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教養出這樣的好孩子,那一定是個特別好的奶奶。江嶼無意向顧景尋訴說自己以前過的什麽日子,他靜了一小會兒,說:“我隻帶你來過這個地方。”江嶼:“我不改姓氏是因為嫌麻煩,我的名字也是杜奶奶取的,我不想改,不是還留戀江家……你幹什麽?!”他忽然被顧景尋緊緊抱進懷裏。顧景尋:“傅隱也沒有?”江嶼:“我帶那條一千多歲的龍來幹什麽?”早就沒有童趣心的大齡網癮龍隻會嘲笑他這個年紀了還惦記一個小破草窩。但是顧景尋不會,顧景尋可以如此自然地理解他的心情。顧景尋不斷問他:“我是特別的對不對?我跟他們不一樣是不是?”江嶼被他問得煩不勝煩,“是!”這是要和他簽契的人,是劇情是命運安排的糾葛最深的人。顧景尋就笑起來,他從羽絨服的外套裏拿出木盒子,打開取出契書,“可以在這裏簽嗎?”江嶼疑惑。“隻有我們兩個,”顧景尋取出盒子裏的筆,“我不想要別人見證,有天地在就行了。”他忽然覺得,這個場合下,除了他和江嶼以外,任何人都是多餘的。作者有話要說:  十點半!我做到了!簽了簽了,下章就簽了!第54章 內人契書用的居然是絲絹,漂亮的淺黃色,上麵寫著端正整齊的小楷,還不是鋼筆字。江嶼粗略掃過契書內容,看得出顧景尋花了不少精力,用詞文雅優美,比正經道士拿出來的青詞還漂亮。契書熏了香,拿在手裏能聞到淡淡的草木香氣。絲絹靠下的位置已經有了顧景尋的名字。江嶼:“你自己寫的?”江家給他的契書是本白飄金紙的,就是貴重的請柬用紙。他想不到顧景尋居然會認真到用一張絲絹親自寫,畢竟請柬的撒金紙比絲絹方便得多。顧景尋眼神柔軟:“看著還可以嗎?我特意問了師父,怕有些詞用得不好,修了好幾遍。”江嶼從小偏科到大,雖然當時要顧景尋寫契書的時候噠噠噠冒出一堆要求,但他壓根沒想到顧景尋真的會給他寫一篇古文出來。契書和青詞不同,青詞更追求語言上的美感,主要功能是讚美,契書則要合同一樣規定下簽契雙方的權利義務,要把這些話用含蓄對仗的書麵語寫出來,難度可想而知。江貔貅轉了下筆,發現自己真的坑到了顧景尋。難怪顧景尋一封契書寫這麽久。江嶼捏著筆,默默在顧景尋的名字旁邊簽下自己的名字。江嶼的字淩厲有筋骨,沒有那麽端正,橫在齊整的小楷中間,居然一點都不突兀。名字的最後一筆落下,顧景尋隱約感覺到一點微妙的聯係感,不緊密,像當時建立臨時契約一樣似有若無。但緊接著,那種聯係感逐漸增強,顧景尋身上的氣運開始不受控製,和貔貅純金色的氣運交織在一起,相互穿梭彌補。江嶼手指動了動,契書連著木盒子一起從他膝蓋上滑下去,江嶼卻顧不上撈一把,他控製不住地皺起眉。他啃過顧景尋好幾次,每次都是適可而止,克製著隻吸取一點氣運,以免傷害顧景尋,所以從來沒有接受過這麽多氣運。哪怕上一次簽下臨時契約,也隻是淺淺的一層聯係,遠遠不能和正式契約相提並論。人類形態江嶼變迴了貔貅的原身,好在他還沒有被甜蜜的氣運衝昏頭腦,還記得縮小身形。顧景尋身邊一空,一米八幾的江嶼憑空消失,白玉似的小貔貅正好蹲坐在敞開的木盒裏,他比木盒子大一點,一隻前蹄踩在草墊上,整個貔都有點懵。江嶼花了幾秒鍾搞清楚現在是什麽狀況,默默轉身,背對顧景尋。太丟臉了,居然因為簽個契,所以控製不住地變迴貔貅,顯得他這個貔貅很不行。江嶼踩踩木盒子,油然生出撕毀契約的想法。顧景尋愣了一會兒,眼睛裏的笑意忍不住,他伸手把江嶼撈起來抱在懷裏,“真漂亮,我們江嶼是世界上最好看的小貔貅。”“人形又高又帥,傅老板親手雕刻出來的玉貔貅也不能和真正的貔貅相提並論。”顧景尋總結:“什麽樣子的貔貅都好看。”貔貅金色的尾巴輕輕晃了晃,尾巴尖搖出一個愉快的弧度。江嶼伸出前蹄搭在顧景尋手心,對顧景尋中肯的表述表達讚同。今天也是寵愛顧景尋的大度貔貅。……江嶼收到傅隱的信息後,才和顧景尋一起迴到珠玉齋。傅隱坐在茶室裏喝剛煮好的茶,顧景尋出現在江嶼身後的時候,傅隱一口氣吸得太大,把小茶杯裏滾燙的茶水全都吸溜進嘴裏,差點嗆進氣管。傅隱撕心裂肺咳起來,指著江嶼和顧景尋,一邊咳得岔氣,一邊身殘誌堅地指責:“我早就咳咳咳覺得你們兩個咳咳有一腿!”江嶼摸起桌上的小蛋糕,遞給顧景尋一塊,並不管一副要嗆死的傅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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