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你迴來了。”

    “嗯,孩子快該出生了,我不得不迴來。”

    她聽了這句話,心裏刀割一般,他這是什麽意思,如果不是因為這個子虛烏有的“孩子”,他就不會迴來了嗎?在外人眼裏,他們是恩愛夫妻,她懷胎十月,他們就要有自己的孩子,可事實是,什麽都沒有。他們就像陌生人,不了解彼此,也無法了解彼此。她會把氣撒到下人身上,可在他麵前,什麽氣都生不起來,隻是難過。

    “王爺的意思是什麽呢?用別人的孩子代替嗎?”她就是這麽想的,她覺得不過就是如此,瞞過皇上,瞞過劉丞相。

    他不說話,把休書遞給她,看她站在那裏,很平靜地看完,或許隻是表麵上的平靜。

    她的手在抖,沒有力氣撕掉那張休書,喉嚨因發堵變得沙啞:“為什麽?”

    “我的心裏已經有另外一個人了,容不下第二個。我們沒有必要再這樣耗下去,沒有意義。”

    “可是,你不怕我們的聯姻斷了,會影響到朝廷安危嗎。”

    “嗬,這是在威脅我嗎,我是不會受威脅的。”笨女人,這隻會讓他更加不想和她在一起。

    “我沒有威脅你。和我在一起,你才會幸福!”

    “笑話。”

    他不再說話,她也沉默著,良久,她說:“因為那個夢裏的女子?”

    “你可以這麽認為。”

    “裴子長,你醒醒吧!那隻是一個夢啊!一個夢而已!”她突然覺得萬箭穿心般的痛苦,她苦撐了這麽久,還不抵一個夢。

    “也許那隻是一個夢,能一直擁有這個夢,我也心甘情願。我的心意在休書上了。我唯一覺得虧欠於你的,就是那天……打了你。”他拿出一把短匕首遞給她,“現在,你可以刺我一刀,我便不欠你了。”

    看著他冷漠決絕的眼神,她萬念俱灰,還覺得可笑。一刀就能還請他欠她的麽,她又怎麽忍心刺向他!最終,她選擇刺向自己。刀刃刺穿皮膚的那一刹那,卻被他握住了她的手腕。

    “求求你了,讓我死吧。”

    “別這樣。”他輕輕擁住了她,她手中的匕首掉落,淚如雨下,天真地以為他迴心轉意,她拒絕不了他的擁抱。他給門外的心腹使眼色,曲柔悄悄走進來,在劉月菲深厚,一掌打暈了她。

    “王爺,現在怎麽辦?”

    “送迴丞相府,她不再是王爺府的人了。”

    “是。”

    他出了書房,對曦兒說:“曦兒,迴去後好好伺候你主子,不要讓她有輕生之舉。”

    曦兒明白了,他休了她。曦兒追上去:“王爺!王爺怎麽能如此無情呢!”

    曲曼喝道:“放肆!”曦兒朝曲曼吼:“你知道什麽!你知道這些日子她是怎麽熬過來的嗎?!你何曾想過她的難處?!曲曼,你和曲柔跟了她那麽多年,還不了解她嗎?!”他緊皺著眉頭:“曦兒,已成定局了。”看著他頭也不迴地走了,曦兒跌坐在地上,一直流淚。曲曼被說到痛處,緊咬嘴唇,一語不發。

    是,她們跟了劉月菲這麽多年……以前,她是個美麗動人,溫柔如水的女子,自從她們的靈魂來到這軀殼裏,她就變了,變得一無是處,任性刁蠻。她們不知道那張使她改變的紙上到底寫了什麽,她們隻知道,她想讓她們離開,越快越好,她們何嚐不難過。

    曦兒最後看了一眼八王爺府,又看看昏迷中的劉月菲,像個熟睡的孩子。心裏好難過,她該怎麽安慰這個備受傷害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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