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本該是極為喜慶的顏色,可此時對峙的南硯祁和嚴於卻將這份紅色襯托的極為血腥。兩人一人高高坐在馬上,睥睨一切。一人站在府邸門口,神色孤傲。


    “嗬,人人都讚祁王英勇善戰,可我今日卻瞧著祁王不過是草包一個罷了!既然祁王要送死,那就休怪我以下犯上了!”說著,嚴於口中曆喝一聲“來人啊,將祁王給拿下!生死不論!”


    此言一出,百姓們哪裏不知道今日這喜事有變,頓時哄哄鬧鬧一片就要逃離,而懷南和六出被擁擠的百姓給擠的左右搖擺,努力的保持著自己的腳步,才不會被百姓給帶出城主府周圍。


    隻見,城主府的周圍湧出大批的侍衛,這些侍衛訓練有序,且這些侍衛數量眾多,根本就不是城主府明麵上的侍衛人數可以相比的。見到這一幕,懷南哪裏不清楚,可見嚴於私下裏囤積兵力,怕是今日所為早就有所準備。


    瞧見這麽多侍衛將自己團團圍住,南硯祁神色不見絲毫的慌張,他俊逸的麵容之上是一如既往的冷靜,他那黑霧般的眼眸裏如同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嚴於瞧著祁王如此冷靜的模樣,突然有些心慌起來,他知道祁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能夠在戰場上這麽多次險勝,可見祁王之本領。嚴於覺得,祁王最為傻的地方,就是太在乎一個女子,還是一個已經死去的女子。嚴於目光左右搖擺了下,可是想到自己精心策劃,還有如今一切在自己掌控中,嚴於又心安起來。


    就在那些侍衛靠近南硯祁的時候,突然,從城主府後山突然湧出一陣腳步聲,為首的乃是流風和平易,身後的那些士兵比起嚴於的侍衛要多出幾倍。


    “怎麽會?”嚴於不可置信,祁王明明在自己的控製下,且祁王身邊的兵力都在戰場之上,怎麽會有這麽多兵力出現。此時嚴於已經知道自己這次無異於掉下祁王的陷阱中,或許就在自己算計祁王的時候,祁王就在算計自己,想要鏟除自己這個異類。


    “嚴城主,你以為算計爺歸城,爺就真的一點防備都無?爺可不是你這個沒長腦子的東西!”南硯祁說著,就直接跳下馬第一個帶頭廝殺。


    當初,是嚴於來信說城中有變,讓南硯祁歸來主事。當時南硯祁正在戰場上,他早就警惕嚴於,更派了不少人隱藏在城中,自然知道嚴於手中私養兵力。所以南硯祁故意隻身一人迴明州城,但暗地裏卻帶著流風等人。果不其然,他一迴到明州城,就被嚴於告知送往前線的糧草被他扣下,若是想要戰事得以繼續,就必須迎娶嚴溫茱。


    小小的城主府周圍,頓時響起武器碰撞的聲音,百姓們早就慌作一團,四下逃離開去。南硯祁此次秘密帶入城中的兵力本就是驍勇善戰的將士們,更何況在數量上也比嚴於的侍衛更多,這場爭鬥毫不費力。


    懷南就躲在暗處,這麽多時日未曾見到南硯祁,懷南隻能靠著聽聞來了解南硯祁做了些什麽事情。她聽聞南硯祁如今在戰場上廝殺恐怖,可如今親眼見著才明白,南硯祁如今身上的煞氣是多麽濃厚,他殺起人來根本沒有絲毫的情感可言。


    當一個個侍衛倒下,南硯祁直接來到嚴於身邊,手中的軟劍對上嚴於的長刀,兩人廝殺不斷。南硯祁的武功路數更為毒辣,甚至有著不顧自己隻顧廝殺的可怕,而嚴於卻處處想要保護自己,一來二去,他的長刀被軟禁所挑開,他的頸脖處已經架上軟劍。


    頸脖處的涼意讓嚴於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輸了,輸的毫無尊嚴!他一直以為,自己聰明有能力,可如今才知道,自己不過是井底之蛙。


    “願賭服輸!殿下想必不會留著我的性命,但我手中還有一份隱藏的糧草,隻要祁王答應我一事,我就將這些送給殿下!”嚴於苦笑一聲,他不愧為明州城城主,哪怕敗了,哪怕性命堪憂,卻還是冷靜至極。


    南硯祁眉梢一挑,示意嚴於接著說下去。


    “我想讓殿下饒小妹一命!”嚴於低著頭,他明明對於小妹的所作所為失望,可身為兄長,這麽多年的相依為命,讓嚴於哪怕不顧自己的性命還是想要保小妹周全。


    嚴於本以為,這是一個穩賺不賠的買賣,可惜他並不解南硯祁,隻見南硯祁惡劣的搖搖頭“爺喜歡的,就是斬草除根!”


    說著,南硯祁手中的軟劍就準備朝著嚴於的頸脖劃去,也就是在此時,突然一陣細碎的暗器襲向南硯祁。周圍眾人都未曾反應過來,倒是一直隱藏在暗處的懷南一直關注著周圍一切,在瞧見那些粹著冷光的暗器襲向南硯祁的時候,懷南扔出袖中的匕首,驚唿“小心!”


    匕首將一些暗器給擊落,可還是有暗器襲向南硯祁,原本南硯祁該能躲過這些暗器,可此時南硯祁聽著這道自己魂牽夢繞的聲音,竟然愣在那裏一動不動就這樣直直的瞧著懷南。他此時突然一個雕塑一動不動,他的目光帶著巨大的驚喜,甚至黑色的眸子裏綻放絢爛的希望來。


    “該死!”懷南瞧著傻子般站在那裏的南硯祁,直接朝著南硯祁奔去,可此時剩餘幾枚暗器射進南硯祁的身體中。


    “你!”懷南奔到南硯祁身邊,瞧著南硯祁胳膊上的幾枚暗器,此時傷口已經流血,好在這暗器無毒,血液流出的顏色也是正常的。而此時流風等人更是將暗處射暗器的一位裝死的侍衛給直接殺了。


    平易此時呆愣的瞧著突然出現的懷南,他的眉目裏帶著深深的激動,他想要上前去給懷南一個擁抱,可此時瞧著懷南的目光裏隻有南硯祁,平易露出幾分祝福的笑意來,邁動的步伐就生生的停在那裏。


    平易雖然一直都陪著南硯祁在尋找懷南,可平易心裏太清楚,他其實是不信的。那樣的情況,那樣的危險,懷南也許已經死了。他每日都在思念懷南,卻又不得不麵對現實。可如今懷南就站在那裏,活生生的站在那裏,平易突然覺得自己枯燥的生命再次鮮活起來。


    “真好!”平易輕聲開口。或許自己真的不如南硯祁,畢竟所有人都以為懷南已經死了,隻有南硯祁還堅持不懈的尋找,這份感情終究是自己輸了,可自己輸的心服口服。


    懷南正準備查看南硯祁的傷勢,可此時她的手腕被南硯祁狠狠的拉著,甚至懷南覺得手腕疼痛難忍。而此時,南硯祁一劍就將嚴於給殺了,直接一個飛身將懷南給抱在懷中上馬,飛奔而去。


    “硯祁,快停下!”此時懷南整個人都被南硯祁給橫著抱在身前,他將馬兒騎的飛快,根本不容許懷南動彈半分。


    懷南十分擔憂南硯祁的傷勢,可是她此時卻掙紮不得,就在她還要繼續掙紮讓南硯祁檢查傷勢的時候,騎著馬的南硯祁突然低頭瞧著懷南。那目光太深太濃,目光中甚至帶著淚光,此時的南硯祁是那樣的脆弱,脆弱到懷南覺得自己若是稍微一碰南硯祁就會崩潰。


    懷南乖乖的窩在南硯祁的懷中,她不去問南硯祁的傷勢,也不去計較南硯祁要帶自己去哪裏,她就依靠在南硯祁的懷中,聽著南硯祁急促的心跳聲。那一聲聲心跳讓懷南這麽多日的彷徨也跟著安靜下來,隨著他的心跳而跳動。


    南硯祁此時握著韁繩的手還在顫抖,他整個人都是瘋狂的,甚至他害怕自己還沉浸在自己的夢中。畢竟這樣相見的場景,已經多次出現在夢中,可每一次夢中醒來,他所要麵對的還是冰冷的夜還有一望無際的孤單害怕。


    馬兒不停的跑著,甚至跑出明州城,南硯祁也不知自己要去哪裏,可此時他激動的心情根本無法平息,他想要以此來讓自己冷靜,卻發現自己怎麽也冷靜不了。


    當南硯祁停下的時候,麵前是一處風景優美的山穀,這裏鮮花五彩繽紛的開放,陣陣花香襲向鼻息,高大的樹木層層疊疊,讓這裏的山穀成為一個秘密的空間。


    南硯祁跳下馬,他的懷中還抱著懷南,甚至說從見到懷南的那一刻,他的手就沒有放開懷南過。哪怕如此,南硯祁還是有種不安全感,不確定感,生怕自己放開懷南一切就又成為一場虛無的夢境。


    懷南被南硯祁小心翼翼的放在草坪之上,而此時天色已經開始暗下來,南硯祁瞧著懷南,他伸手準備摘去懷南的麵紗。他想要好好瞧瞧懷南,看看她瘦了沒有,有沒有受苦。


    可懷南的手卻握住南硯祁的手,她抬眸,目光裏漆黑一片“你可知,我被毀了容顏?你就不害怕嗎?”懷南不是試探什麽,她被毀容是真,她隻是想知道南硯祁的態度罷了。


    南硯祁神色突然變得猙獰,他的話語破碎的從口縫中擠出“是誰,傷了你!是不是很痛?”他關心的不是懷南的美醜,他所關心的是懷南的感受。


    懷南淡淡一笑,此時她放開南硯祁的手,任由南硯祁摘下她的麵紗。而此時呈現在南硯祁目光裏的懷南,臉頰上卻帶著猙獰恐怖的傷疤。


    南硯祁目光變得猩紅一片,他使勁的擁著懷南“對不起!”


    懷南在南硯祁的目光裏雖然看到殺意,卻不是對自己的,除此之外就是內疚和心疼,並無半分的嫌棄和害怕。懷南突然覺得,今後不論自己容顏是否老去,這份愛意都不會改變。


    南硯祁低頭就準備親吻那道恐怖的傷疤,而此時懷南卻伸手將那道假傷疤給撕開,露出白皙的臉頰,她展顏一笑“硯祁...”


    南硯祁沒有去問懷南為何如此,他此時什麽都不想問,他隻是湊近懷南耳邊低聲呢喃“我好想你...”


    這四個字帶著無邊無際的思念,懷南眼睛一紅,是啊,自己也好想他。還不等懷南開口,一個熱切的帶著瘋狂的吻襲向懷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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