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家的氣氛果然是最不一樣的:和諧、幸福,處處充滿了溫暖。但此時氣氛卻頗微凝滯,也許因為大家都是老熟人,也許正因為是老熟人,才特別出乎意料,所以,除了孫母和顏叔,一屋子的年輕人竟然誰也沒有說話。就連一直嘰嘰喳喳永遠像隻八哥一樣的顏如玉今日都格外沉默,望著他們發呆。

    孫母讓顏如玉給他們倒茶的時候,茶水都灑了出來,還是顏司明接了過去,給他們端上,卻是與黎暮沒有一眼對視地就走了。

    孫母看著女兒領著未婚夫來見她,想到女兒也即將要結婚了,不禁又激動又傷感:“你爺爺奶奶身體還好嗎?”

    “挺好的。爺爺前幾周才跟黎爺爺見過麵,黎爺爺原來就是爺爺多年前的老戰友。”秦以涵也覺得渾身不得勁兒,瞄了一眼黎暮,他倒是捧著茶慢悠悠地品著,就像在喝紅酒一樣。這屋子,最沒事人一樣的人就應該是他了。

    孫母一聽這話,麵容就是一僵,顏叔插話道:“小暮的爺爺是你爺爺的老戰友?所以你們兩個才走到了一起?不錯。不錯。要不是我當年體檢被刷下來,我也早就當兵去了,我要是有戰友,也會像跟戰友結親。”

    秦以涵溫婉地笑了笑,道:“我爺爺奶奶和黎爺爺也是這個意思,所以他們才讓我們見見麵,我們彼此感覺對方都不錯,才打算結婚的。”

    她衝母親笑了笑,孫母這才麵色稍解。

    整個談話過程,都是秦以涵在跟母親和顏叔對話,其他三人皆是沉默不語,就連顏叔都用奇怪的目光瞅著兒子。隨後孫母去廚房做飯,顏如玉自告奮勇地去了。顏司明接到一個電話也出去了,隻剩顏叔陪著他們嘮嗑。

    顏司明和顏如玉都借口走了,但黎暮卻恍然未覺,與顏叔倒是很談得來,兩人便“興致勃勃”地說開了。秦以涵握著茶杯,也有些心不在焉。情況真比她想得還尷尬,早知道她就一個人來了。尤其是顏如玉的表現出乎她的意料,以前顏如玉一見到她就會纏著她說個不停的,現在卻躲進廚房去了。

    罪魁禍首可不是她,而是她身邊的這個男人。

    顏如玉喜歡黎暮?那黎暮又知道嗎?

    孫母讓顏如玉去買醬油,秦以涵站起來說跟她一起去,但顏如玉卻拒絕了,穿上鞋就急慌慌出去了,結果孫母追出來:“她拿錢了嗎?”顏叔道:“這孩子今天怎麽迴事?幹什麽都毛毛躁躁的。”

    秦以涵又看了黎暮一眼,他也迴頭看她。她伸手就在他腰

    上擰了一下,她不信他不知道顏如玉喜歡他……黎暮默不作聲地扣住她的手,捏得她差點兒痛叫出來,隨後才默默鬆開手,給了她一眼威脅。

    顏叔要去給顏如玉送錢,秦以涵站起來道:“我去吧,媽,還有什麽要買的沒有?”

    秦以涵拿著包出來,沒碰上顏如玉,倒是遇到自從打電話就“一去不迴”的顏司明了。他站在花壇間,有一棵櫻花樹早早吐出了芬芳,一樹的粉紅。花瓣相交,挨挨擠擠,十分熱鬧。風一吹,花瓣洋洋灑灑地落下,如一陣花雨一般,落在了他身上,拂過她的麵頰。

    顏司明迴頭。正好與她目光相視,兩人目光一震,似又是迴到那段最美好的時光。

    她會喜歡上顏司明,就是因為這“驚鴻一瞥”。

    仿佛是場景重演,那天,他拿著本書坐在櫻花樹下,秦以涵正好和同學路過。春風拂過,垂落萬千花瓣,讓整個校園都沐浴在花雨之中,惹來周遭同學的尖叫。而她,卻被靠在樹前。抬頭仰望櫻花的他所吸引。那一刹那,她隻感覺,這個人好帥,比那些櫻花更奪人眼球。

    一眼相望,便有心被一箭刺中的感覺。從那時候起,她就經常處於“少女病”中,不斷不斷迴想著跟他相視的那一瞬間,然後心跳加速,然後露出癡笑……她想,這就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吧?

    “顏司明,你會喜歡我多久?我要你喜歡我一輩子,你能做到嗎?”

    “我會喜歡你兩輩子,這輩子和下輩子。”

    然而,一見鍾情始終隻是個夢幻,她與他最終逃脫不了分手的命運。他說的會喜歡她兩輩子,永遠不會兌現了……

    從那之後她知道了,找一個自己愛的人,不如找一個愛自己的人,這樣才不會太受傷。後來又發現,找一個愛自己的人,他也會背叛自己。現在,也許才是最好的。她和黎暮誰也不喜歡誰,但感覺對方都還不錯,這種將就的組合,就算以後誰背叛了誰,也不會太覺得傷心。

    也許,這是一種命運的昭示吧,那天,她在這樣一個美麗的時刻遇到他,今天,又在她領著未婚夫來他家時看到同樣的景致。命運之神是告訴她該遺忘了吧。是啊,是該忘記了,以後,她也是有老公的人了,就該把過去的感情收拾收拾,徹徹底底埋進盒子裏……遺忘。

    秦以涵走了過去,顏司明的視線始終落在了她身上,她客氣而疏離道:“黎暮昨天跟我說了,是你給他打的電話,告訴他我有急事找他。謝謝你。”

    她這樣子隻讓顏司明感覺很是陌生,他盯著她一言不發。

    秦以涵轉身要走之時,手腕忽然被握住,顏司明沉聲問道:“你要跟我說的,隻有一聲謝謝嗎?”

    秦以涵看看他。又低頭看看他的手,抽了出來,揚眉,語氣又有了些銳利:“黎暮是你的好兄弟,你是想說,像我這樣朝三暮四的女人,不要去糟蹋他嗎?那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已經看上他了,喜歡上了他,所以,我一定會跟他結婚。我要做黎太太。”

    我已經看上他了,喜歡上了他……

    陡然,顏司明就收迴了所有波動的情緒和一念之下做出的不該有的舉動,再次變得冷芒必現:“你以為黎太太會那麽好做嗎?癡人說夢。像你這樣又笨又傻的蠢女人,他不過是因為婚約才要跟你結婚,你不是以為他因為對你動心才跟你結婚的吧?”

    “這跟你有什麽關係?”秦以涵嗤笑一聲,頓時讓顏司明的臉色更是晦暗至極。

    “是我跟他結婚,跟你,顏司明,沒關係吧?我的事,什麽時候輪到你來指手畫腳了?你不想讓你的好兄弟娶我,你來跟我叨叨個什麽b啊,你應該對他去說才對吧。不過,也要看你有沒有說動黎暮的本事。隻要他願意娶我,不管他喜不喜歡我,我都一萬個願意嫁給他!”

    風起,粉紅的花瓣在此隨風而舞,簌簌地、斜斜地從兩人之間穿過,那些曾經美好的過往也隨著這紛紛的花瓣飄散。

    秦以涵感覺自己真是犯賤,明知道跟他永遠都是這樣互相厭惡,卻偏偏還上杆子來找他侮辱,她腦子真是有問題。她轉身登登登快步離開。沒有看到顏司明緊握的手,已經青筋暴出。

    秦以涵拎著醬油、蔥等迴去的時候,顏如玉已經迴來了,看到她,終於再次張開了笑臉:“姐,你迴來了?哇,東西你都買齊了?謝謝哦,我走到一樓的時候才想起自己根本沒拿錢……”她說著吐吐舌頭。

    “沒把自己忘了就好。”秦以涵笑著將東西丟給她,又揉了揉她的頭發,兩姐妹相視而笑。

    感覺到一股視線,她迴頭看到黎暮正瞧著她。帶著幾絲探究,她卻不知他在探究什麽。

    關於她跟顏司明的關係,她從來沒有據實以告,他是否已經看出來了什麽,否則那晚怎麽會那麽意味深長地告訴她,是顏司明給他打的電話?

    她也用探究的神情望著他,黎暮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繼續跟顏叔談起國內經濟。

    顏司明因為醫院電話,終是離開了。一頓飯吃得還算是溫馨,之後孫母就拉著秦以涵進了臥室,母女兩個談了將近半個小時。

    孫母是知道秦家跟黎家有婚約的,原本想著不過是一個口頭約定而已,不料竟然成真了。孫母握著秦以涵的手,語重心長道:“媽沒什麽意見,小暮是司明的朋友,以前經常來家裏玩兒,這孩子,性子有些悶,但人還是不錯的。關鍵是你自己喜歡就行。你們婚期定了嗎?我是不是該準備棉花做被子了?”

    秦以涵眼睛有些濕潤,她靠在母親的肩膀上:“我們打算按照雙方老人的意思先領證,然後再辦婚禮,日子還沒挑好。等挑好了就告訴你。結婚要準備什麽,我都不大懂,這些都還需要媽你來告訴我。”

    孫母摸著女兒的臉,眼睛濕潤:“我閨女出嫁,媽媽一定給你操持得風風光光。”

    “嗯。”

    上了車,黎暮發動的車子。秦以涵衝母親、顏叔和顏如玉揮手告別。顏叔摟著母親的肩膀,顏如玉則挎著母親的手臂,一家人幸福而溫馨。三個人幾乎是用一個幅度跟她揮手告別。

    從前,她最恨也最怕看到這種幸福的場麵,每一次都是錐心刺骨的疼,錐心刺骨的嫉妒。

    可是現在。她卻不覺得眼前的畫麵那麽刺眼了。母親也不過是個女人,她有去追求自己幸福的權利,而顏叔又這麽愛母親,他們兩個隻讓人覺得是一對相濡以沫的老夫妻。而母親又很牽掛她,這……已經夠了吧?

    夠了吧……

    車穩穩地開在路上,她跟黎暮誰也沒說話。秦以涵望著外麵繁華的街市:“我們什麽時候去領證?”

    黎暮將車轉彎:“等不急了嗎?”

    秦以涵鬧了個大紅臉:“誰等不急了。”

    她是不想再生變了。

    “你是在擔心什麽?”黎暮轉頭看她,目光似是能一秒洞悉她的心思一樣,“擔心我會反悔?在我們領證之前,你的確應該每天都把心吊在嗓子眼兒,因為我說不定哪天就真的反悔了。”

    秦以涵白了他一眼:“我才不怕你反悔呢,隻要我減肥了。恢複到從前,這些個男人都會來圍著我轉,而你……到時候會撲倒廁所裏哭暈吧。嗬嗬……”她一邊指著外麵那些走過的男人,一邊像個惡毒的巫婆一樣笑著。

    黎暮將車停到路邊,忽然湊近,秦以涵立刻收攏腹部,屏住唿吸:“你幹什麽?”

    黎

    暮一句話也不說,隻把自己那張帥臉湊近了她,她嚇得閉上了眼,忘了動彈。他的唿吸吹佛到了她臉上,天,他究竟想要做什麽?不會想要吻她吧?推開,還是,不推開?秦以涵的心沒命地狂跳起來。

    忽然感覺下巴被拽了拽,接著傳來他的冷音質:“減肥?你今天吃得就夠你再胖十斤的吧?這下巴會不會變成三層呢?”然後腹部又被人拍了拍,“這都疊成三坨了,你確定你還能變迴原來的樣子嗎?”

    秦以涵睜大眼,就看到黎暮近在咫尺的臉,低頭看到他還在掐她腹部的三層肉:“真有彈性。”

    “黎暮!”車內傳來秦以涵咬牙的聲音,她再也忍受不了了,開始了女人最原始的本能廝打,黎暮架住她的手,看她瞳仁如火焰一樣的明亮:“你是想我現在就反悔嗎?”

    “你愛反不反!我反了!我不跟你結婚了!”每時每刻都踩她痛腳,很有意思麽?!

    “你是說真的?”

    “真的!”尼瑪,隻許他威脅她,不許她威脅他嗎?

    “你說真的不算。”黎暮彎唇一笑,放開了她的手。

    秦以涵狠瞪了他一眼,而後聽他道:“等我抽出時間,我們就去領證,很快,你不用如此猴急。”

    現在如果有人給她一把錘子,她會照著黎暮的腦袋毫不猶豫地砸下去,這人真是太討厭了!

    她盯著他:“問你一件事,如玉喜歡你,你根本就知道吧?”

    “顏司明喜歡你,你不知道嗎?”黎暮反問道,一下就把秦以涵問愣了,他看了一眼她呆怔的表情,目視著車窗外不斷來來往往的人群和變換的紅綠燈,雖已將近十點,但熱鬧依舊不減。

    秦以涵卻是被黎暮的這一句話震懾住了,他說,顏司明喜歡她?開什麽玩笑!顏司明對她的厭惡她倒是清清楚楚地明白了,喜歡,對不起,她一分也沒有體會到過。如果黎暮所說的顏司明對她的“喜歡”,就是極盡所能地在她傷疤上撒鹽,極盡所能地嘲諷她、詆毀她,她還真的不知道,這世上還有這麽“喜歡”人的。

    “所以,你剛才說會反悔,不是在開玩笑?因為顏司明,所以你不打算跟我結婚了?”她聲音沉了下去,表情也嚴肅了起來,而後唿出一口氣,似也是有些不耐煩了,“直接說吧……你想反悔的話,就直接說,別像別的男人一樣磨磨唧唧,我最厭煩那種男人。”

    秦以涵恍然明白,那時他為何會用探究的眼神看著他。他是知道

    她跟顏司明在樓下見過麵了吧?是想知道他們談了些什麽?還是想知道他們的婚約是不是能宣告結束了?

    “我跟你說過,要跟我結婚的女人,我不喜歡她跟別的男人玩曖昧。就算是演戲,我也不喜歡。”黎暮直視她,“如果你心裏還是放不下顏司明,就不要跟我結婚。”

    這也是他給她的最後一次選擇的機會。

    秦以涵眼珠轉了轉,眼角有些酸意:“我跟顏司明在大學的時候是有過一段感情,他還是我的初戀。我那時傻傻地以為,上帝讓我遇上喜歡的人,就是要讓我們一輩子在一起的。後來跟他分手,我才明白上帝讓我遇上喜歡的人,又讓我們分開,是我活得太幼稚,於是上帝把這扇幼稚之窗給我打碎了,讓我更清楚地看清這個世界和這個世界上的人。於是,我看清楚了……”

    她靠在椅背上,目光有些迷茫、蒙矓,似是在看著什麽,似乎也沒在看著什麽:“於是我學乖了,去找一個更愛自己的人,可上帝又把這扇窗戶打碎了,我又學乖了。愛情這種東西太危險,根本不適合我,我想好好地活著,最好就別再碰它。你說顏司明喜歡我,我卻一分一毫也沒感覺出來。像他那種男人,我也不想再去碰第二次。沒有人會想再次跌進曾把自己摔得粉身碎骨的坑裏。黎暮,我跟你是同類人。我們才更適合在一起。我早已收拾了對顏司明的所有心思,我嫁給你,隻會專心做你的妻子,不會再對任何別的男人生出旁的心思。”

    黎暮看著她,原來她也感覺到了,他跟她其實是同一類人。一邊享受著孤獨,一邊又害怕著孤獨;一邊想要逃離整個世界,不與任何人為伍,一邊又想極力融入這個世界。唯一不同的是,他冷漠對待著這個世界,就如這個世界冷漠對待著他,而她則是像一團火,想要燃燒殆盡一切,想要得到一切想要的東西,比如所謂的幸福、愛情,而他向來不相信這些虛幻縹緲的東西。

    ……

    周六,是她跟那位公廁君安排好的見麵時間,她按照公廁君所說,七拐八拐才找到了那間公共廁所,倒真的是一處極好辨認的地方公共廁所幾個鮮紅的大字,她老遠就看到了。

    秦以涵待在離公廁稍遠的地方,對方沒有告訴她車主的電話。隻說車主到了會給他打電話的。其實她感覺那天打電話時,那個車主就在旁邊,可不知為何,卻是一直讓他那個朋友跟她說話。

    就在秦以涵等那位公廁君的時候,忽然聽到一聲女人喊叫:“你煩不煩!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秦以涵看過去,隻見一輛紅色的車旁,一男一女正在吵架。男人拉著女人,卻被女人一手揮開,之後,女人轉身就往她這邊的方向走來,男人在後麵巴巴地追著。

    之後……秦以涵就像站在冰天雪地裏一樣。又恍若十級台風從她身旁醞釀開來,讓那一女一男也趔趄住了腳步,站在遠處看著她。

    狗男女!

    那一男一女正是林楚文與胡立新那對賤人!

    迴來之後,她就一直被工作和各種瑣事纏身,根本沒時間去找這對賤人算賬,沒想到居然在這裏讓她遇上了他們!

    “秦以涵!”林楚文現在一見到秦以涵就發怵,上次她拿著刀子來找他,對他來說依舊是一場噩夢,嚇得他都不敢去上班了,生怕她一旦被放出來,就又會來找他拚命。之後。他就辭了職,還是在胡立新的人脈下重新找了一份工作。

    所以此時再看到秦以涵,他就有些肝顫兒,拉著胡立新就往車那邊走:“我們快走,別離那個瘋女人!她腦子有病!”

    胡立新卻甩開了他,挑釁地看著秦以涵,然後伸出一隻腳:“我鞋帶開了,你幫我係上。”

    林楚文低頭一看:“你鞋帶沒開啊。寶貝兒,別鬧了,我們有話去車裏說,行不?”

    “我鞋帶開了,你蹲下,幫我係上!”胡立新卻是強硬地說。

    林楚文無奈,隻得蹲在地上,把胡立新的鞋帶解開再係上,剛係好一隻,胡立新馬上又把另一腳伸出來,林楚文看了她一眼,又幫她把鞋帶解開重新係上一遍。站起來後,胡立新馬上抱著他的手臂,親了他一口,撒嬌地說:“老公。你對人家真好哦。”

    “你是我老婆,我不對你好,對誰好呢。”林楚文知道胡立新有意炫耀,便也親了她一下,配合著她說。

    秦以涵在不遠處看著,現在隻感覺像是在看兩隻猴子的可笑表演一樣。除了感到可笑,唾棄自己眼瞎了竟然看上這麽一個男人,還有自己被他們推下樓去的憤恨,她對林楚文已經沒有半分留戀和不舍,看見他跟胡立新親熱,隻感覺惡心、反胃。

    胡立新摟著林楚文往她這邊走來,兩個女人目光相視,盡是火花四射。

    胡立新一裂紅唇:“是以涵啊,你已經被放出來了啊?警察局裏的飯好不好吃呀?一定很讓你難忘吧?我跟楚文是守法公民,這監獄裏的飯可是一次都沒吃過,不如你告訴告訴我們,我也好發朋友圈去,說不定能阻止不少想要

    犯法的人呢,你說是吧,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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