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眉頭緊擰,望著那團看不清是何物的黑色霧氣,輕聲道:“……這是什麽?白鏡,你知道嗎?”


    被她cue的白鏡卻是縮著小身體,小爪爪捂著眼睛,瑟瑟發抖。


    啊啊啊!!!是大魔王……


    想到上次差些被碾碎的遭遇,小團子心中苦澀。


    洛水沒聽見小家夥應聲,低頭一看,整個團子縮成了球,軟軟的毛也微微炸著,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有必要嚇成這樣嗎?”她笑著說道。


    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那團黑霧不會傷害自己。


    小團子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洛水,連連點頭,害怕啊,怎麽可能不害怕?這可是要命的存在啊!


    “你不知道那是什麽嗎?”


    白鏡瞅了頭頂那團躍躍欲試、好似下一秒就能將他吞噬的黑霧,莫名感覺渾身上下一涼。


    “……不,不知道。”他慫慫噠道。


    洛水不太相信,探究地看著他,沒逼問,抬眼看向那團黑霧。


    隻見黑霧倏地暴躁起來,在不大的空間裏亂竄,隻一個須臾,恢複了一丟丟的未知域又成了一副慘遭摧殘的模樣。


    洛水擰眉,眼神不悅地看著那團黑霧。


    “停下吧!”她淡淡說道。


    黑霧仿佛有意識一般,聽見洛水的話以後,停了一瞬,隨後又像個頑劣的小孩兒一樣,再次上躥下跳起來。


    洛水微微抿唇,凝起身上的魂力,直接對了上去。


    一團白光對上黑黢黢的霧,一明一暗,一盛一弱,好似藤蔓相依相偎,卻誰也不服誰,互相交織著……


    兩股力量明顯黑強白弱,時間慢慢過去,白光明顯有些吃力,正當這時,黑霧忽而亢奮起來,白光急忙退迴到洛水的身體。


    洛水神魂一震,臉上頓時慘白如雪,靈魂都有些黯淡了。


    “……沒事吧?”白鏡擔憂道。


    洛水搖搖頭,眼神專注地看著突然停滯的黑霧,神色莫名。


    “君堯?可是你麽?”


    這話一出,那團黑霧仿佛受到了某種刺激,陡然變得狂躁了。


    洛水不覺朝前走一步,喃喃道:“難道你真的是君堯?又或者是和君堯有關係?”


    但是怎麽可能呢?


    她的記憶裏雖沒有君堯的具體樣貌,可是隱隱記得那人明明是君子如玉,雲端高陽的啊。


    好似他隨意站著,便是風姿奕奕,如那瓊樹瑤林,身動時,廣袖飄逸如風,豐神如玉,倜儻出塵。


    如今這般……怎麽會呢?


    女子喃喃出聲,那團黑霧更暴躁了,猛地朝她襲來。


    隻一個照麵,洛水昏了過去。


    她昏迷了過去,意識卻又真實的清醒著。


    一片荒蕪中,她朝四周望去,什麽都沒有,空無得讓人心生絕望。


    “有人嗎?”洛水輕聲道。


    話音落,有‘沙沙’的風聲傳到耳邊,驀地有個黑色的人影猝然出現在她身旁。


    隱在黑霧中的人影身量很高,看不清麵貌,見到洛水的瞬間,僵在了原地。


    “……你是誰?”洛水感覺心口很疼。


    人影未開口,慢慢走到她身邊,虛虛攬住了她。


    洛水感覺不到男人身上一絲絲溫度,他像是一陣風一片雲,隻為經過她的世界。


    “君堯,是不是你?”


    莫名的,洛水有些鼻酸,嗓子堵住了一般,簡單一句話卻像是硬生生從嘴邊摳出來一樣。


    就在這時,男人身上的黑霧微動,在她眼前閃過,洛水沒來得及做出絲毫反應,眼睛一閉,真正暈了過去。


    等她徹底昏睡,黑屋漸散卻未散盡,男人全身上下,隻露出那雙深邃滄桑、宛若攬盡山河的眼睛。


    這雙眼睛像寫滿了故事,透露出一種無望偏執的癲狂,仿佛他已枯等了無數個歲月,曆經過浩瀚的時間洪流,終於等到了……


    “……洛洛。”一聲輕喚,沒有發出聲音,起於唇齒,止於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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