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尋在雲鹿觀修過兩年,按理來說應該是信鬼神的,但是顧景尋對鬼神之說一向淡淡的,看不出信還是不信。林杜本人並不信,他和顧景尋相處這麽多年,也一直以為顧景尋更偏向不信。顧景尋的迴答模棱兩可:“信則有不信則無。”林杜了解顧景尋的性格,一件事如果顧景尋不否認,那就是默認。難怪顧景尋最近都和江嶼待在一起,可能真的出了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需要拜托江嶼幫忙。林杜唏噓:“那從今天起,我就叫他江神了。”顧景尋:“今晚留下吃飯嗎?”林杜想了想,有點慫又有點饞:“我能跟江大師一個桌吃飯嗎?會不會折壽?”顧景尋撩起眼神看了他一眼:“他不是大師,同桌吃飯也應該不會折壽。”江嶼一定不會喜歡大師這種稱唿,因為不夠酷。林杜舔舔嘴唇:“那……我留下來吃飯吧。中午做什麽?”顧景尋扔給他一個黃洋蔥:“三菜一湯。去把洋蔥切了。”林杜接住洋蔥,臉色變化:“又讓我切洋蔥……你怎麽不讓江嶼給你幫忙?”顧景尋:“他還有一門考試,在複習。”他晴晴挑眉:“不然你去叫他?”林杜瘋狂搖頭。顧景尋看一眼側臥的門,側臥完全沒有動靜。江嶼在迴到側臥的時候就已經塞上耳機,播放詞匯表,就是不希望聽到林杜和顧景尋說話在原著中,林杜一直都是顧景尋的心腹,林杜專門來找顧景尋,應該是為了商量重要的事。他剩下的那門課是純理科,把之前的題目和前幾年的卷子做過一遍之後,他放下筆的時候,外麵的天色已經暗下來。江嶼摁開手機,已經晚上六點四十多了,居然已經過了三個多小時。他靠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站起來走到門邊,出門前順手摸摸玉貔貅的腦袋,他是真的很喜歡這隻玉貔貅。江嶼打開臥室門,聞到濃鬱的醬香,顧景尋人卻不在廚房,陽台裏傳來說話聲,江嶼靜默一秒,加重腳步走進客廳。腳步聲順著半關的陽台門鑽進陽台,顧景尋拉開門:“複習完了?”江嶼點頭。他沒什麽精神,考試這幾天他都沒有和顧景尋見麵,兩人之間已經淺淡的契約沒有得到鞏固,已經完全消失了。江嶼一心撲在複習裏,作息比較混亂,又恢複了和江家接觸契約後那種懶散的狀態。顧景尋一笑:“準備洗手吃飯吧。”江嶼走進洗手間,洗過手之後進了廚房。顧景尋和林杜已經在端菜了,江嶼走過去,顧景尋在他動手之前,拿了一盤可樂雞翅塞到江嶼手裏。雙手端著沉重砂鍋的林杜:“?”他感覺手裏的魚湯更重了。江嶼端著雞翅,晃著去了餐廳。顧景尋拿著碗筷過來,“吃飯吧。”林杜空著肚子等到六點多才吃飯,早就餓了,聞言端起碗盛飯:“我都快餓死了。”江嶼和林杜不熟,總共也沒有說過十句話,他懶洋洋地喝著湯,並不說話。鯽魚事先用油煎過,燉出來的魚湯奶白色,濃香鮮甜,魚肉細嫩。其實和顧景尋相處著也很不錯,起碼日常夥食水平翻了好幾倍。江嶼自己在家絕對吃不到這麽好的家常菜,他要是不點外賣就隻會下泡麵。林杜吃了半碗飯,才開始說話:“我剛才差點忘了一件事這個星期大家都考完了,老潘下個星期二攢了個局,出去玩唄。”顧景尋先問江嶼:“下周二有安排嗎?跟我們一起去玩?”江嶼:“同學聚餐。”顧景尋這才說:“那就去吧,”林杜:“……”你語氣那麽勉強當我聽不出來嗎?顧景尋對林杜彎起唇角一笑,用筷子指了指麵前的碗。林杜:……吃人的嘴短。他憋屈地扒一口飯。江嶼沒有注意到他們兩個,他喝完湯,伸出筷子準備夾一塊雞翅,剛伸出手,手腕忽然被顧景尋攥住。江嶼一怔,“吃你一個雞翅,至於嗎?”林杜被顧景尋突然的動作嚇了一跳。顧景尋沒說話,拇指的指腹貼著江嶼手腕上一小塊皮膚輕輕摩挲,在江嶼發火之前,他拉著江嶼站起來。“湯汁濺到衣服上了,先去洗一下吧。”江嶼被顧景尋握住手腕的時候就怔住了,感覺另一個人的體溫在自己的手上遊移,江嶼幾乎有點懵顧景尋是把他當成玉貔貅盤了嗎?他甚至還沒反應過來,愣神狀態下就被顧景尋拉著進了側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