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南蒼城如今越發的冷清了!”一輛馬車行駛在南蒼城的街道上,一向熱鬧非凡的南蒼城這幾日卻是一片安靜,店家雖然開門可是卻無一個客人。


    周凡心掀開車簾瞧著外麵的景象,神色沉了沉。如今南蒼城外駐紮一望無際的帝兵,如今大軍已經瀕臨城下,這些百姓怎麽會不怕。不僅僅百姓害怕的無心生活,就是皇宮裏這些日子也是人人自危。


    “去聽雨軒!”周凡心開口。


    車夫看了看天色,如今正是早晨,要去聽雨軒也該是傍晚的時候,車夫訝異的開口“大人,這個時候就去聽雨軒嗎?”


    裏麵“嗯”了聲,車夫不敢多言就立刻架著馬車去了聽雨軒。當馬車停在聽雨軒門口,車夫才恍然大悟,原來不止是自家大人今日來聽雨軒,還有其他幾位和大人交好的官員也同樣來聽雨軒,果然是美色惑人。


    周凡心一身青色長袍踏入聽雨軒,而今日的聽雨軒內沒有濃厚的脂粉味,裏麵也沒有鶯鶯燕燕來來往往,隻有一些在朝堂之上官職不低的官員坐在那裏。眾人瞧見周凡心走進來,都一一起身,周凡心朝著眾人點頭示意。


    聽雨軒的大門被人緊緊關上,瓊苞踏著輕緩的腳步走來,今日的瓊苞一身利落的男裝,頭發被高高束起,未曾有絲毫的銖釵環繞,她對著眾人行禮“諸位大人安!”說著,在眾人屏息的目光下,隻見從聽雨軒二樓走下並肩的兩人。


    南硯祁的步伐踏在木梯之上,發出“噠噠”的聲音,他的長相本就極為英俊,長眉星目,高鼻薄唇,麵如寶玉,鬢若刀裁,此時他著一身暗金色的衣袍,頭戴玉冠,舉手投足間,帶了十分桀驁。


    眾人不是第一次見到祁王,可是那還是幾年前,祁王還是這南蒼城的混世魔王。哪怕如今流言將祁王傳的如何厲害,可眾人的腦海中記著的還是曾經的祁王。隻是如今祁王再一次出現在這裏,眾人才恍然驚覺,祁王成長的太快,此時走向眾人的明明是一方梟雄,哪裏還有曾經的模樣。


    “殿下!”眾人立刻行禮。


    南硯祁此時手中還牽著懷南的手,他們為了能夠更快更好的拿下南蒼城,故而冒險隻身入城來,和這些願意投誠的官員商議要事。原本南硯祁是不願讓懷南跟著冒險的,隻是拗不過懷南執意要來,南硯祁無奈之下就隻能隨她。


    懷南站在南硯祁身側,她一身極為簡單,一頭如雲如墨的長發,隻在發頂綰了一個簡單的隨雲髻,其上除了一根胭脂雪的玉簪,再無其他,剩餘的長發流瀉而下,完全蓋住了她的纖腰,卻遮不住她身形的曼妙。


    “帝師!”眾人目光隻是瞧了眼懷南的容顏,就立刻收迴目光,但心裏無不在驚歎好一雙璧人,簡直就郎才女貌。


    南硯祁和懷南坐在上位,懷南瞧著這些年輕的麵容,想到這些官員冒著性命的危險來背叛逸親王,心裏百感交集。此時懷南也瞧見站在一旁的周凡心,說起此人懷南還有幾分印象,不想竟然在這樣的情況下再次相見。懷南可是知道,周凡心如今地位不凡,且功績不錯,這的確是一個好苗子,可惜逸親王耽誤周凡心的一片心。


    懷南朝著周凡心點點頭,惹得周凡心臉色頓時爆紅,明明這幾年在官場上周凡心已經練就的老練,可此時還是不免覺得有幾分羞澀,他心裏還帶著幾分激動,沒有想到帝師還記得自己。


    “諸位今日在這裏,想必是想通了,爺也不多言,今日的諸位今後爺定不會虧待!”南硯祁言簡意賅。


    眾人連忙聲稱不敢,周凡心是大家的領頭人此時站出來“我等為殿下行事,隻是因為逸親王殘暴不仁,並不是想要報酬,隻希望今後殿下榮登大位可以善待百姓!”


    周凡心這話已經逾越,可是這的確是周凡心等人的真實想法,其實他們不背叛逸親王也可,哪怕南硯祁攻入城內,也不會對他們做什麽,他們如今這樣做不過是希望為百姓做些事情,也可以盡量減少百姓的傷亡,畢竟戰爭苦的永遠都是百姓。


    南硯祁瞧了眼周凡心,目光上下掃視了眼周凡心,而周凡心就站在那裏,身姿筆挺,沒有絲毫的怯場。


    “爺做事,自有主張!”南硯祁冷淡開口,並未給眾人一個答複。可就是因為南硯祁這態度,卻讓眾人更加放心,畢竟好聽的話是人都會說,可南硯祁卻堅持本心,這本就是難得的事情。


    接下來,南硯祁和眾人商討了下要事,不得不說,在座的眾人手中權利的確極大的便利南硯祁行事,比如左邊這位男子手中握著南蒼城的守衛,如今就需要這位來放行。


    南硯祁和懷南悄無聲息的離開聽雨軒,兩人並未出城,城外駐紮的帝兵自然有南誌成等人來安排,他們此時卻是悄悄的入了南蒼城的皇宮。雖然費了些功夫,兩人對南蒼皇宮極為熟悉,入內就輕而易舉的四處隱藏,而此時,外麵的帝兵已經開始攻城。


    聽著外麵的聲音,百姓們一個兩個連忙關上門窗躲了起來,不停的哀求這場戰事可以不要殃及無辜。


    南硯祁和懷南同樣聽到外麵攻城的聲音,隻是兩人絲毫不擔憂,不說有著這些朝臣裏應外合,就是沒有,憑著如今他們的兵力拿下南蒼也不過是順手的事情。


    此時的南蒼皇宮內一如兩人離開時候的樣子,不,也不一樣了,比如曾經皇宮內秩序森嚴的宮人們此時此刻腳慌亂,甚至是一個兩個都帶著惶恐。宮人都是如此,就不要提那些宮裏的主子了。逸親王在位抬了不少妃嬪,這些女子原本都以為自己今後有著滔天富貴,卻不想這富貴日子還沒享受多少時日,竟然就要遭遇此等事情,一個兩個在宮裏都是急得打轉。


    皇帝的寢宮內,如今住著逸親王,南硯祁身後的流光等人立刻上前去將那些暗衛給悄無聲息的解決了,等一切威脅都解除,兩人踏入這帝王的寢殿。


    “祁王來的有些遲了!”兩人剛剛踏入寢殿內,就聽到逸親王平靜的聲音。南硯祁和懷南目光緊縮朝著前方瞧去,就瞧見此時的寢殿裏竟然擺著一張重金打造的龍椅,那龍椅之上遊龍盤旋在上,而逸親王就端坐在上,身上穿著一身明黃色的龍袍,一張臉頰喜怒不辯。


    “不遲,至少殺你不遲!”南硯祁站在那裏,他的臉上還帶著幾分笑意,分明隻是淺淺的微笑,並不扭曲誇張,卻極度的血腥,往外彌漫出能吞噬一切的森然黑暗和死亡氣息。


    此時南硯祁瞧見逸親王,所有的仇恨都一並蔓延而出,是逸親王設計害死自己的母妃,也是逸親王逼死自己的父皇,更是逸親王奪了他的國,毀了他的家,逸親王在南硯祁的心裏是一根生膿的傷疤,隻有讓他自己將這塊傷疤連帶著血肉挖出來。


    逸親王閑散的靠在龍椅的椅背上,他因為這幾年來的養尊處優長肉了,曾經身上的那股子偽裝的淡泊姿態也變成了濃濃的欲望。


    “我也未曾想到,我綢繆多年,將南蒼帝都給打敗,卻唯獨敗在你手!”逸親王似乎很輕易的接受自己已經失敗的下場,隻是,他太過於冷靜了些,倒是讓懷南想起曾經隱忍多年的逸親王。可惜,逸親王此人不懂維護,若是他登位後勤勤懇懇,或許他們也沒有這麽快可以打到南蒼城。


    南硯祁站在那裏,對於逸親王的模樣未曾有任何態度,冰冷的如同一座冰雕。懷南瞧著逸親王,語氣寡淡“你處心積慮多年,傷害那麽多無辜之人,到頭來卻是一場空!逸親王,你可曾後悔?”


    “後悔?哈哈哈!”逸親王似乎聽到什麽可笑的事情,他癲狂的笑了會後才開口“怎會後悔,至少我肖想多年的龍椅我坐上了,這權利的巔峰我站在這裏,還有什麽可遺憾的。若是真的要說遺憾,我隻是遺憾當年為何不下定決心將你們二人給殺了!”


    “嗬!”南硯祁不語,而此時懷南從自己的袖中掏出一把匕首來遞給南硯祁,有些仇恨南硯祁憋了這麽多年,今日該是理清的時候了。


    南硯祁接過匕首,一步接著一步的走向逸親王,而逸親王眼裏沒有畏懼,或許他早就料到有今時今日。


    匕首一刀接著一刀的刺入逸親王的身體中,匕首每一次拔出帶出陣陣鮮血,一刀、兩刀,逸親王原本還痛苦的呻吟,到最後已經睜著一雙眼睛沒有唿吸,可是南硯祁手中的動作未曾停止,此時的逸親王已經被匕首捅的麵目全非,身子瞧不出一個完好的地方。


    “硯祁,夠了!”懷南輕輕的握著南硯祁滿是鮮血的手,她不在乎逸親王的屍體,她隻是瞧見這樣的南硯祁很是心疼。


    南硯祁機械的放下匕首,他木納的看著懷南,這個從南蒼帝去世,南蒼被奪之後一直表現的極為堅強的男子,此時突然落下淚來。這一刻,懷南突然心疼的不能自已,她突然知道,南硯祁也是一個人,他也有痛苦,隻是他將自己的脆弱掩藏起來,今日才突然迸發。


    “懷南,爺終於報仇了!”南硯祁抱著懷南,突然哭的如同一個脆弱無助的孩子,那些堆積在內心裏的惶恐無助壓力此時全部爆發。


    懷南就這樣抱著南硯祁,她想要開口安慰,卻發現自己說不出什麽,眼睛裏潮濕一片,原來這個世上真的有感同身受,不然自己的心怎麽會這樣的痛呢。


    就在兩人在這裏相擁的時候,外麵卻已經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帝兵攻城,逸軍還未曾抵抗,就看到有人打開城門,直接將帝兵放入南蒼城內。帝兵入城後,開始將整個南蒼城連帶皇宮都給控製下來,有作亂者殺!有抵抗者殺!可是對於無辜的百姓,卻不會亂殺一人!看似是一場戰爭,開始的兇猛,結束的卻是悄無聲息,甚至有些百姓在一覺醒來,這天已經變了。


    逸軍的抵擋無異於以卵擊石,帝兵以絕對的實力瞬間就將南蒼城給奪了迴來,而在此時此刻,南蒼城終於迎來他真正的主人,也是新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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