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無已縱馬長奔,心中隱隱覺得不妥。

    天色早已黑了下來,遙遠的世界一片安靜。

    “籲——”白無已將馬停下,迴過頭看了看數百裏之外的南陽城。

    起伏的山巒隱蔽住了南陽城,令人看不出一絲異樣。

    “我說過,會讓見過你的人付出代價。”白無已的腦海裏突然閃出這幾個字眼,當時他盛怒之下,並未覺得有什麽,但此刻,心中強烈的不安充斥在心間。

    他毅然調轉馬頭,向南陽城奔去。

    有些東西,是會不了頭的。

    就如你愛上了一個人,或者是恨上了一個人。

    夏問站在屋子裏,看著桌子上早已冷了的稀飯和魚湯,心中生出淡淡的寂寞。

    他一直都是寂寞的,可他從來沒有感覺過。

    他嘴角溢出一絲苦笑,端起稀飯,仰頭喝了下去。

    冰冷的,沒有味道的。

    就如此刻的心境,葉妃渝的離開,他已經無力去追,他的腦海裏隻殘留著在那靈狐洞中遇到的那個和葉妃渝一般摸樣的女子,以及她的那句:“夜痕,是你嗎?”

    他不知道那女子與葉妃渝究竟有什麽聯係,但是她駕馭天問劍的能力,比自己還要高上一籌,而且那女子所具有的法力,絕對不在自己之下,假如哪一天自己與她爭鋒相對,勝負會是怎樣,他夏問也不知道。而且在內心深處,他感到葉妃渝早晚會和那女子一樣。

    鬼王叫自己拿那風雨石僅僅是為了助長功力麽,難道不會為了那女子?

    夏問微微皺了皺眉頭,慢慢將剩下的魚湯倒入嘴裏。

    他將天問劍放在桌子上,看了他一眼,慢慢浮上笑意。

    或許,隻有這劍,才會知道他的疑惑了。

    天問,向天而問。

    夏問看著他用一根一根的竹子搭起來的小屋子,空空洞洞的目光中露出難以表述的掙紮。

    他突然臉色一變,自語道:“妃渝!”

    他來不及拿起劍,縱身出門。

    葉妃渝倒在地上,看著血從自己的大腿嘩嘩的流出。她看著自己從山頂上滾下來的痕跡,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一陣煙霧慢慢飄來,卷起葉妃渝,飄向了遠處。

    在不遠處的山洞裏,那團煙霧將葉妃渝放下,慢慢的凝結成一個人形,他慢慢的蹲下,看著葉妃渝,嘴角一絲絲笑意擴散。

    我等了你這個尤物多久?

    為你的身體。

    他伸出手,將葉妃渝的衣扣一點點解開。葉妃渝強迫自己睜開眼睛,道:“滾開。”

    他笑了笑,用手溫柔的撫摸上她的臉,道:“放心,我舍不得殺你。我給你聞了會使你暫時筋骨具軟的東西,我要借用你的百花玉女之體,將我的功力提升。你不會擔心,會很快樂的,很快樂的。”

    他解開了葉妃渝的衣裳,看著她露出白皙動人的肩和鎖骨,笑的更快樂。

    葉妃渝怒道:“你,敢碰我一下,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他一邊笑一邊去脫下她的衣裳,看著她慢慢露出的晶瑩剔透的手臂,胸膛,笑道:“你真的很美啊。”

    葉妃渝眼睛裏快要噴出火了,但偏又無能為力。

    看著他去解自己的貼身小衣,葉妃渝一咬牙,道:“你敢碰我嗎?”

    他笑道:“有什麽碰不得?”

    葉妃渝痛苦的一閉眼,道:“我是夏問的女人!”

    許久都沒有聲音,葉妃渝睜開了眼睛,看到了一個人冷冷的站在她麵前。

    葉妃渝的淚水奪目而出,羞愧與自責頓時湧上心頭。

    接踵而至的是自己對自己強烈的憤恨!

    來的是夏問。

    葉妃渝一咬牙,冷笑道:“怎麽?你夏問的女人被別的人碰,你是什麽感覺?你夏問的東西也有人敢碰,不是嗎?”

    夏問依舊冷冷的看著他,心中一陣刺痛。

    葉妃渝用盡全身力氣掙紮著想站起來,卻無法動一下。

    夏問看著她,慢慢走了上去。

    葉妃渝道:“你還願意碰我嗎?你不會感到惡心?”

    夏問走過去,默默地蹲下身,伸出手輕輕地幫她扣上了衣扣。他一句話也沒有說,慢慢的將她抱起來,轉身走出了洞。

    洞裏,隻有那一團渙散的煙霧。

    葉妃渝看著他微皺的眉頭,心中湧起一樣的感覺。

    那緊緊刻在心頭的認真與思考。

    夏問,你為什麽?

    葉妃渝瞬間的異樣感覺被湧上心頭的仇恨淹沒。

    河陽城。

    趙歌看著秦蠻蠻熟睡中的可愛樣子,從客棧中的花盆裏抽出一根草,強忍住笑,將草伸進了她的鼻孔。

    “趙歌,阿嚏——”秦蠻蠻睜著兩隻大眼睛,一下子從床上爬起來,對著趙歌冒火,“你幹什麽?哼!覺也不讓人睡,不和你說話了。”

    趙歌看著她的樣子,大笑道:“哈哈哈哈,還沒見你這麽能睡的人呢!現在多久了,你還在這兒,快成小肥豬了。”

    秦蠻蠻將身上的被子朝趙歌甩了過去,怒道:“你才小肥豬呢!”

    趙歌從被子中鑽出來,隻露出個腦袋,將全身縮在裏麵,嘻嘻笑道:“嘿嘿,好暖和啊!”

    秦蠻蠻火冒三丈,道:“你出去,我要換衣服!”

    趙歌看著她穿著緊身的衣服,嬌小玲瓏的身體就像含苞待放的花朵,散發著令人沉醉的魅力,忍不住調笑道:“看美人換衣裳滋味特別啊,你雖然不是什麽美人,但姿色還湊合。”

    秦蠻蠻光著腳跳下床來,抬起腳踢了他幾下,臉上一片霞色,怒道:“下流卑鄙無恥,還敢說我不漂亮,找死!”

    趙歌將全身縮在被子裏,任她拳打腳踢,感覺軟綿綿的,等她停下了手腳,又立馬把頭伸出來,笑道:“原來你介意的不是我看你穿衣裳,而是我說你不漂亮啊!”

    秦蠻蠻睜大杏眼,大聲道:“當然!”

    趙歌說不出話了。

    秦蠻蠻看著他,眨著眼睛向他挑釁,模樣要多可愛就有多可愛。

    趙歌眼睛一眯,猛的跳起來,把被子往秦蠻蠻身上套過去,笑道:“你這個丫頭,快點出來,我在外麵等你。”

    說完轉身出去。

    秦蠻蠻從被子裏鑽出來,無奈的撅起了嘴:“你這個趙大爺!”

    趙歌與秦蠻蠻轉過街角,看著昨晚發現女子屍體的地方,卻是空空如也,什麽也沒有,趙歌覺得奇怪,拉過旁邊的人問道:“你們昨晚沒有聽見什麽嗎?”

    那人搖搖頭,道:“你說什麽?”

    趙歌把他放開,道:“沒什麽。”那人走後,趙歌看著秦蠻蠻道:“為什麽沒有半點痕跡呢?”

    秦蠻蠻看著他,驚恐地道:“怎麽迴事?”

    趙歌搖搖頭,道:“我一定要知道怎麽迴事。”

    秦蠻蠻道:“如果,如果昨晚我死了怎麽辦?”

    趙歌看著她,沒想到她會突然說出這麽一句話。秦蠻蠻垂著頭,手心裏緊緊的全是汗。

    趙歌搖了搖頭,笑道:“你發什麽神經啊?你死了我會怎麽樣?嘿嘿,我能怎麽樣,你想我怎麽樣?”

    秦蠻蠻看著他,搖了搖頭,輕輕地道:“我也沒想你怎麽樣啊。”

    趙歌看著她,歎道:“你別擔心,都會沒事的,要死早就死了。”

    秦蠻蠻看著他,別過了頭,眼睛裏一閃而過的痛苦。

    趙歌拉著她的手,道:“今晚你就好好呆在房間裏,那兒也不準去,一有動靜就大叫。”

    “你去哪兒?”秦蠻蠻問道。

    趙歌道:“我去找一找他,希望他能幫我。”

    秦蠻蠻眨著眼睛問道:“誰啊?”

    趙歌看著她好奇期待的眼睛,挺了挺胸膛,道:“就是比我這個風流倜儻,名表八方的人少那麽一點英俊的夏問。”

    秦蠻蠻眼睛一翻,嗤之以鼻道:“又在那吹。”

    “信不信由你。”趙歌轉身而去。

    秦蠻蠻看著他,眼睛裏微微傷痛。

    信不信由你。

    趙歌進了屋子,端起桌子上的水,正準備喝,看見秦蠻蠻一副不快樂和擔心的樣子,以為他還在意今天早上的事,便放下了水杯,柔聲道:“你放心,你不會有事的,你還會再見到你的母親。”

    他頓了頓,道:“你問我你死了我會怎樣,我告訴你,我們都不要死,我已經看夠了屍體,我希望的是活生生的人,就像你這樣開開心心的,這世界上快樂的人多一些,就不會痛苦了。”

    秦蠻蠻抬頭盯著他,嘴角動了動,卻沒有說一句話。

    ——你以為我快樂麽?

    ——或許和你在一起,我就快樂。

    ——或許,你根本看不到我的傷心。

    趙歌笑了笑,端起了水杯。

    秦蠻蠻深深吸了口氣,嗔道:“我要喝!”

    趙歌沒好氣盯了她一下,把水遞給她搖頭道:“難怪說女人的臉變得快。”

    秦蠻蠻接過水杯,怒道:“你說什麽?”說著一杯水朝他潑了過去,趙歌急忙一躲,嘻嘻笑道:“嘿,沒打著。”

    急忙溜之大吉。

    秦蠻蠻看了看牆角緩緩流下的水跡,然後追了出去。

    “你這個死趙歌!我秦蠻蠻與你沒完。”

    原來一不小心,都把心交了出去。

    秦蠻蠻站在黑夜裏,朦朦朧朧的。

    趙歌從她身後拍了她一下,道:“叫你迴去啦。”

    秦蠻蠻轉過頭看著他,漆黑的眸子閃著動人的光。

    “你今晚,不要去找你的朋友,好不好?”

    趙歌笑了笑,道:“放心吧。”

    秦蠻蠻搖頭,道:“你不要走吧。”

    趙歌看著她,欲言又止,道:“為了這麽多人,我必須快點去。我說過,我討厭死亡。”

    秦蠻蠻默默地看著他,道:“你走吧。”

    趙歌笑了笑,將她的小手牽住,道:“你的手怎麽這樣冷?”

    ——我的手一直這樣冷,你不知道嗎?

    秦蠻蠻搖頭道:“大概吹冷了吧。”

    趙歌道:“那還不進屋?”

    秦蠻蠻掙脫了他的手,進了屋。

    趙歌搖了搖頭,低聲道:“女人啊,哎——”

    “趙歌,你說什麽?”秦蠻蠻大叫道。

    趙歌驚道:“沒什麽,我走了。”

    趕快走吧。

    身影沒入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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