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嶼屈膝踩著櫃子,略微用力,轉椅就呲溜滑到了書房門口,揚聲喊:“顧景尋!”顧景尋很快應聲:“怎麽了?”江嶼:“李績後天過生日,晚上六點半在新麥域聚會,你去嗎?”顧景尋倚在門框上,隻是隔著一段距離看著江嶼,並不走過去:“李績生日嗎?你去不去?”江嶼慢慢滑到顧景尋身邊:“我去。”顧景尋最近不知道怎麽了,情緒非常低落,在家裏話都少了,有時候還會刻意和江嶼保持距離,搞得江貔貅隻好主動一點。顧景尋垂下手,輕輕握住江嶼的手,指腹摩挲著江嶼的皮膚,他控製不住地想收攏手指,最好把將於在整個人漏進懷裏,哪裏也不許他去才好。顧景尋暗暗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鬆開手:“那我也一起去。”江嶼感覺手上的溫度離開,他盯著顧景尋看了一會兒,對李績說:“他說他去。”李績:“好嘞。那我掛了?”聽到那頭江嶼“嗯”了一聲,李績高高興興掛斷電話,跟室友嘮嗑:“我剛不說自己沒有顧哥電話了嗎?結果江哥和顧哥在一塊,我打電話給江哥,順便就問了顧哥。”室友隨口說:“這麽晚了還在一塊?”李績遲鈍地感覺到了不對勁,他低頭看看時間,深夜十一點二十五:“對啊,為什麽這麽晚了還在一起?”江哥和顧哥都不住校吧?這麽晚了還待在一起?室友剩下半句話憋在喉嚨裏,奇怪地看了眼李績:“我是說他們出去玩了吧?”另一個室友:“之前論壇上不是傳他們關係不錯嗎?有時候還一起上晚自習來著,好基友唄。肯定出去嗨了,早知道我昨天就把報告寫完了。”李績一拍腦袋:“也是啊哈哈哈哈哈,我想到哪去了。”江哥肯定是直男,而且一看就是那種瀟灑的單身狗啊。李績拋開腦子裏突然冒出來的奇怪想法,樂顛顛地在通訊錄裏找要約的朋友。周六當晚,江嶼一個人騎著大摩托到了新麥域。317包間已經有人了,李績的三個室友還有林杜陳簡都到了。陳簡和林杜正在搬桌子:“靠,這桌子好沉,玻璃怎麽這麽厚……江哥過來幫把手。”江嶼沉著臉走過去,一手拎起桌子:“放哪兒?”林杜嘖嘖兩聲放開手:“就放大屏幕前麵就好,一會兒當餐桌。”就江哥這體力,顧景尋該不會下不了床了吧?陳簡隨口問:“顧哥怎麽沒跟你一起來?”出於江嶼和顧景尋的性格,兩個人都不喜歡在公共場合做出親密的舉動,所以z理工裏大多數人都以為江嶼和顧景尋的關係隻是普通的好基友。但和兩個人的關係怎麽可能瞞得住親近的好友,那些默契的對視,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親密,都是無法掩蓋的。江嶼臉色和頭頂的挑染一樣綠:“他今天上班去了,說要我自己先過來。”顧老爺子年紀大了,翻過年之後,顧景尋就開始接手公司的事,好像突然忙起來,有時候晚上都會不著家。這和顧景尋以往的樣子判若兩人。顧景尋突然不黏人了,江嶼感覺整個貔都輕了一百多斤,輕到總感覺輕飄飄地踩不到實地,渾身不痛快。林杜納悶:“他最近有那麽忙?老爺子給他留了不少人,家裏還有老爺子坐鎮,有必要周六還加班嗎?”江嶼看了他一眼,脫下外套隨手搭在沙發上:“那我就不知道了。”江嶼挽起袖子走到李績身邊,幫他們四個抬飲料。雖然江嶼的表情和語氣都感覺不出哪裏不對,但陳簡和江嶼處了那麽久,還是能從江嶼的臉上區分出“冷漠”和“更冷漠”兩種表情。江嶼現在就是“更冷漠”。陳簡“嘖”了一聲,很不高興地撞了下林杜:“顧景尋怎麽迴事?”林杜也不清楚:“我要是知道我還問嗎?”陳簡湊到林杜身邊:“誒,你說顧景尋有沒有可能被什麽小妖精迷住了?”林杜瞄了眼江嶼的位置,放心和陳簡講悄悄話:“不至於不至於,你不知道顧景尋以前在道觀裏待過三年,修煉得那叫一個心如止水。”陳簡趕緊踩他一腳:“你他娘的小點聲,江嶼耳朵賊尖。”林杜隻能氣聲說話:“不過江哥那個脾氣吧……是有點太太差了,顧景尋劈腿不可能,他們倆吵架的可能性比較高,你知道的,男人有時候會借著忙躲人。”雖然一直在追求,但從來沒有成功過的陳簡:“……是嗎?”林杜:“騙你幹嘛,等你以後談戀愛了就懂了。咱們老顧品性上絕對一點問題都沒有,可能就是吵架了。等一會兒顧景尋來了,我們跟他好好說說。”陳簡點頭:“行吧。”江嶼無語地扭頭看了眼陳簡和林杜,這兩個以為他聽不見嗎?他走過去,挨個拍了下頭。陳簡:“臥槽?!”林杜:“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