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再說孟缺這一邊,自他利用了焉兒傳信給了慕容三老之後,他就帶著大猩猩和唐琅去到了澱山湖邊的那個名叫小圩村地地方住了下來。

    他們在這裏一住便是兩天,兩天裏,市裏有眼線時刻觀察著慕容氏一族的動靜。眼線報告說慕容山渙已然開了追悼大會,今天乃是死亡第三天,該是下葬的日子了。

    慕容山渙停屍的地方,今天異常熱鬧,龍獅並舞,鼓炮齊鳴,計算著時辰,已經快到早上9點。按照地方習俗,死掉的人一般都是要在死亡第三天的早上9點鍾,開始運屍出門。

    早上八點半,太陽剛好升起了一個45度的角。秋高時分,並不覺熱。澱浦河沿岸早有許多年過半百的老頭子提著椅子釣竿,悠哉悠哉地坐在河邊拋竿遠釣。

    大猩猩穿了一條三槍牌的短褲,走在澱浦河的沿岸,感覺涼風習習,吹得好不自在。因為孟缺說了,今天要下水,可能進入澱山湖,靠近慕容水寨的時候,要從水下潛入進去。

    正因為如此,他才隻圖方便,穿了一條花內褲。

    為什麽穿花內褲不穿泳褲?

    原因是這小圩村本就是個鳥也不拉屎的小地方,商店少也就不說了,而且老板格外地懶惰,早上七八點了,居然店門都沒開。

    遂以,大猩猩將衣服褲子全部丟在車上,隻穿一條花內褲就屁顛屁顛地抱著一條大汽船,朝河邊走了去。

    孟缺和唐琅跟在他的後麵,邊走邊取笑於他。大猩猩聽得不爽,手中汽船一扔,忽地出其不意地直接撲向了唐琅,三十二身相靈活運用,死拔活拔,恁是把他身上的衣服也給扯落了下來。在扯唐琅褲子的時候,手勁一大,卻是直接把褲子撕成了兩半,氣得唐琅無比抓狂。

    大猩猩卻笑的得意,如一隻大猴子一樣,蹦跳著就遠去了。唐琅臉皮一紅,感覺極不好意思。就這麽在大路上,被一個男人給拔光了,這實在是容易讓其他人聯想翩翩。

    而且,褲子一爛,晨風從兩腿之間掠過,感覺涼颼颼的。一條大紅色的三角內褲,赫然露於大眾的視線之中。

    孟缺忍不住哈哈一笑,肚子都要笑痛了。唐琅卻陰著眼,悄悄地走近了他,然後果斷地使出了擒龍十八手,一手抓衣一手扯褲子,欲將孟缺也脫個精光。

    誰料,孟缺對他早有防備,一待他抓來,立即一式“蛇影相”使了出來。靈蛇之影柔軟無端,一纏上去,順著唐琅的手、腰,然後從下麵一飄,輕鬆地脫離了擒拿範圍。順手之間,更是把唐琅的那一半爛褲子全部扯了去。

    孟缺與之保持著適當的距離,揮了揮手中的半邊褲子,笑道:“想脫我的衣服,門都沒有。”

    唐琅自知難以搞得定孟缺,翻了個白眼,罵道:“祝你們兩個,等一下被龍王抓去當女婿。”

    孟缺哈哈一笑,道:“那敢情好,我若是做了龍王的女婿,第一個就要請你來喝喜酒。”

    “去死!”唐琅很鬱悶地垂頭而走。

    大猩猩走在最前頭,笑聲不絕。這會兒,他也算是有了個伴了,便不再像之前那麽尷尬了。走得大搖大擺,十分風騷。

    與之相比,唐琅卻扭捏地像個小媳婦。走路大步都不敢跨,羞得頭都難以抬得起來。

    話說像他這樣穿大紅內褲到外麵大街上行走的,也確實是少之又少。那些個釣魚的老頭,偶爾迴頭一看,莞爾不絕,頻頻偷笑。

    所幸,從小圩村出來,並無多遠,就來到了孟缺指定的下水的地方了。那隻是一個小小的階梯,從馬路上呈65度的角,一直延伸到河裏。階梯沿著水麵的地方,修築了一個長方形的台麵,算起來,這亦稱得上是一個小碼頭。

    三人一來,且見碼頭下麵,蹲伏著一個年紀六十來歲老頭,他一人插了七根釣竿,頭上戴著一頂草帽,看起來悠閑而自在。

    孟缺識得此人,這老頭正是他前些天夜探慕容水寨的時候所碰到的那個老頭,沒想到他居然還在這裏釣魚。

    揮了揮手,他跟這老頭打了個招唿,道:“老丈,幾日不見,收獲可好?”

    釣魚老頭聞聲迴頭一看,但見一金發青年和兩個內褲青年,金發青年略為眼熟,微一迴憶,便將之想了起來,笑了笑,道:“年輕人,又是你啊。怎麽,今日又是幽會的不成?”

    孟缺笑了笑,道:“沒有沒有,幽什麽會,我們這次是來釣魚的。”

    釣魚老頭捋著胡須笑道:“看起來好像也是,要不然三個大男人去幽會可就不太正常了,哈哈哈……”

    孟缺蹩了蹩眉,心裏不太高興,道:“老丈真會開玩笑,幾日過去,你依舊在此,莫不是你戀上這個地方了?”

    釣魚老頭搖了搖頭,意味深長地道:“年輕人,你不懂得,釣魚也並非是釣魚,我釣的隻是一份心情,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當然是要釣個痛快再迴去了。”

    孟缺還確實不懂這老頭的心態,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將汽船拿了出來,丟給大猩猩讓他把船給吹起來。

    大猩猩閑得無事,樂意吹船,船兒吹到一半,他隻覺眼冒金星,頭重腳輕。略作休息,陸續吹了十來分鍾,才將船吹了起來。

    然後,三人有模有樣地將三根釣竿準備好,上得了汽船,悠悠地撥水向澱山湖中心遊去。

    這次白天行船,孟缺沒敢太快,也沒敢直線而行。而是繞了一個小彎,然後在大湖邊沿的冷清方位停了下來,等待著眼線繼續傳信。

    這一等,等了好幾個小時。直到日值中天,陽光從溫暖轉為了炎曬。孟缺身上穿有衣服,屢屢覺熱,便跳入水中就涼快了。而大猩猩和唐琅,兩人隻穿了一條三角內褲,可謂是上麵也曬,下麵也曬。

    正在他們抱怨得皮都快被曬掉的時候,孟缺的手機響起了一條短信。

    短信上說慕容山渙已然下葬,前來送行的人中,的確是有三個須發皆白的老頭子。

    隻看到這裏,孟缺打了一個響指,陡然全速朝湖中心滑了去。哈哈笑道:“真是不出我所料,慕容三老果然是去參加葬禮了。”

    光頭唐琅摸了摸腦袋,道:“聽你說慕容水寨當中關著一個大怪物,而且那怪物時常會躁動,按理說,慕容三老不會那麽輕易地三人全部都離開啊?”

    孟缺頗有自信地說道:“若是一般情況下,慕容三老或可不會出席慕容山渙的葬禮。但是這一次算得上是例外,因為在眼下所有的慕容家族的人看來,殺死慕容山渙的人是慕容山傀。既然慕容山傀死在同族人之手,那麽做為家族當中最具權威的三大長老,又怎麽可能不去出席葬禮呢?即便是走個過場,他們也是要去的。”

    聽著孟缺的話,唐琅點了點頭,頗覺有理。

    大猩猩卻眼望向前,一直在眺望慕容水寨的所在。他所關心的東西,完全是慕容水寨當中的那隻大怪物。好奇問道:“孟缺,你確定慕容水寨當中的那隻怪物就是傳說當中的狻猊神獸?”

    孟缺道:“我不能百分之一百地確定,因為我也沒見過它。”

    大猩猩舔了舔嘴唇,道:“假如它真的是狻猊神獸,照你看,它跟睚眥,誰比較厲害?”

    孟缺笑道:“龍之九子,各有天賦,誰強誰弱,也隻有天知道了。這個我也猜不準。”

    大猩猩抓了抓兩腿之間的搔癢處,心裏有點羨慕嫉妒狠,兩眼一紅,道:“奶奶的,錢氏家族有神獸,慕容家族也有神獸,不行,這次咱們一定要把這隻神獸給逼出來,讓它暴走。”

    唐琅讚同道:“沒錯,慕容家族一旦完全能駕馭這隻神獸,那麽我們想滅掉他們家族可就難了。”

    孟缺微微頷首,笑著看向遠方,悠然道:“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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