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想要救你的。”李避之薄唇微動,鍾棠聽後卻又笑著搖搖頭:“救我?”“事到如今,李道長,你說那是在救我?”李避之未答一言,隻是在鍾棠的目光下,慢慢伸手拉開了自己的衣襟,露出了左側的胸膛。鍾棠赫然怔愣,因為他看到了,在李避之的心口,與他幻境中被刺的相同之處,留有一道深深地疤痕,儼然也是為劍所穿後遺下的。“你還記得,銀娘所說的禍隕嗎?”李避之將衣襟收攏,輕撫上鍾棠蒼白的臉:“大火雖滅,但遺禍未除,當年師父為解此事,帶我再入西隸荒漠……後來就遇到了你。”“你的本樹雖未像銀娘她們那般被焚毀,但也深受禍隕所害,自根上便帶了厲煞之氣,化人後積存於心上一寸。”“唯與道者心血相換,方能驅逐而出。”厲煞,鍾棠咬緊了本就失了血色的唇,他想起幾日前的那個午後,李避之輕描淡寫地說著,是因為自己命帶厲煞,所以才被師父用鐵鐐鎖住……“這其中,還有諸多曲折緣由,你若想聽,待離開這裏後,我再慢慢與你說清。”李避之抬手,想要替鍾棠擦去流淌而下的淚水,卻被他側臉躲開了。鍾棠垂下眼眸,慢慢地搖頭,待到那水痕稍幹,才重新對上李避之的目光,狠狠心說道:“李道長,你在我這裏,說過太多次謊話了。”“我是真的想要信你,可又不敢信你。”“鍾棠——”李避之剛要開口,卻被鍾棠冰涼的手指,抵住了唇。鍾棠閉上泛紅的眼睛,緩緩地靠入李避之的身體,醞釀許久後,才貼在他的耳畔輕輕說道:“李道長,你有沒有聽說過,結契雙||修?”李避之一愣,鍾棠的指尖卻微微顫抖著,從他的唇上輕劃而下,直入了那未攏緊的衣襟之中。“我曾聽人說起,若道者與妖結契雙修,便再不可登正統大道,”他的手停留在李避之的心口中,描摹著那深深的疤痕,決絕地問道:“李道長,你肯不肯?”迴答他的,是李避之緊錮的懷抱,與微涼的吻。自兩人重逢以來,李避之雖是麵上淡漠,但卻吻過他許多次。大多輕輕點落,亦有忘情地糾纏。唯有此次,那唇齒之間最為親密地相依,卻讓鍾棠嚐到了苦澀的味道。這味道並非來自李避之,而是源於他自己。但,他卻不能停止。他尚還虛弱的手臂,用力抱著李避之的脖頸,竭盡全力地迴應著,甚至撕咬出腥甜的味道。“真的要在這裏?”隨著足腕鐵鐐的沉沉作響,李避之托著鍾棠的腰背,那慣常清冷的氣息,終於也染上了灼人的溫度。鍾棠用餘光掃過周遭,茂密的竹林將他們圍攏期間,碎落的玉燈唯留下點點殘光,他勾起帶著血跡的唇:“這裏有什麽不好?”“在這裏,道長就不行了嗎?”李避之眸中驟暗,將身上的青袍解下,揚鋪於鍾棠身畔,而後將他抱到了上麵,用力撚斷了鍾棠的衣帶。鍾棠外層的淡青金烏道袍隨之滑下,露出了其內朱紅色的裏衣,勾勒出他細瘦的身形。李避之並未再急如何,隻是隔著那朱衣,用手撫揉過鍾棠的肩膀、腰背,可就是這樣的動作,卻讓鍾棠不住地顫栗。鍾棠終是忍不住,狠狠地咬開了李避之手臂,而就是這樣突然而來的疼痛,讓李避之終是欺身將他壓在了道袍之上……淋漓地血染紅了暗青色的道袍,又於兩人身畔,化作妖與道的契文。鍾棠迷離地攀著李避之,在一次次地沉淪中,留存著最後的清醒。他深深嗅著李避之的氣息,終究聚起微弱的靈力,抬手就要把這契文直接打散。可就在這時,李避之卻抓住了他的手,相||合處猛地用力,令鍾棠瑟縮著癱軟在他臂間。鮮血從他的指尖流出,李避之深吻著鍾棠的唇,轉瞬間補完了最後的契文。鍾棠徒然睜大雙眼,他用力地想推開李避之,想毀掉那契文——但已經太晚了,融合著兩人血脈的契文,就那樣隱入了他們的身體中。“你瘋了……”鍾棠沙啞地喊著,眼淚不斷地湧出。他從未想過要真的結契雙修,像李避之這樣的人,怎能失了那得道的仙機。李避之卻搖搖頭,溫柔地摟著鍾棠的身體,替他吻去滿臉的淚水,引他再次陷入更深的情海。“我肯的。”厲煞纏身也好,失登大道也罷,隻是為你,便沒有什麽不肯的。作者有話要說:太難了,真的太難了我尋思,這也沒寫啥吧咳咳咳,應該沒事吧……寧王: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麽qaq第53章 仙樓幻宮(九)雨歇雲散後,鍾棠在李避之懷中又抽噎了好一會,才撐不住疲憊又睡去。等到他再次醒來時,意料之中的,兩隻眼睛皆是紅腫的,身上也酸疼得厲害。李避之就在他的身邊,身上披著件青色的內袍,隱隱地還能看到胸口被抓撓出的紅痕。“再閉閉眼吧。”附身吻了吻懷中人的額頭,緊接著李避之難得溫熱的手,便蓋到了鍾棠的眼睛上。鍾棠又生出了淚意,好容易忍迴去,隻眷眷地將臉埋進李避之懷裏。他們誰都沒有再提之前的事,竹林寂靜,透過那交錯空隙,還能看到遠處未被打碎的玉燈。鍾棠的眼睛終於好受了些,他拽拽李避之的手,聲音沙啞之中還帶著未散的繾綣:“扶我……起來吧。”李避之垂眸,把他攬在懷中慢慢抱起,而後又將外袍鬆鬆地披到他的身上,可鍾棠卻隻是伸出手去,拽開了李避之的下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