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


    慕玖就和陶綿約在廣場上麵見麵。


    慕玖是打車過去的,遠遠的就看到了陶綿正靠在她的黑色牧馬人上麵,一手撐在門上,一手夾著煙在抽。


    這一刻,慕玖隻是覺得,這個陶綿完全就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陶綿了,乖乖呆萌的陶小綿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


    看到慕玖的那一刻,陶綿直接把煙踩了,然後衝著她揚起一個大大的笑臉,接著展開了雙手。“小玖。”


    慕玖就感覺到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把她抱進了懷裏麵,陶綿的手緊緊的摟著她“小玖,我終於迴來了,我終於敢迴來了。”


    慕玖知道她在表達什麽。


    陶綿不是不願意迴來淮城,是不敢迴來麵對這裏,這是程東出生成長的城市,有太多關於他的記憶在了。


    “綿綿,歡迎你迴來,我代表全淮城的人民歡迎你迴到祖國母親的懷抱”慕玖雙手迴抱著陶綿清瘦的身影。


    “綿綿,終於等到你迴來了,所有的一切我們重新開始。”慕玖輕聲的對著她說道。


    這話,隻有陶綿最清楚。


    重新開始的意義,就是把程東徹底忘記,然後再開始。


    可是,忘記一個人哪有那麽容易呢


    況且她就從來沒有打算去忘記的。


    “小玖,好久不見了。”陶綿鬆開了慕玖,看著她的眼睛說道。


    “是呀,四年了。”從陶綿跟隨著程東去西點之後四年了,隻在程東葬禮上匆匆一麵,就再也沒有見過麵了。


    “不過,綿綿,你什麽時候學會抽煙的,我記得你可是煙酒都不沾的。”慕玖有些驚奇的看著她說道。


    陶家的家規向來都是很嚴格的,所以教育出來的孩子們,個個都是修養品性極高的,二十歲以前的門禁是晚上十點,煙酒不沾,所有娛樂場所一律不準去。


    “心煩的時候偶爾抽一下。”陶綿語氣淡淡的說道。


    陶綿沒有告訴慕玖,程東去世的前三個月,她幾乎就是在煙酒裏麵過來的,差一點就讓西點給開除了。


    最後有程東的信念支撐著,她才沒有真的跨下來。


    程東是西點很優秀的畢業生,那麽她當然也要當最優秀的學員,而不是一個逃兵。


    “一切都過去了,迴來了,以後心煩事找我說,就不會再心煩了,畢竟煙抽多了不好,容易得肺癌。”慕玖安慰著陶綿說道。


    這話一出,陶綿笑了。


    “真把我當煙鬼來看了啊,說了心煩的時候才抽一下。”陶綿笑了笑,笑得一臉無害。


    陶綿本身就是娃娃臉,加上一雙靈動的大眼睛,看起來格外的可愛迷人,就像是一個純淨的孩子一樣。


    不過,老天爺卻讓這個孩子過早的經曆了生離死別的痛苦。


    “迴來了,什麽打算。”慕玖問她。


    “在特警隊當警員,迴國拿著西點的推薦信就報道了,所以沒有時間來找你。”陶綿輕鬆的說道。


    “特警隊,那是女孩子能去的地方嗎”慕玖一聽這職業,立馬眼睛都瞪大了,那可不是什麽好玩的地方啊。


    陶綿看到慕玖那緊張的樣子,笑了。


    “女孩子就不能當特警嗎小玖,你性別歧視”陶綿笑著捏了捏慕玖的臉說道。


    慕玖立馬搖頭“我沒有要歧視的意思,隻是覺得女孩子去出警特危險,那些可都是除暴安良的,什麽最危險就往哪裏衝。”


    慕玖的擔心,陶綿當然知道,可是當特警是程東最大的願望,保一方平安。如果當初他不去維和的話,迴國就直接當特警的。


    現在一切都來不及,所以程東來不及完成的願望,陶綿來完成。


    “行了,我的工作,爺爺都不反對,沒事的,局裏麵的人對我挺照顧的。”陶綿拍拍她的肩膀,拉開了車門。


    “綿綿,我來開車。”慕玖搶先一步的上了駕駛位。


    “嗯”陶綿不解的看著她。


    “你四年沒有迴來了,一定不太熟悉淮城的路,所以我來開。”慕玖急著解釋,其實她是擔心陶綿的情緒不穩定會影響到開車。


    陶綿也知道慕玖在緊張什麽,也就不點破,就是第一次來一個陌生城市開車都不怕,因為車內有導航,想去哪裏就去哪裏。


    “行吧,今天就讓小玖來當迴司機。”


    “給程大哥的東西準備好了嗎”慕玖沉默了一會,還是開口問了起來。


    畢竟,陶綿親口說要去墓園,該準備的東西就應該準備了。


    “準備好了,我讓管家一早就準備好了,有程東最愛吃的喝的,他應該會高興吧小玖,你說是不是。”後麵的話,陶綿說的很輕,側頭看著車窗外麵若有所思的樣子。


    這樣子看起來陷入了沉思一副難過的樣子。


    “他當然會高興的,程大哥會高興的。”慕玖很認真的說道。


    之後,陶綿一直看著窗外什麽也沒有多說,慕玖也沒有再多說什麽,車內的氣氛一下子變得凝重,車越朝城外的方向開去,車內的氣氛就越清冷。


    最終還是陶綿打破了僵局,氣氛太壓抑讓她有些不太好受。


    “小玖,良辰呢”陶綿迴頭看了一眼慕玖說道。


    “我哥他心髒病複發了,不過已經控製住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手術,怕下一次再複發就無力迴天了。”慕玖現在已經可以很坦然的麵對哥哥的病情了,現在隻要能讓哥哥答應去出國手術就行了。


    慕良辰雖然是一個溫柔的男人,但骨子裏麵還是有倔強的一麵,隻要他不願意的事情,十頭牛都拉不迴來。


    “這麽嚴重了,良辰是怎麽樣想的”陶綿沒有想到,四年過去了,慕良辰的病情惡化的這麽快。


    “哥哥不願意動手術,他怕死在手術台上。”慕玖說的是事實。


    生命短暫,瞬息萬變,誰都不能知道明天會是什麽樣的。


    “我替良辰聯係全美最權威的心髒病醫生吧,把良辰帶到美國去手術,成功率會更高,不會有事情的。”陶綿建議的說道。


    “綿綿,我會勸他的。”慕玖認真的說道。


    “一會迴去,我去醫院看看他,我來勸他。”陶綿用認真的說道。


    病還能治的話,千萬就不要放棄治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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