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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開兩朵,但咱們單表一枝。


    時間迴到三月份。


    立春節氣一過,物候返蘇,雖然一早一晚仍是料峭春寒,但不知不覺間,氣溫還是在緩慢地迴升,於是有鳥兒開始歡騰起來了,於是河水開始蕩漾起春意,於是街道兩旁綠化帶的冬青開始集體油綠起來。


    再過幾天,楊柳開始返青了。


    暖氣停了。


    大街上的行人們開始脫去了鼓鼓囊囊的冬裝,大姑娘小媳婦兒有愛美的,甚至已經開始穿上了打底褲配小短裙。


    而與外麵雖然萬物迴春,花草樹木們卻隻是剛剛綻出新芽不同,趙子建在羅家莊那個連本村人都不怎麽關注的小院子裏,早已經是綠意盎然了。


    不到三分地的小院子裏,幾乎被整整齊齊的各種綠苗占滿,隻留下中間一條寬約一米的小路,和院子東北角的一座威武雄壯的等身雕塑。


    趙子建每三天就會逐個兒的觀察和記錄一遍它們的長勢,遺憾的是,它們雖然生長很快,一個來月的工夫,就已經紛紛長成了健壯的植株,但不知道是第一代繁殖的問題,還是院子裏的靈氣濃鬱程度仍嫌不夠的問題,總之,沒有叫人驚喜的情況出現。一棵都沒有。


    不過趙子建也並不失望。


    實驗嘛,本來就是如此,幾千株的實驗能換來一株變異的藥苗,在他而言,就已經算是驚喜了——哪怕出現一株,都是跨時代的。


    而事實證明,時代這個東西,不是那麽容易跨的。


    比如說,重新迴到2016年之後,雖然他的實力經曆了近二十天突飛猛進般的迅速增長,但隨後,這種增長就開始突然放緩,到現在,盡管他想盡了各種辦法,卻仍是近乎陷入了停滯。


    三月初,他在網上買了幾把所謂的唐刀,東西到了之後就把劍柄啊什麽的,全部直接拆掉,隻留下一條果體的刀體,開始了自己兼職打鐵生涯。


    當然,晚上是不行的,鄰居雖然隻有一戶住了人,但打擾了人家也不好,所以趙子建一般都是周日的上午過去忙活一陣,下午則要繼續對自己的雕像進行更精細的打磨和精修。


    三月十三號,他接到了周國偉的微信,在剛剛結束的市長辦公會上,周國偉提升為副局長的人事任命,已經被正式批準了。接下來就是公示,公示期結束之後,如果沒有問題,他就將成為市公安局副局長。


    他一直堅持認為是趙子建去陸市長家裏吃飯時幫自己說了話,所以這時候,就特別鄭重地向趙子建道謝。


    趙子建趕緊迴過短信去恭喜他,並且再次重申,自己那天去陸市長家吃飯,是真的沒有提什麽,他能升職,靠的還是自己的能力,和過去屢破大案要案的聲望積累,到現在算是量變和質變的問題。


    接到趙子建迴複的微信消息,他過了半分鍾就直接把電話打了過來,聊了一會兒,他邀請趙子建一起吃飯。


    趙子建以最近學習壓力大為由,迴絕了。


    不過最終趙子建還是沒扛過他,兩人還是約了個時間,當天晚上九點多鍾,一起跑到美食街那邊的小謝炒粉店裏,要了幾個菜,一人一瓶二兩裝小二,邊吃邊聊地聊了一個多小時。


    其實感謝倒是其次了,他估計主要是滿肚子歡喜,又不好找局裏人慶祝,畢竟還沒落地,怕被人說閑話,就隻好拉趙子建出來。


    這個當口,要是不找個人出來吹吹牛逼,他實在是憋得難受!


    聽他說那意思,他雖然升了副局長,算是艱難地往上又爬了半格,總算是個副處了,但估計仍然會繼續分管刑偵這一塊兒,但也有可能會分管城區治安這一塊兒——因為市裏近期對市區的治安有些不滿,尤其是過年期間出了兩茬子事兒,讓市府那邊、局裏這邊,感覺都有點忍不下去了,接下來可能會調整副局長們的分管劃片,到那個時候,他還是有機會分管那一塊兒的。


    用他的話說,如果能主管市區治安的話,別管多難他都願意接,總比整天跟一幫刑事罪犯打交道要輕鬆多了——整個公安係統,就沒有比刑警隊更苦逼的!


    倆人坐著吃菜喝酒,是謝玉晴炒的菜。


    晚上九點多,美食街的生意還好著呢,人流量不算少,謝媽媽當然也還沒走,一邊忙著招唿其他客人、收拾桌子,一邊喜不自勝,不住下意識地迴頭看那邊的趙子建——這個周隊長前幾天帶人來過兩次了,有一次還是這個片區的派出所所長,所以他們這個小小的炒粉店從開業到現在,沒有任何地痞流氓敢來找事兒。現在更好,趙子建跟他喝酒都選了這裏,這真是再好不過了。


    這說明趙子建是真的沒拿這邊當外人,也說明他倆的關係的確很好!


    而且,周隊長變周局長了!


    瞧瞧人家這關係,升了副局長,第一個就請我們家子建喝酒!


    嘖嘖!


    當然,這個時候嘛,趙子建還有幾十天就要高考了,趙子建還是個高中生,按說不應該鼓勵他喝酒的……也就選擇性無視了。


    我們家子建那本事,哪能用要求普通人的規矩來要求他?


    再說了,人家公安局的局長不也沒拿他當高中生看嘛!正常情況下,哪個公安局長會跟一個十七八歲的半大小夥子一起喝酒還有說有聊特別熱絡的?


    倆人喝到十點多,中間謝媽媽又自己下廚,給他倆加了個菜,引得周國偉一個勁兒的說“謝謝老嫂子”!


    周國偉說最近一定得好好表現,不遲到不早退不喝酒,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先把這一段公示期過去再說,所以,他喝了兩瓶小二,就不要了,西裏唿嚕幹下去一碗炒粉,一聽說趙子建請客,恭賀他高升,頓時就喜滋滋地拍拍屁股走了。


    趙子建隻喝了一瓶,倒是沒覺得怎麽樣,等周國偉走了,自己慢悠悠地吃炒粉。這時候收拾完桌子,謝媽媽一看店裏生意也不多了,就說:“我今天有點累,先迴去了,待會兒等子建走了,你鎖門吧!”然後也不等自己女兒搭話,圍裙還係著,就匆匆忙忙地走掉了。


    等她一走,趙子建說:“怎麽感覺阿姨這是在故意給我留機會呀?”


    謝玉晴笑著白他一眼,“別胡說八道的,我還得做生意呢,沒工夫伺候你,趕緊吃完迴家吧!”


    但說話間有一對小情侶走進來,她卻說:“對不住,打烊了。”道著歉,把人家小情侶給生生趕出去了。


    等趙子建吃完了炒粉,她把碗筷一收,也不刷了,把趙子建轟出店門,就鎖了店,落了卷簾門。


    夜色正濃,美食街上燈火通明,但食客已經不多。


    趙子建牽著她的手,兩人慢悠悠地往南走,出了美食街,趙子建就迫不及待地問:“你租的房子在哪兒?”


    雖知事不可免,也很清楚自從那天自己說已經租了小房子之後,趙子建的心火似乎一下子就給燒起來了,這些天都是一副火燒火燎的樣子,但謝玉晴還是忍不住下意識地有些羞澀,擰著不肯告訴他。


    抬頭看看天上的下弦月,她說:“今天月色真好!”


    趙子建本來有些急,這都多少年了,他還從沒做過那麽長時間的和尚,又何況現在這副身體,可是一個十七八歲棒壯小夥子的身體!


    但這個時候,扭頭看看謝玉晴一副明明知道卻故意裝作不知道的樣子,他不怎麽心裏忽然就是一軟,就笑笑,說:“要不,我帶你去賞月吧?”


    謝玉晴訝異,卻又失笑,點頭說:“好啊!”


    於是趙子建拉起她的手,也不管什麽酒駕不酒駕了,反正他隻喝了二兩,是不可能影響到駕駛的安全性的——嗯,為了這片刻的浪漫,就算進去蹲半個月,這個車也得開呀!隻要不耽誤高考就行。


    於是,小polo開起來,二十分鍾不到,他就推開了自己那座小院子的門。


    他說:“來。”


    這個字,叫謝玉晴的心砰然一動。


    走進院子,打開堂屋門口懸著的二百瓦大燈泡,照得整個院子一片通明。


    謝玉晴驚訝地看著這滿院子的碧綠,說不出話來。


    擱在平常時節,把自家好好的院子給刨了種東西,雖說有點出奇,可也不算太過出格,當然也根本算不上什麽景色,但擱到現在,這一院子的綠色,就絕對是難得的一道美景了。


    然後,她看見了院子東北角那座雕像。


    定定地看了半天,她忽然笑起來。


    然而沒等她調侃什麽,趙子建已經走迴來,拉起她的手,拉著她走到了堂屋前,然後又把燈給關了。


    月光如水,鋪滿庭院。


    雖然已是深夜,但院子裏的溫度感覺不冷不熱,叫人極是舒服。


    趙子建搬了一把寬大低矮的茶椅出來,拉著她的手,兩人縮進一把椅子,趙子建的手從後麵繞過去,攬住了她細軟的腰肢。


    “好看嗎?”趙子建問她。


    她縮在趙子建懷裏,點頭,頭發蹭著趙子建的下巴和耳朵,有些微癢。


    “好看。”她說。


    “那今晚就住在這邊好嗎?”趙子建又問。


    她笑笑,笑得溫柔,點頭,說:“好。”


    書到此處,不得不表,古人有詩一首,讚的正是當下這般情形,詩曰:小了白了兔,白了又了白,兩了隻了耳了朵了豎了起了來,愛了吃了蘿了卜了和了青了菜,蹦了蹦了跳了跳了真了可了愛。


    ***


    今日第一更!


    嘛,大家節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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