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溫和地看向李月,“事情忙完了,我就過來了。”


    說著,將手裏的禮物遞給她。


    李月伸手接過,臉更紅了,看著嚴翼的眼神好似染了春水。


    “謝謝嚴哥哥!”她輕聲說道,聲音柔軟極了,幾乎將平生的溫柔都融入一句‘嚴哥哥’裏。


    嚴翼點了點頭,表情未變,直接朝嚴老爺子走去。


    “爺爺,可以走了嗎?再耽誤下去天就要黑了。”他沉穩道。


    嚴老爺子還沒說話,李月先急了。


    她眼中壓抑著一股熱烈,不好意思但又不受控製地看著嚴翼,“……現在就要走嗎?不能多待一會兒嗎?吃過飯再走不行嗎?”


    嚴翼的眉心微微擰起,眼底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煩躁,語氣卻溫和地說道:“不了,天色不早了,以後再說吧。”


    李月心裏失望,勉強笑道:“好吧,今天確實太晚了。”


    兩邊人又說了幾句話,嚴翼攙扶著嚴老爺子離開曲山村。


    路上,嚴老爺子看了孫子一眼,“翼兒,你不喜歡李月那個小姑娘?”


    嚴翼從小由老爺子帶大,什麽情緒老爺子一清二楚。


    嚴翼臉上溫和的笑意淡了,神情冷漠。


    “……也沒有不喜歡,畢竟隻是個剛認識的陌生人,就是覺得那個姑娘……心思不那麽正。”


    嚴老爺子滄桑又睿智的眼睛閃過一抹複雜之色,他當然知道那個姑娘心思不正,可她卻是救了自己這條老命。


    他既然親口答應了認她為幹孫女,就得做到。


    “翼兒,你要知道,這個世界並不是非黑即白的,人最是複雜,是人都免不了私心,我現在這顆心啊,很複雜,一麵想讓你永遠保持這份純稚之心,一麵又想讓你學著接納這個世界的陰詭,隻是,你早晚得直麵應對這不單單隻有白的世界,爺爺老了護不了你多久,到時候你怎麽辦呢,你該長大了……”嚴老爺子心裏很矛盾,也很複雜。


    嚴翼沉默了,沉吟好一會兒,才說道:“爺爺,我知道,您說的我都懂。”


    該懂的他其實都懂,就是有家人護著,想刻意逃避。


    爺爺說了這番話後,嚴翼開始意識到有些事不是他想避開就能避開的。


    ***


    李月的認親宴過去後,曲山村安靜了下來。


    洛城已經在家待了小半個月,這段時日發生了不少事,他離婚了,也因為一雙兒女,他在家感受到難得久違的溫暖,臨離開是真的不舍。


    在離開的前兩天,洛城整個人就陷入自責、愧疚、不舍的複雜情緒中,在李月認幹親的當晚,他終於提了出來,話出口時心口說不出的舍不得和愧疚。


    也是在這一瞬間,洛城萌生起把兒女接到城裏的念頭。


    尤其想到洛水光芒萬丈的樣子,這種想法越發強烈,不是他嫌棄,曲山村留不住渾身發著光的洛洛。


    洛水似乎並不意外洛城要走的消息,這一次她爹在家待的時間不短了,是時候該走了。


    “……我猜到爹你快走了,什麽時候?”她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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