個勁兒的掉眼淚罵道,“何淩宵你這是算個什麽事情,都一把年紀還讓媽媽操心……”

    孟婼緩過氣來,人也冷靜下來,“傻孩子不要再罵……先聯係你姐姐問個明白。”

    如果真的有什麽事情,她不能袖手旁觀,總要想想辦法的。

    淩霄傍晚的時候到家,媽媽笑著問,“淩霄,你是不是有什麽瞞著媽媽?”

    她看著媽媽的臉色,媽媽這句話就好像在說:淩霄媽媽都知道了,甭扛著了!

    一開始她沒有出聲,隻是緩緩地進屋,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臉色肯定很不好,她看到弟弟千帆也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眼巴巴的看著自己。

    她試著笑,“媽媽,對不起,讓您操心了。會有辦法的!”

    孟婼知道那個郭太太說的已經接近九成了,她拉著女兒的冰涼的手,安撫道,“孩子,還有媽媽在,多少錢?”

    何淩宵知道媽媽肯定也拿不出那麽多錢的,她們從何家出來的時候根本就沒什麽錢。她搖搖頭,搖到有水霧在眼眶裏打轉,“別擔心,媽媽……錢……不多,我會有辦法的。”

    她在外奔波了一天,又冷又餓,一無所獲。

    事情總沒有到最後時刻,就不會絕望。

    大不了就嫁給溫立濤,他可是自己

    從小到大想要嫁人的對象,而自己也是他一直想要據為己有的妻子人選。

    有什麽呢,左右都是嫁人,遲早都要嫁人。

    孟婼歎息一口,走進臥室去。

    何千帆本來之前還生何淩宵的氣,看到她這幅落魄的樣子,又於心不忍責怪,“姐,我知道你委屈,可是咱媽更難受。”

    何淩宵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說得對,有不對。她不委屈,是她不孝順才讓媽媽難受。

    孟婼走出來的時候手上多了一個牛皮紙袋,鄭重放在何淩宵手上,“這個你拿去處理了,媽媽也用不上。”

    何淩宵積累多時的水霧變成淚水在眼眶裏打轉,不知道裏麵是什麽,直覺這東西一定是蠻重要的。

    她沒敢打開,怯怯的把它推迴去。“不用,真的用不上的。”

    孟婼理著淩霄耳邊的碎發,“傻孩子,這個是你姥姥臨終前托人帶給我的房契,你拿去把它變賣了吧!老四合院,現在價值不菲。本來以為留著做個念想,以後再交給你們姐弟倆……之前我也問過千帆的意見,他說交給你。”

    手上這個房契是他們孟家資產中的一份,以前在家的時候,老父親就說這祖屋是要給她做陪嫁。後來她逆了他老人家的意思,鬧得老學究的他拉下臉來跟她脫離父女關係,他病重那會也把她拒之門外,臨終留下遺言不讓她參加葬禮。母親去世的時候她也沒能趕上,後來還是律師找到她把屬於她的那份遺產給她。

    她心裏一驚,知道這更不能要,隻能使勁搖頭,“媽,這個您留著……”

    “你這個倔孩子,你不去處理,我自己去。”孟婼是鐵了心用這個辦法,這是他們唯一能走的路。

    ……

    何淩宵半夜起來喝水就看到媽媽的屋子裏還亮著燈光,走過去就看到媽媽坐在床上手裏拿著一個相框看,看了一會子就抬手抹臉。

    她臉上的的水痕在燈光下特別明顯。淩霄看得心裏難受得要命。

    那個棕色木頭的相框,她當然知道是誰的照片,姥姥姥爺抱著一個月大的母親照的照片。

    老相片,母親藏得很好,搬到這裏來後她才發現的。

    她悄悄地退開,無聲無息的退迴自己的房間。眼淚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她知道媽媽定然是想起來姥姥姥爺,當初她那樣一意孤行後來天人永隔也沒有再見自己生養父母,那滋味肯定不好受。

    如今她逼得媽媽要用最後一點念想換取她的安穩,叫她於心何忍。

    淩霄把床頭的牛皮紙袋放進抽屜的最底格。她萬萬做不出來賣掉屬於媽媽的遺產。她知道那對媽媽來說很重要,這臨別饋贈的遺產證明她的母親在離去前是想著她的。

    她已經有很久都沒哭過,這一哭就收不住。

    這一天的冷遇和媽媽給她的溫暖讓她百感交集。隻恨自己沒用,這麽大的人還讓媽媽操心。

    從昨天晚上溫立濤負氣離開後,他們今天就沒有再聯係。

    之前溫立濤每天會不厭其煩的打電話,或者忙一點就發短信問她,再忙也會想起問問她,有時候是問吃飯沒,有時候是問冷不冷……這些日常之事,堅持多年,盡管更方便的qq、微信這些正在大刀闊斧的取代短訊時代,他從來沒有改變用短信這個方式。

    楊瑾維被幾個黑衣保鏢擁簇著從機場貴賓通道出來,淺藍色的襯衣,藍白格子的領帶係了一個漂亮的溫莎結,筆挺的藍灰色西褲,一副精英打扮。冷冽俊美的眉眼一絲兒溫和也無。

    連彬連忙迎上來。他們家boss是個鐵人,哪怕是長途飛行後也不會落下工作。

    他離楊瑾維半步之遙,匯報接下來的日程,“剛剛楊董事長來電話問您是不是已經在飛機上,他下午約了金和的方董打高爾夫,周例會由你主持。晚上有一個中北牽頭的慈善晚宴,您需要晚八點準時到場。關於何小姐的事情辦妥了,就等您示下。”

    楊瑾維闊步跟著連彬往停車的位置去,“那好,周例會結束是五點鍾,約何淩宵下午五點十分到公司來。”

    “是。”連彬在摸不著頭腦也知道楊瑾維這次動作肯定事出有因。

    他之前對何淩宵的嗤之以鼻,對她避之不及……好像根本沒有發生過。

    連彬用電話聯係何淩宵,響了很久對方才接起。

    “你好……”盡管很累,還是保持禮貌。隻是聲音低啞的疲憊。

    那邊很吵,汽車聲,人聲鼎沸……他公事公辦的說,“何小姐,我是楊瑾維先生的特別助理連彬。之前我們見過幾次……”

    “嘟嘟嘟……”的忙音傳來,給掛了。

    他這倒是在他意料中,之前每次見麵都很不愉快,更何況現在何淩宵如同處於水深火熱中,哪裏有閑心跟他磨牙。

    他接著打。

    電話還是被直接按掉。

    繼續打……

    作為楊瑾維的特別助理,他不僅是需要學會猜度boss的心思,還要有不折不撓的工作精神。

    “我說你有完沒完,我什麽時候又惹到他了!”她嗓子吼得發顫也發不出多大的聲音。

    “何小姐,您別急著掛電話。您的難處楊先生都知道,要解燃眉之急還需有人助力一把才行。不知道何小姐有沒有興趣來中北聽楊先生給您指點。”連彬不疾不徐的說道。

    指點?

    好大的口氣——倒像是楊瑾維身邊的人說得出來的。

    “嗬!”何淩宵冷笑一聲,明顯的不相信。“我的事情是礙著他了?還是這個事情你們boss知道些什麽?”

    如若不然呢,他怎麽知道她有“難處”。

    而且恰好能幫她解決掉難處。

    “何小姐,您的問題我無從迴答您。”連彬公事公辦,他知道自己改使出殺手鐧,“這樣吧,您不是之前丟了菲亞的一套珠寶麽,我們有線索知道它的下落。楊先生有心幫您,就看您到底接不接受了。……何小姐,是聰明人知道什麽對自己最好。”

    如果有下落,就意味著她可以不用償還那一千多萬,不用賣掉媽媽的房子,也不用因為錢而嫁給溫立濤,她以後可以名正言順的嫁給他。她可以努力給媽媽安穩的生活……

    她的確沒有路可走,一次次的勞累奔波毫無希望。若是有一丁點其他的辦法可想,她想自己是不會踏入中北的去見楊瑾維。

    也許是事先有交代,何淩宵在中北的大堂前台說了名字後,前台小姐很有禮貌的領著她跨入需要刷卡進入直達60層以上的中北高層專用電梯。幫她按了62樓的按鈕。

    在電梯光滑的鏡麵牆上她想起第二次見到楊瑾維的時候的事情,那冰冷的的眼神和譏誚的一聲“嗬”出其不意。這樣一想仿佛他隨時都會冷不丁出現在自己的身後,不由打一個冷顫。

    她不知道他用意如何,更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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