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十二點時,錢文俊也從另一個研究室趕迴了文俊貿易公司。在他看來,那些警察來這裏搜查,無非就是小打小鬧,搞不成多大的氣候,也就沒有重視。隻顧著自己去另一個研究室拿迴幾樣培育的試液。

    這些天來,他越來越發現,拿普通人做試驗的好處了。一來,用普通人做試驗,一抓一個,而且生死都與自己無關。能成功最好,不能成功,死的也隻不過是一個普通人,根本無關痛癢。

    眼下不管犧牲多少人,隻要自己最終的試液研究成功,那麽這些犧牲都是值得的。

    一下得車來,他就發現,文俊貿易公司的裏裏外外此刻都包圍著警察。可些可惡的家夥居然還沒有離開這裏。

    借著路邊的燈光,有幾位保安發現了錢文俊的身影,立即跑迴公司將張傲叫了出來。隨即張傲迅速地跑了出來,一看到錢文俊,臉色十分不佳地迎了上來,小聲道:“老板,不好了,出事了。”

    錢文俊摘掉眼鏡,用布擦拭了一下,道:“什麽事?這些警察為什麽還沒走?”

    張傲一臉難色道:“老板,他們之所以沒走,那是因為他們發現了您的秘密研究室,在研究室裏他們找到了一具屍體。現在路鐵軍正以此而發難,我被他糾纏了好久,要不是咱們這邊人多,估計那廝早就對我用強了。”

    “哼,一個小小武警分隊長,安敢如此囂張?”錢文俊輕蔑地笑了一下,隨即將眼鏡戴了起來,道:“難道就是因為一個死人,他們才在這裏待這麽久的?”

    張傲不置可否地點了一下頭,道:“沒錯,老板。”

    錢文俊忽地眼中閃過一絲獰色,隨即一巴掌就抽在了張傲的臉上,道:“張傲,你跟路鐵軍同樣是尖刀部隊的成員,你居然連他還搞不定?整個公司就是因為一具屍體,而鬧成這樣一幕,你難道什麽辦法都不會想嗎?我養你何用?”

    張傲左臉受了一巴掌,立即紅腫了起來,他捂住左臉,忍著劇痛,道:“老板,我想過辦法了,可是那路鐵軍非咬住這一點不放,我也沒轍啊。畢竟他是公務人員持著搜查令,而且老板您走之前讓我別在公司鬧事,要不然……”

    “要不然怎樣?”錢文俊冰冷地瞪著他。

    張傲昂首挺胸,狠聲道:“要不然,我就會痛下狠手把路鐵軍一等人的性命全留在公司裏,要他們有進無出。”

    “哼,匹夫之勇!”錢文俊一甩手,又是一個巴掌,這次抽在張傲的右臉上,訓斥道:“殺人固然可以,但公司乃是咱們賺錢、洗錢的地方,你要是在這裏殺了幾十名公務人員,這個罪名難道要公司承擔?要我承擔?”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張傲其實還真不是這個意思,他之不過是想在老板麵前表示一下決心,不想好心變成驢肝肺,反被抽了一巴掌還另加一番訓斥。

    “那你是什麽意思?”錢文俊站在路燈之下,不急也不躁,靜靜地看著他。

    張傲道:“他們攜帶搜查令而來,自然是眾所周知的,我若在公司殺了他們,罪名一定逃脫不掉。我當然沒有這麽傻,我會在他們離開之後,半路上全部截殺,決不留半條性命。”

    “嗯,你能如此想,倒還差不多。”錢文俊沉吟了一下,忽爾問道:“在我的研究室裏,他們隻發現了一具屍體嗎?有沒有發現其他什麽?”

    “那倒沒有,之前路鐵軍還想檢查老板您的設備儀器,是我拚死把他攔了下來。現在他們隻是把注意力全部放在屍體之上,之前法醫也來了,這下子都在研究室裏呢。”張傲左右兩邊臉都高高腫起,相映成趣。雙手掩著臉,垂頭說道。

    “這件小事,就由你來負責吧,別再告訴我你搞不定此事。不就是死了一個人嗎?解決此事的辦法,最簡單的就是找一位小弟來頂罪,然後給他一些安家費即可。懂了麽?”錢文俊望了一眼天色,正眼也不看張傲,淡淡地說道。

    張傲歎了一口氣,道:“老板,實不相瞞,這辦法我之前有用過了,那路鐵軍抓了人之後,還不罷手,硬說要找您對質一下。”

    “哦?那個小小武警分隊長居然指名道姓說要與我對質?”錢文俊冷笑了一聲,笑聲多有嘲諷與鄙夷,一揮衣服袖子,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進去會一會他吧。”

    張傲便領著錢文俊找到了路鐵軍,其時他正與法醫在商討著什麽。見著張傲領人來,他冷冷一笑,搶先發言了起來:“錢老板,你可終於是迴來了。”

    錢文俊鄙夷地掃了他一眼,隨即又在幾位法醫的臉上轉了一圈,道:“不知路大隊長找我有何貴幹?”

    路鐵軍哼了一聲,指著不遠處一具被白布掩蓋的屍體,以一種興師問罪的口氣說道:“錢老板,這具屍體是在你的研究室裏發現的,根據法醫推測這人死了不足十個小時,也就是說他是在貴公司還未下班時就已經死了。對於這樁命案,錢老板有何看法?”

    錢文俊虛眯著眼睛,仍是不拿正眼瞧他,冷聲道:“我沒看法,年輕人多熱血,鬧矛盾而殺人,為情而殺人,原因多了去了。分析看法,當是你們警方要做的事情,並不是我們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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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嗬嗬,錢老板的推字決用得可真不錯,此人死在貴公司,而你作為整個公司的最高領導人,你怎麽能說沒責任呢?”路鐵軍沒找到生化人,仍覺遺憾,便想著將此事鬧大,欲以從中找到某些端倪點。

    錢文俊臉色一改,甚是陰沉,稍稍睨了路鐵軍一眼,道:“按照路隊長的意思,似乎殺此人的責任,全部在我身上了?”

    “嗬嗬,我可沒這麽說,假如錢老板要如此交代,我倒不介意聯手警察兄弟對此深入調查一番。”路鐵軍打著哈哈說道。

    錢文俊怒極反笑,這才好好地看了路鐵軍幾眼,褒貶難明地說道:“路隊長,你還當真是年輕有為啊,縱觀警界,能像你這般盡職盡責的,恐無第二人了。”

    路鐵軍知道對方已經被自己氣得十分惱怒,但端倪未出現之前,他可不想就此罷手。略頓了一下,咦聲道:“錢老板剛才說‘年輕人多熱血’,那位死者被白布所掩蓋,麵目全非滿是汙血,錢老板看都沒看一眼,如何知道死者是位年輕人?”

    這個細節點的抓住,讓錢文俊愈發地氣惱。他這人脾氣較為怪異,越是發怒的時候,越不喜怒形於色,反而小怒之時,會表現得十分暴躁。眼下皮笑肉不笑,笑容當中多見猙獰與可怖,象征性地笑了一陣,道:“路隊長真是問得好啊,我剛才之不過是隨便說說而已,你可千萬別當真,那死者是老是少,是高是矮,是瘦是胖,我一無所知。”

    “哦?既然如此,那咱們也走個過場吧。”路鐵軍拿出筆記本來,渾然一副刑警隊員的樣子。既然公安方麵的人不管此事,他也隻有越俎代庖管上一管了,道:“按照慣例,錢老板說說十個小時之前,你在幹什麽,還有你對此事的看法怎麽樣……”

    接下來,便是路鐵軍發問,錢文俊迴答。錢文俊雖然很不想理會路鐵軍,奈何這廝步步緊逼,弄得非理他不可。一番口供、筆錄做畢,錢文俊甩手就迴辦公室去了。臨走之前,扔給了張傲一個兇狠的眼神,眼神既帶著無邊的殺氣,也帶著某種秘密的命令。張傲讀懂眼神當中的話,默然地點了點頭。

    “路大隊長,現在你總滿意了吧。兇手也抓到了,也跟我們老板對過話了,你還有什麽還做的?”張傲瞪著一雙眼睛說道。

    路鐵軍瞥了他一眼,見他兩邊臉頰高高腫起,猜測到之前他肯定是被錢文俊收拾了一番。故意取笑道:“張傲,你的兩邊臉頰怎麽了?莫非是被某個女人親腫了?”

    “屁話少說,我問你搞定了沒有?”張傲鐵青著臉,絕口不提此事,厲聲喝道。

    路鐵軍微微一笑,一方麵忙活了一圈,所有端倪都沒查出;另一方麵又聯係不上孟缺,無奈隻得做罷。錢文俊說話滴水不露,折騰了半天,什麽都沒折騰出來,倒是隻把錢文俊氣得臉色發白,肺都快要被氣炸了。

    聞言,聳了聳肩膀,道:“差不多搞定了,兇手已經歸案,這件案子也就差不多完結了。”

    “既然搞定了,那就趕緊滾吧,文俊貿易公司可不歡迎你們這些條子。”張傲狠狠地指著大門出口,發布逐客令。

    路鐵軍哼了一聲,道:“張傲,你少在這裏為虎作倀,你囂張的日子也不會多久了。我這次迴去,就會立即向軍事法庭起訴你,你就等著坐牢吧。”

    張傲兇狠地剜了他一眼,道:“你盡管去就是了,老子等著!”

    …………

    …………

    再說錢文俊這一邊,他一個人迴到辦公室,舉目四望,居然發現錢蛻並不在辦公室當中。立即撥其電話,卻又在關機狀態。便隻有打電話給張傲,喝問道:“張傲,你可否有看到蛻兒?”

    張傲略一沉吟,迴答道:“蛻公子?他之前似乎與路鐵軍他們起了一點衝突,後來不知道什麽原因他跑出去了,之後就一直沒有迴來。我記得蛻公子離開之時,情緒很激動,嘴裏叫著喊著,也不知道是說些什麽。”

    “混帳,你為什麽不攔住他?”錢文俊這次去另外一個研究室拿試液,為的就是給錢蛻進行第二階段改善治療。這一迴來居然發現人不見了,如何不氣惱?明知道張傲想攔也攔不住錢蛻,卻還是忍不住喝了一聲。

    張傲遲緩地頓了一頓,汗顏道:“老板,蛻公子身手高超,不是我等可以阻攔的。在說您……之前也沒交代……”

    “夠了!不用說了!”錢文俊打斷了張傲的說話,心裏無盡的氣惱,忽然一轉移,全部集中到路鐵軍身上去了,狠狠道:“張傲,我再給你說一次,那個路鐵軍,無論如何我都不要他見到明天的太陽,你懂不懂?”

    “懂,老板你放心,我懂的。”張傲拍著胸脯保證。

    “哼,這次這事你要是搞不定,以後就不用迴來見我了。”

    話一說完,電話即斷,唯有嘟嘟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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