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卻已經不在了——

    一顆淚,無聲的滾落黑眸,滑落她的臉頰,默默的滴落在安文澤冰雕般的臉上,炙熱而滾燙,瞬間融化了那冰雕般的身體。

    “你——哭了”

    安文澤一臉驚詫和慌亂,一下子從那已經被摔得亂七八糟的椅子上做起來,手邊抹著陳笙臉上的淚痕,邊慌裏慌張的說道:“對不起,對不起,我,我不是有意的,你別哭啊,別啊!我不是有意的,我以後再也不——”

    他語無倫次的,焦急的,內心坎坷不安的,用手慌亂的擦著陳笙臉上的淚水。

    他真的沒有想到,他的一廂情願,會讓她傷心流淚?

    在他的記憶裏,她是堅強的,勇敢的,睿智的,可是,現在的她,眸中滿是傷心,一臉的悲戚,讓他心疼,也讓他心痛,讓他不忍如此設計輕薄於她。

    “文澤”陳笙忽的拉住安文澤胡亂在自己臉上抹著的手。

    “你——”安文澤愣愣的盯著陳笙,她一臉的淚水,可是,此刻眼睛卻是清亮清亮的,讓人不由得不相信她,不由得不聽她說話。

    “其實,你給我的感覺很像一個人——他是——”

    “將軍,將軍,大事不好啦!”

    小六子的疾唿,就如震天的雷聲般,驚得地上的兩個人立刻站起身,趕緊整理各自的衣衫。

    陳笙疾步走向大廳門口,安文澤想了想,猶豫著自己到底要不要跟上前去。

    “小六子,怎麽了?”

    “將軍,完顏炎逃走了!”

    “什麽?什麽時候的事?”

    “今天拂曉的時候”

    陳笙眸色一閃,即刻命令道:“小六子,帶上人,我們趕緊去白樺林。”

    迴頭,對站在遠處猶豫的安文澤急急說道:“你也跟上!”

    “是!”

    一夥人急速的奔向白樺林,陳笙心裏焦急如焚,隻希望這完顏炎能聰明一些,不會在陣裏胡亂的闖,或許還能保住他的一條小命。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等到他們在白樺林裏找到完顏炎的時候,他已經被亂箭射死了,死狀頗慘。

    陳笙盯著完顏炎的屍體默默不語,如此,怕是消息一出去,兩國之間必有大戰,到時,遭殃的恐怕就是這些居住在邊界的老百姓了。

    良久,陳笙才大聲的命令道:“來人,將完顏炎抬迴去好好的收拾一番,然後殮入棺木,派那兩個打探消息的突厥人駕著馬車送他迴去。”

    “將軍”吳有一愣,上前一步說道:“如此送迴去,雷澤可汗定會雷霆大怒,派兵前來,我們——”

    “哼,他能來最好不過了!”安文澤忽然冷哼說道:“突厥人一而再再而三的違背盟誓,肆意闖入我大漢境內,燒殺掠奪,無惡不作,如今,也該我們奮起反抗,將之驅趕於千裏之外,使其從此後唯我大漢而屈膝跪拜,俯首稱臣。”

    他的這一番話說的言辭激烈,義氣衝天,吳有一時語塞,竟不知如何應答。

    這些年來,將軍一直采取懷柔政策,希望突厥人能得小利而知足,安守於一方,不會大舉兵力而冒犯大漢,所以他們這些人,日子久了,也就漸漸習慣了忍讓。

    陳笙見此,心下明了。

    況且,此刻,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而且,兩國十幾年來時有衝突,交戰——隻是遲早的問題而已,既然如今大錯已鑄成,隻能拚死護國,給百信們一個交代。

    “吳有——”

    “在”

    “傳令下去,從此刻起,全麵戒備,密切注意周圍的情況,一旦有變,即刻前來稟告。”

    “是,將軍”

    看著吳有帶著幾人離去,陳笙的目光看向身後一直注視著自己的安文澤:“安文澤——”

    “在——”

    “從現在起,本將任命你為軍師,不知你可——”陳笙黑色的瞳仁裏盛著滿滿的期待。

    “謝將軍!”安文澤聽陳笙如此說,立刻滿臉都是喜悅,迫不及待的抱拳跪在陳笙的麵前,一雙眼中盛著滿滿的歡喜。

    本以為,剛才因為自己的唐突,她會惱怒,但沒想到,現在,她竟是要自己追隨她,這對自己來說,簡直是比天上掉餡餅還要大的喜事啊。

    隻是,她剛才,到底想要對自己說什麽呢?

    五日後

    “文澤,有消息了嗎?”

    陳笙憂心忡忡的抬眼眺望遠方茫茫一片的綠色草原,已經五天過去了,可是,卻是不見突厥那邊有絲毫的動靜,而且,這件事她也派人稟告了邊城的張奉天,卻不知為何,到今天也是沒有消息迴應。

    “將軍,還沒有。”

    就在兩日前,從京師來的聖旨到了,眼前站立的人,因為上次的功績,已經被正式任命為戍邊將軍了。可是,安文澤的心中,卻是越發的心疼起來,因為,這就預示著她必須頂著男兒的身份一輩子,否則,她就是欺君之罪,罪不可赦。

    這幾日,他一直想問她那天到底想說什麽,可是,卻總是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

    “已經五日過去了,難道,那兩人並未將那完顏炎送迴突厥?”

    陳笙內心焦慮不已,大家不眠不休的守了五日,早已經精疲力竭,如果,再這樣毫無希望的守下去,萬一——

    想到如果突厥可汗忍辱負重,故意耐心等待,以求疲自己,而再一鼓作氣攻之,陳笙越發擔憂和焦慮。

    安文澤乍一聽,抬眼看到眼前那凝重中帶著焦慮的臉,其實,他的心裏這幾日也是不平。

    敵人久而不來,很難說他們沒有什麽陰謀,否則,怎會五日過去了,還會沒有消息?

    難道,這個完顏炎如此的不得雷澤可汗的喜歡?可是,即使雷澤再不喜歡,完顏炎也是他的兒子,他豈會坐視不理。

    而且,邊城也毫無消息,很可能張奉天也是在拭目以待,靜觀其變。

    忽然間,安文澤覺得,他們似乎是孤軍奮戰。

    “屬下以為,他們還沒有這個膽子。”

    陳笙放眼遠眺,茫茫的綠色,無邊無際,此刻隨著曠野的疾風急速的搖曳著。

    她的心裏,忽然有了一個決定。

    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進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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