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雨虹還好說,難就難在除了這些人以外,還剩下兩位。如果把這兩個人丟在家裏,縱然他們有委屈也隻能咽在肚子裏,可是大家細想起來,還不得怪我藐視弱勢群體嗎?我姬長皓堂堂一熱血男兒,一視同仁是我的做事原則,如果僅僅因為一頓飯的緣故,而被人扣上一頂看人下菜的大帽子,那可真有點兒得不償失了。

    又想了下,覺得鄭小文也好辦,別看這家夥說話常常不著調,其實還是蠻機靈的,關鍵時候姬長皓隻要給他個眼神,他馬上就知道自己該幹啥。

    最難搞定的就是任金鳳。這小子平時連頭都不洗,衣服更是一個月換不了一次,雖美其名曰白領階層,然而他的領口常常是汗漬斑斑,根本看不出一點白顏色來,離他不消很近,就能聞到一股子酸臭味。——就這還不足為怪,更要命的是,他連話都說不完整,骨頭就好像是死的,坐在那兒,直挺挺的一木偶。

    袁老別管人品好壞,人家好歹也是一位高幹,是見過大世麵的人(退位前,他兼任市政法委書記,享受副廳級待遇)。如今你把一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帶到人家家裏去,人家就算嘴上不說,心裏也會犯嘀咕:你們興順公司怎麽還有這種人?這還叫人嗎?這飯還讓不讓吃?你不會是有意讓他來搞環境汙染的吧?

    姬長皓正猶豫著,袁老那邊又來電話了——為了吃這頓飯,他已經是第三次來電話了。這次的電話內容跟前兩次基本相同,唯一不同的是,這次的來電在前兩次的基礎上又多了兩個字:都來。

    袁老說這倆字的目的,無非是表明一種姿態:場麵要盡量隆重些。可以理解,老年人嘛,總喜歡熱熱鬧鬧的。

    這麽說,任金鳳不去也得去了。

    姬長皓覺得沒什麽折扣好打的,隻好來到集體辦公室,當眾宣布:“今天袁老家的宴會,大家全都參加。”

    話音剛落,鄭小文率先鼓起了掌。

    姬長皓揚揚手,示意大家停止鼓掌。然後他走到任金鳳跟前,就像大人教育孩子似的,對任金鳳說道:“任金鳳,迴去換身衣服。”

    任金鳳望著他,很尷尬地笑笑,不置可否。

    恰在這時,雨虹突然說話了:“還換什麽衣服?我覺得這樣挺好的。”這話她雖然是說給姬長皓聽的,但由於她不敢拿眼睛看他,所以聽起來倒有點像自言自語。

    要換別人說出這樣的話來,姬長皓也許不會計較,可是雨虹就不同。這些日子,他對雨虹的積怨實在是太深了,即便是一句隨隨便便的話讓他聽起來,也有找茬的味道。

    姬長皓正找不出調教她幾句的機會,一看她竟然敢當眾拿自己開涮,他豈能放過:“今天到底你是領隊,還是我是領隊?你覺得‘挺好的’又能怎麽樣?你還不服是不是?現在大家都在這裏呢,讓他們說句公道話,我看他的衣服太髒,覺得有損於公司的形象,讓他迴去換換,難道我要求錯了嗎?”

    這話雖然難聽,但卻實打實地說到了點子上。雨虹在口才方麵本來就不是姬長皓的對手,此時她又能說些什麽呢?

    任金鳳一看姬長皓咄咄逼人的樣子,再看看雨虹整張臉簡直紅成了一抹彩雲。而所有這一切都是因他而惹起的。這雖然不能怪他,但他心裏著實過意不去,因此他很為難地說:“姬總,我看今天我還是不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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