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開始得知程雁蘭是被藥王穀丟出來的禍害後,他心亂如麻,卻從沒想過毀了洛洛的家鄉。


    隻是,南宮家的仇怨不是他一人之事,幸存的還有南宮嬌,他們在這一問題上爭論不休,一度陷入焦灼。


    沒想到南宮嬌趁他毒發,令魔宮眾人攻擊藥王穀。


    待壓下體內毒,他就立刻來找南宮嬌,隻是走到半路又聽說了南宮嬌把人都撤迴來了。


    想到洛洛就在無憂穀,本想直接過來,可想到自己一路風塵,就先去洗漱了一番,誰知竟從南宮嬌口中聽說了她逼迫洛洛發誓的事,然後就急忙趕來了。


    所有思索不過一瞬間,南宮訣目光深沉地看著洛水,說道:“洛洛,南宮嬌常愛發瘋,她說了什麽,你莫要搭理她。”


    尤其是誓言,也莫要當真!


    說完後,目光緊張地注視著她,生怕自己被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


    洛水錯開男人發著光的眼睛,垂首間眼底閃過一抹晦暗。


    哪裏能說不搭理就不搭理?


    不共戴天的滅族之仇,上千條人命,她怎麽可能當作什麽都沒發生?


    她開開心心在藥王穀過著幸福的童年生活時,與她年紀差不了幾歲的南宮家兄妹卻是眼睜睜看著家族被滅,受盡苦楚。


    若是她再棄了誓言,以後還能以何種臉麵再麵對南宮訣呢?


    “可是我當真了。”洛水半開玩笑地說道。


    眼底的光分明在說,她認真了。


    南宮訣心裏一沉,按住洛水的肩膀,看著她的眼睛,神情十分鄭重:


    “洛洛,程雁蘭做的事跟你無關,你不必覺得愧疚,誰能選擇自己的爹娘呢?該報的仇我都報了,以後我們好好在一起,好不好?你若是真的對我心裏有愧,把你的餘生賠給我吧。”


    洛水對上男人的眼睛,他的眼睛深邃極了,裏麵都是她的身影,讓她整顆心又酸又軟。


    “好,我把餘生賠給你。”她點點頭。


    南宮訣漆黑的眼睛亮如炬焰,深情地看著她,眉眼間都是溫柔笑意,眼底的嗜血冰冷、滔天大恨好似都沉寂了下來。


    “如此就夠了。”他喟然道。


    洛水笑了笑,抬手捧住南宮訣的臉,指尖一點點描摹著他的眉眼、鼻梁、薄唇,像是要把他的每個五官、每個表情都刻進心底。


    不知過了多久,她將臉湊向他,唇輕輕貼在他的唇上,兩人唿吸交織,誰也沒有動。


    南宮訣感覺到嘴唇上的柔軟,整個人怔住了。


    這是他們第一次如此親密,這種親密讓人心尖酥麻,心中翻湧久久難迴神。


    洛水看到男子呆愣的樣子,眼底閃過一抹笑意。


    她將唇撤離,低聲道:“南宮訣,對不起。”


    南宮訣立刻迴過神,“為什麽說對不起?”


    “不為什麽,就是覺得欠你一聲抱歉。”


    南宮訣揉了揉她的發絲,笑著抱住她,“傻不傻?那些事跟你有什麽關係呢?別多想!”


    洛水看著他漂亮的下頜,過了一會兒後,埋首靠在他的胸前,魂力帶著勢不可擋的力量朝雙眼刺去。


    不過須臾,那雙清澈如水的眼睛突然失去了光彩。


    此生不再見。


    洛水聞著男人傳入鼻腔的冷香,唇角微微勾起,臉上的笑容有些釋然。


    她發了誓卻無法信守諾言,便用這雙眼還了南宮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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