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浩蕩蕩的隊伍停在皇宮外,為中有一輛馬車,那馬車極其華麗,四麵皆是精致昂貴的綢緞裝裹。鑲金嵌寶的窗牖被一簾淡藍色的縐紗遮擋,使車外之人無法一探究竟這般華麗。


    懷南步履清淡的走了過去,就見那馬車車簾被掀開,露出兩張雖然不同,但姿色卻上等的麵容來。


    “懷南!”北月瑜和步悠同時高興的喊道。今日乃是北蒙人離開的日子,不僅僅北月瑜要迴去了,就是身為準北蒙皇後的步悠也要嫁去北蒙。原本今日來相送的乃是那位二皇子,兩人還以為沒有機會和懷南告別,不想懷南竟然出現了。


    懷南站在馬車外,瞧著裏麵的兩位好友,她自然是不擔心北月瑜的。畢竟北月瑜身為北蒙公主,同胞兄長又是帝王,她隻會活的順風順水。她擔心的隻有步悠,畢竟此去遙遙無期,步悠要麵對的是什麽未曾可知。


    “步悠,這是我給你準備的一番心意,希望你可以用上!”說著,懷南將包裹遞給步悠。這裏麵放著的乃是銀子,畢竟步悠嫁入北蒙,雖然有著陪嫁但那都是兩國的東西,步悠入了北蒙皇宮,上下都需要銀子打點收買人心,這是最俗氣但也是最實用的東西。


    手中的包裹沉甸甸的,步悠明白這裏麵放的是什麽,頓時眼眸有些濕潤。就是自己的父親也隻是以為自己要成為皇後覺得麵上有光,卻無人像懷南這般為自己考慮處境。


    想說聲謝謝,可步悠明白,她和懷南乃是朋友,若是說謝謝怕是見外了。此時,步悠隻是從馬車裏跳了出來,突然緊緊的抱住懷南。


    帶著香氣的懷抱緊緊的抱著自己,懷南整個人愣在那裏,反應過來懷南好笑的輕輕拍了拍步悠的背,聲音溫柔“此去一別,再見不知何年,北蒙山高水遠,你定要保重!”


    “嗯!”步悠沉重的答應,哪怕她此時不想放手,可是卻也隻能將淚水收起,將臉上的表情管理好,輕輕的推開這個懷抱。


    北月瑜瞧著這氣氛覺得也有幾分悲傷,但她素來是個樂觀的,此時扶著步悠,揚聲道“懷南你就放心吧,有本公主在,定不會讓人欺負皇嫂!”


    懷南自然是信北月瑜的,更何況在北蒙北月瑜的確有這個本事,但其他的就隻能靠步悠自己了。好在,懷南一直都明白步悠是一個聰慧的女子,定能好生的活著。


    “九公主上次在太子府的事情,做的可真是解氣!”懷南想到那日北月瑜所為,讚歎的給北月瑜豎起大拇指。當初她聽到的時候,可是笑的合不攏嘴,她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也可以想象出太子的臉色多麽難看,更是損失不小,簡直解氣。


    北月瑜笑了起來,就連步悠也跟著抿嘴笑,北月瑜挺了挺胸脯“那是自然,欺負了本公主真的以為可以安然無恙了嗎,那是本公主要迴去了,不然必定將他府邸給攪和的天翻地覆!”


    也是做這事情的是北月瑜,太子哪怕吃了這麽大的虧也隻能咽下去。朝堂裏,不知道多少人瞧了笑話,聽聞太子在府邸裏可是發了好大的火氣。


    “公主,娘娘,時候不早了,是否能夠出發?”一位高大的北蒙將士走過來詢問。


    步悠點點頭,由北月瑜扶著上了馬車,北蒙的隊伍瞬間開始前行。而懷南就站在路邊,看著步悠伸著腦袋看著自己,一直模糊不清。兩位好友遠去,懷南心裏有著無盡的歎息,但迴過頭瞧著南蒼皇宮,卻明白自己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懷南和步悠北月瑜告別後,還未迴府就被南蒼帝召見入宮,原來那冷宮失火的事情,大理寺卿已經調查出來了。


    懷南一邊朝著議政殿走去,心裏思索著這件事情,突然身邊挨著一道身影,熟悉的體溫,熟悉的味道,懷南側眸果然瞧見南硯祁和自己並肩而行。


    “那晚?”懷南意有所指,其實在前皇後被打入冷宮後,懷南就一直猜測南硯祁會不會動手,在聽聞冷宮失火的那一刻,懷南就覺得是南硯祁所為,畢竟文貴妃可是被皇後一派逼死的,憑著南硯祁的性子怎麽會不報複迴去。


    哪怕懷南說的模糊,但南硯祁卻聽的明白,此事朝中大多數人都懷疑自己做的,南硯祁為此否認但也沒有承認。此時懷南問起來,南硯祁微微低頭,瞧著懷南目光裏的擔憂,笑了起來“自然是爺!不過那火是那人所為!”


    南硯祁說的那人,懷南知道是南蒼帝,畢竟曾經的父子關係如今已經如同水火。懷南不是南硯祁,她沒有理由去勸什麽,隻是如今瞧著南蒼帝的做派,或許這位帝王心裏對於心愛女人的死同樣耿耿於懷。


    入了議政殿,就瞧見太子南以恆還有各位大臣已經到了,南蒼帝瞧著最後而來的南硯祁,目光裏閃過瞬間的慈愛,但很快就收斂情緒,可這絲慈愛還是被南以恆給捕捉到。南以恆嘴角露出冷笑,這就是自己的父皇,果真是偏心的緊。


    “大理寺卿,如今調查的結果如何?”南蒼帝威嚴的聲音從上方落下。


    大理寺卿一撩衣擺跪了下去“迴稟陛下,冷宮失火乃是因為前皇後在冷宮打翻燭台,如今天氣幹燥,燭火點燃被子所致!此乃意外!”


    此話一出,眾人都暗自點頭,畢竟這調查的可是大理寺卿,絕對不會有任何的偏頗,還有很多人覺得當初懷疑祁王,簡直就是過分了。隻有南以恆不可置信的瞧著大理寺卿,口中辯駁“怎麽可能!大理寺卿可是沒有仔細調查!”


    在南以恆心裏,母後怎麽會是死於意外,母後一定是被南硯祁給害死的。


    大理寺卿抬起頭來瞧著太子,麵容之上帶著幾分憤怒“太子這是懷疑下官的調查嗎?太子可以親自調查,若是查出不同,下官願以人頭來抵押!”要知道,大理寺卿可是公平的代表,如今被東宮太子懷疑,今後還有誰人相信大理寺。


    瞧著大理寺卿不悅的樣子,南以恆的眉頭簇了下,但他心裏也知大理寺卿不參與黨爭,此時得罪大理寺卿實在不是明智之舉。按耐下心裏的不喜,南以恆斟酌開口“倒不是不信大理寺卿,隻是是人就必定有疏忽的地方!或許是什麽地方大理寺卿未曾查看到!”


    “陛下,臣可以以人頭擔保,臣調查的清清楚楚,冷宮起火乃是意外!”大理寺卿義正言辭的說道。


    南蒼帝點點頭,看了眼太子“太子,你心痛你母親的死朕可以理解,但此事實屬意外,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


    不甘!憤怒!南以恆覺得臉頰邊的牙齒咬的發痛,可若不是如此,他必定要湊近上方龍椅旁問問,父皇這心裏可有母後,可有自己這個兒子。


    “兒臣明白!”心裏如何想,但麵上南以恆隻能低著頭領命。哪怕大理寺卿調查一切乃是意外又如何,南以恆看向南硯祁,他的直覺告訴自己這次母後的死必定和南硯祁有關。而此時南硯祁感覺到南以恆的目光,他投以挑釁的笑意,口中無聲的說出兩個字“報應!”


    冷宮之事暫時安歇,南蒼帝說起另外一件大事“如今科舉考試在即,今年的科舉考試,諸位以為交給何人來辦?”


    科舉考試乃是將新鮮的人才放入朝堂,更是許多寒門子弟可以出人頭地的機會。但科舉考試滋事體大,需要一個才學足夠又足夠忠心之人來辦,三年一次的科舉考試若是出了差池,損失的不僅僅是那些寒門子弟,更是朝堂的損失。


    但負責科舉考試的可是一個肥差,若是貪汙的必定可以販賣考題中飽私囊,就是個公正的也可以在那些寒門子弟中落下一個好名聲。一時之間,眾人你一眼我一語,都開始舉薦人選,其中最厲害的就是太子一派,畢竟太子一派文臣頗多,而祁王一派支持者少的多不說,一些還是邊疆的將士,此時倒是安靜些許。


    南蒼帝就坐在那裏,聽著下麵諸位朝臣的爭論,而此時一些老臣站了出來“陛下,臣以為此事可以交由帝師大人來做,帝師大人文韜武略極為出挑,又多次為百姓做事,在這些寒門子弟中十分公平,此事交由帝師來做,必定讓人心服口服!”


    開口提議的這位老臣已經是兩朝元老了,平日裏就是南蒼帝也都極為敬畏,更何況這位老臣說的極是,不說其他,就是懷南賑災和瘟疫的事情就已經做的很好,滿朝文武無人能及。


    太子一派一瞧這頓時大唿不好,可還不等太子一派爭論,就見南蒼帝滿意的點點頭“愛卿說的對,此事就交由帝師去辦吧!”


    南蒼帝此言一出,哪怕太子一派多麽的不甘願也隻能忍痛附和。而南以恆瞧著已經領命的懷南,思緒動了動,這科舉考試負責的是懷南,可科舉考試負責的官員還有很多,自己這一派不是不能安插入自己的人。


    懷南走出議政殿,就瞧見很多朝臣前來含蓄,無非就是些恭賀自己可以得到這份肥差。懷南也都一一迴答,既不驕傲也不冷淡,三言兩語就打發了那些人,讓很多人越發覺得這位帝師大人乃是個難纏的。


    “嗬,帝師大人可真是走運,但願帝師大人一直這樣走運!”太子走到懷南身邊,不陰不陽的說了這麽一句。太子早就看懷南不順眼了,他的好事被懷南攪和了,而且此人還是南硯祁一派的,就更加厭惡。


    懷南煞有其事的點點頭“謝太子吉言,我定會一直走運的!”


    太子被這樣一噎,直接甩袖離去,瞧那樣子哪裏有東宮太子的氣度,懷南看的直搖頭。


    “看什麽呢?他整日裏陰森森的,有甚好看的!”南硯祁不滿的說道,哪怕知道懷南瞧不上南以恆,但還是不希望懷南將目光放在這人的身上。


    懷南收迴目光,狐疑的問道“今日舉薦我,可真是意外!”


    “那你喜不喜歡這份差事?”南硯祁詢問。


    懷南點點頭,這份差事自己自然是喜歡的,畢竟可以為南蒼朝堂選更優秀的能人入朝,今後為百姓謀福祉,是她想要去做的。


    “那就夠了!”南硯祁笑著,懷南突然看過去,心裏明白今日之事怕是有南硯祁的手筆,不過南硯祁能請動那位朝臣,真是夠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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