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聲音不斷,有刀劍觸碰的聲音,有受傷痛苦的嘶吼,還有極速往這裏靠近的腳步聲。


    營帳內,女人們聽到聲音一個個就如同驚弓之鳥一般,蜷縮在一起,想用彼此的身體來安慰自己害怕的情緒。


    懷南皺著了下眉頭,側著白玉般的耳朵仔細傾聽,心裏不停的數著來人,一個、兩個、三個、四個、五個。足足有五個人前來,懷南悄悄的站在營帳入口處,看了眼害怕的女人們。


    女人們原本十分害怕,可看著那位俊俏公子絲毫沒有躲避的站在營帳入口,她們互相握著彼此的手,努力讓自己不要發出任何聲音來。


    來了!懷南眉目一閃,隻見一人急匆匆的衝入營帳內,可還沒有等這人看清楚營帳內是什麽情況,就已經被一把匕首插入胸口,他生命中最後的光就是那少年冷漠的眼眸。


    女人們看到那高大的迴霍人就這樣倒下,一個兩個都捂著嘴巴。而此時的懷南沒有任何可以喘息的機會,她直接將插在那人胸口的匕首給拔出來,迎接第二個人。


    明顯,第二人已經知道事情不妥,直接一刀將營帳給砍爛,露出裏麵所有的情況,也露出站在營帳入口的懷南。


    緊接著,那三人也都來到營帳外,懷南瞧著這四人的模樣就知道這四人定是走投無路,看來祁王那裏很成功也很順利。


    四人互看一眼,給了彼此一個神色,兩人將懷南給纏住廝殺,另外兩人就準備去將那些女人給抓起來當人質。


    懷南一人對兩人,還要分心去關注那些女人,當看到那兩個迴霍人準備抓那些女人的時候,懷南直接將自己手中唯一的武器哪邊匕首擲向那個準備動手的迴霍人。


    匕首直接插入那迴霍人的後背,而此時懷南身邊的兩人看那她已經沒有武器,兩把長刀直接朝著懷南砍去。


    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此時懷南還沒有任何武器傍身,還需要分心去照看那些女人,看著這兩把明晃晃的長刀,懷南清楚,今日怕是要見血了。


    懷南忽視另一把長刀,直接雙手為爪朝著另外一人殺去。她的手握緊那人的頸脖,硬生生扭斷那人的喉管。與此同時,背後的長刀緊隨而至,此時懷南已經來不及去躲閃反抗。


    “找死!”暴嗬的聲音傳來,隻見祁王如同是飛來,臉色勃然變色,衝冠眥裂!祁王未曾想到,自己緊隨而來會看到這樣一幕,那迴霍人的刀距離懷南的肩膀就隻有一掌的距離,隻要再靠近那樣一點,就會讓懷南血液飛濺。


    此時的祁王心裏什麽都想不到,他隻知道他不能讓懷南受傷,他看不得懷南受傷,哪怕這樣看著就足以讓他心裏血氣翻湧。


    祁王用最快的速度來到懷南身邊,直接將懷南給推開,可是他自己的胳膊卻被那不曾停頓的刀給砍傷。哪怕祁王有所躲閃,可胳膊上還是傳來一陣劇痛。祁王不顧自己的疼痛,直接將手中的長劍刺入那迴霍人的腹部,一腳將那人給踢開。


    祁王未曾哼一聲,倒是懷南被祁王推開後,目光劇烈閃動,心裏更是波濤洶湧。懷南不是沒有被人保護過,父母、師父、師兄師姐、還有身邊的屬下,他們都曾保護過自己,可是懷南卻是第一次被一個看似關係不大之人如此用命保護,不得不說,懷南被震驚了,這事情在她的心裏刻下太過於深刻的記憶。


    若是說之前懷南將祁王給當成朋友當成知己,那麽現在就將祁王給當成有過命交情的自己人,她將祁王劃入自己的圈子內,放入心底。


    還剩下兩個迴霍人,他們看到又來一人,這人剛剛還在外麵廝殺,那殺人的可怕讓他們想起來就有些膽寒。


    祁王和懷南心裏心思百般湧動,可是兩人卻沒有絲毫耽擱,就朝著兩個迴霍人跑去。兩人甚至連眼神交接都沒有,就一人一個攔住那兩人去抓那些女人。


    兩人被攔下,心裏焦急不已,招數越發的淩厲。可祁王懷南卻也不是善茬,更何況此時兩人一人麵對一個人,明顯輕鬆很多。


    懷南左右躲閃武器,就在迴霍人已經砍紅了眼的時候,懷南整個人矮下身體,一圈打在那人的腹部,在那人躬身痛苦不堪的時候,直接將那人的長刀給奪過來,一刀砍去。


    祁王雖然一手受傷,但似乎完全沒有影響到他,他另外一隻手拿劍,還沒有和那人過招幾招,一劍就刺向那人胸膛,沒有絲毫的拖遝。


    將長刀扔下,懷南連忙跑到祁王身邊,雙手捧著祁王的胳膊仔細的查看祁王的傷勢。隻見祁王的胳膊上的鎧甲已經被血染紅,好在唯一讓懷南鬆一口氣的是,雖然被砍傷但卻未曾傷到筋骨,隻是些皮外傷。要知道,懷南最怕的就是傷到筋骨,影響到祁王今後的行動。


    “痛不痛?”懷南緊張的詢問,聲音裏帶著不自覺的心疼。


    怎麽會不痛呢,隻是祁王向來會忍耐,更何況曾經上戰場的時候,曾經創建生死門的時候,不知道受過多少傷,比這嚴重的也不知多少,他都忍了過來。不僅僅忍了過來,還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甚至不能讓人知道。如今瞧著懷南緊張的樣子,祁王覺得哪怕傷口有些疼痛,可是心裏卻軟乎乎的一片。


    “沒事!爺沒那麽嬌弱!”祁王滿不在乎的開口。


    哪怕祁王這樣說了,懷南這心裏也不好受,此時條件有限,根本無法找來大夫,懷南隻能將自己鎧甲裏的衣服撕下來一條,先給祁王包紮下。


    “這些女人就是被擄走的南蒼人吧?”祁王詢問,此時他心裏倒是十分感謝懷南,若不是懷南今日怕是要徒生事故,畢竟身為一個將領是絕對不能置無辜百姓於不顧,到時候或許就會被這可惡的迴霍人給拿捏。


    懷南點點頭,此時李重光等人也都趕來了,看著他們都一身鮮血的樣子,想必今夜大家都不輕鬆,好在大家也都還活著。


    “將這些女人給好生安頓下,然後送迴村落!”祁王吩咐道。這些女人顛沛流離了幾日,如今聽聞可以迴去,一個個都抱頭痛哭起來。


    將士們將這些女人都給帶出營帳,當這些女人準備走出營帳的時候,突然有人停下腳步看向站在那裏的懷南詢問“大人,那位公子乃是何人?”


    李重光迴頭看去,就看到帝師和祁王不知正在說什麽,但可以看到祁王神色繾綣,態度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啊,那是帝師大人!”李重光說道。女人們心裏深深的記住了,這位救下她們的乃是南蒼的帝師大人,深深的看了眼帝師大人,女人們跟著李重光離去。


    祁王和懷南站在那裏開始收拾殘局,將那些受傷的將士暫時安頓好,這迴霍人走的匆忙遺留下來很多財務,也需要好生點清打理。


    此時,孫一川走了過來,不得不說孫一川在戰場上的確驍勇善戰,一手箭術更是使得恰到好處。孫一川也看到了祁王身邊的懷南,想到剛剛所聽聞的,乃是懷南救下這些無辜女人,孫一川頓時覺得這人似乎真的很不錯。


    “祁王!”孫一川行了一個簡單的禮節後,就說道“那迴霍部落的首領逃跑了,我已經讓人去追了,隻是在這塞外怕是追到的可能性不大!”


    說來也是他們大意,更是這位迴霍部落首領狡猾,在看到局勢傾斜的時候,竟然就騎馬跑了。身為部落首領竟然棄屬下不顧,一個人逃之夭夭,等將士們發現的時候已經為時已晚。


    祁王皺了下眉頭,對於此人的逃跑很是不滿,要知道,很多時候祁王奉行的都是斬草除根一個不留,以免留下禍患。曾經,祁王帶兵屠殺整個敵群,連燒火的都未曾放過,也因為此事很多人說祁王殘暴不堪。


    “嗯,爺明白了!”事已至此,祁王也明白責怪誰都無濟於事。不得不說,雖然祁王私下裏整治孫一川,可在戰場上兩人卻都異常認真,沒有絲毫的私人情緒。


    當天亮的時候,將士們已經將這戰場給清理幹淨,瞧著那一車車的金銀財寶,懷南很是好奇的詢問“這些,都是需要上報朝廷的嗎?”


    此時的祁王已經換下鎧甲,胳膊上的傷口已經被上藥包紮好,聽聞懷南此言,祁王的目光帶著訝異,然後就突然樂了起來。


    “你還真是天真,將士們在邊疆拚死拚活的,難不成就靠那點俸祿嗎?這銀子會上報一部分,但大多都會塞入自己的腰包,爺看你這腦袋就是白長了!迂腐!”祁王有些嫌棄的說道。


    懷南一愣,這才明白過來為何那麽多人都想要來邊疆撈功名,原來還有這樣一個原因。懷南倒不覺得這有什麽錯,隻是想起父親曾經多年帶兵打仗卻未曾貪一點點,想必父親定是上報朝廷了。


    “那祁王你莫不是很有錢?”懷南忍不住打趣道。要知道,南蒼城內很多人都說祁王府富裕,懷南覺得未必都是空穴來風。


    說到銀子,祁王腦袋微微仰了下,目光裏都是不屑“爺不是很有錢,爺是特別有錢,所以你若是跟著爺混,保準你一輩子無憂。不是爺自誇,這南蒼城找幾個比爺更有錢的,難!”


    祁王這話倒不是說大話,祁王私下裏產業不計其數,盈利更是可怕。更不要說生死門每年進賬豐厚,南蒼帝更是私下裏不知道給了祁王多少好東西,祁王府的庫房裏簡直可以堪比國庫。


    “那我今後可真的要多加仰仗祁王你!”懷南笑著說道。其實她國公府也不差,隻是聽祁王這意思,國公府比起祁王府怕是不夠看的。


    祁王看似勉強的答應了,十分豪放的指著那些一箱箱的金銀珠寶“那些,就都給你了,別整日裏寒酸的不行,丟爺的臉麵!”


    懷南一看,這可是不少金銀珠寶,任誰都要好生照看,可到了祁王這裏竟然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送給自己,這份豪氣就是懷南都自愧不如。


    “別,這是祁王你該得的,等我若是哪日沒有銀子了,再找你也不遲!”懷南連忙婉拒,這次帶兵的是祁王,這就是祁王的,自己可不接受這樣的饋贈。


    祁王瞧著懷南一副鐵定心不會收下的樣子,撇了下嘴角也不再勉強,心裏卻想著今後賺錢要多給懷南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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