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雀”愣了,他邁出的兩腳本為試探,誰料到,自己還沒試探出什麽,“大炮”就已經趴在地上了。

    在場的所有觀眾看到這一幕,登時嘩然一片。大多數的人當然是大聲地喊叫大炮的名字,因為在場的80%的觀眾都下注買“大炮”的——“‘大炮’你奶奶的還不起來?在地上趴著幹什麽?”

    “大炮,你這是要害老子輸錢嗎?快給老子爬起來。”

    “大炮你都三連勝了,那麽威武居然就這麽倒下了,你是在耍詐作弊是不是?”

    “這絕對是假角鬥,大炮肯定是收了錢,裝輸的。”

    “………”

    一係列不和諧的聲音此起彼伏,大炮聽在耳裏,恨在心裏。他哪裏是裝輸?像他這樣的一個硬漢豈會裝輸?這會兒他實在是動不了,全身的力氣仿佛被誰在無形之中完全抽走,甚至連神經都麻木了。

    大批觀眾憤怒難止,王晟亦是憤怒人群當中的其中一位。他的手至今還捏著那塊刀片,本來他是準備等待“麻雀”和“大炮”再次交鋒的時候就一刀了結“麻雀”,可誰想到事發突然,“大炮”冷不丁地如木頭一般摔倒在地,再也爬不起來了。

    “混蛋,快點爬起來啊!”王晟心裏唿喊著,眼神當中焦急的神色臻於極點。

    孟缺卻在這時拍手大笑道:“兩位丫頭看到了沒有,一分鍾內,‘大炮’果然是輸了吧?”

    許欣滿臉驚奇,十分歡喜,點了點頭,“嗯”聲道:“你猜得好準啊。”

    羅貞兒雖然很不滿“大炮”輸了,但是她也挺驚奇孟缺能猜得這麽準,跺了跺腳,嘀咕道:“早知道‘麻雀’會贏,你也不提前告訴我,哼哼,我不管,反正你害我輸了一百萬,你得賠給我。”

    孟缺苦笑道:“羅大小姐,你這是什麽道理,為什麽你輸了錢卻要我賠給你呢?”

    羅貞兒繼續跺著腳,道:“我不管,你知情不報當然是算你的錯了,難道還算是我的錯嗎?”

    孟缺哈哈一笑,也不計較,對於美女嘛,當然是她們有什麽要求,就滿足什麽要求。反正自己也贏了一億,區區一百萬,小意思而已。

    頓時,頭一轉,微微笑道:“王先生,現在勝負已分,咱們的私下賭注也應該結算一下了吧?”

    王晟再也克製不住強烈的怒意了,輕哼了一聲,手中的雪茄也抽不下去了,忿忿地將它扔在地上,道:“倪先生急什麽,裁判還沒吹哨呢,隻有裁判吹了哨,才能斷定是誰贏了,現在還早了點。”

    孟缺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膀,笑道:“好吧,你既然不死心,那就讓你再等一等,不過我告訴你,就算再等一個小時也是白費功夫,依我看,那‘大炮’是起不來了。”

    麻痹針的效果,孟缺是親自嚐試過的,那種強烈的麻痹感,至少能折磨人好幾個小時,所以,他對此信心十足。

    王晟懷著一種奇跡會出現的心態,哼道:“這可不一定。”

    觀眾台上,大批大批的觀眾嘶聲力竭地叫罵著,幾乎什麽難聽的話都罵出來了。趴在角鬥場上的“大炮”沒被氣死,也差不多快被罵死了。“麻雀”見他再也不能動了,便對著鐵籠子外麵的裁判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是不是可以宣布結束比賽了。

    裁判蹲在鐵籠子外麵,留意了“麻雀”的眼神,他大聲地唿喊了幾聲“大炮”,隻見得“大炮”的眼睛尚能動,身體的其他地方一動也不能動,就如中風癱瘓了一樣。

    這個角鬥賽場開辦了這麽多年,還從來沒有碰到過這種情況,裁判猶豫了一會兒,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時間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了。換作是平常,也差不多是一場比賽結束的時候了。他再三思慮了一下之後,就開始數數了——“我數十下,‘大炮’你要是還不起來,就算你輸了。”

    “一!”

    “二!”

    “三!”

    裁判的聲音不是很大,但聽在大票觀眾的耳朵裏卻是十分清晰。大部分的人,每聽到一個數字,心都會揪緊一分。因為,大部分的人都買了“大炮”,現在數十下是代表著“大炮”會輸,而“大炮”一輸,他們也就輸了。所以,他們的心揪得特別緊,麵色也十分糾結。

    隻有一小部分的人雙手纂著拳頭,躍躍欲唿的模樣,他們心情激動,無以複加,與那些買了“大炮”贏的人相反,他們非常希望裁判的數數能再快一點,最好是一口氣就數到尾。

    王晟絕望了,他睨著角鬥場上的鐵籠子裏的“大炮”,很明顯這廝是再也爬不起來了。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讓他動都不能動,但無論是什麽樣的原因,王晟隻知道,這家夥很令自己生氣,特別是這家夥還害自己輸了一個億的人民幣。

    “士可忍孰不可忍,你裝死是吧?行,我就讓你死個徹底。”憤恨交加的王晟眼中殺氣大起,眼見“大炮”再也爬不起來了,他索性將手指當中所捏的刀片瞄準著“大炮”右手手腕上麵的動脈血管。一經瞄準,二話不說,彈指就射。

    刀片閃射而出,如風一般略過,隨即,“大炮”的手腕上鮮血橫流,那鮮紅色的血如噴泉一樣幾乎是射出來了。

    這詭異的一幕,很多人都看在了眼裏。隻不過他們能看到的隻是“大炮”手腕上鮮血狂飆的一幕,並沒有看到有刀片從他手腕割過的一幕。

    裁判依舊在數數,每數一下,他的手都要在鐵籠子上重重地敲一下:“七!”

    “八!”

    “九!”

    “十!”

    “好了,十聲數定,這場角鬥賽的最終冠軍是……‘麻雀’!”

    “oh,yes!麻雀太棒了!”觀眾台上,買麻雀贏的人終於是齊聲大喊了出來,高亢的聲音無法掩飾他們心底的激動和亢奮。

    角鬥場當中的“麻雀”雖然是取得勝利了,但他並沒有顯得多麽地高興,這一刻他反而走向了“大炮”,又從自己的衣服上撕下一塊布條,然後將“大炮”流血的地方給包紮了起來。

    這一幕,看得有些令人感動。一般情況來說,角鬥場上的兩個人是生死天敵,兩人一旦戰了,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可這麻雀卻有著仁者風度,實在是讓人忍不住有些敬佩。

    孟缺看著“大炮”受傷的手,不禁深深地歎了一口氣,眼光不由自主地瞄向了王晟,冷冷說道:“現在勝負已分,王老板該實現承諾了吧?”

    王晟一拳砸在座位上,心情很是不爽,哼了一聲,道:“倪老板果然好眼力,居然看得這麽準,也罷,我願賭服輸,你報賬號給我吧。”

    孟缺手中早就拿著銀行卡了,這時,將卡上的賬號一一念了出來,道:“倪老板是守信之人,我很相信你會一分不少地給我將賬轉過來,我的手機有開通過短信服務,錢到帳了會有信息,你現在就可以轉。”

    王晟瞪了他一眼,很明白孟缺的言外之意。哼道:“倪老板你放心,我承諾過的事,從來不當假,不就是一個億的人民幣麽,我還支付得起。”說著,他拿起了電話似乎是撥給了誰,然後稍微走遠了一些與誰通著電話,接著,他就把孟缺的銀行賬戶報了過去,道:“幫我這次吧,將這個賬戶轉一億人民幣過去,一周之內,我會還給你的。”

    王晟忙了好幾分鍾,果然在他通完電話的五分鍾後,孟缺的手機接收到了一條來自銀行的信息——“xxxx年x月xx日,您的賬戶被轉入100,000,000人民幣……”

    轉完了錢,王晟慢步走迴了過來,道:“倪先生,錢可到帳了否?”

    孟缺晃了晃手機,笑道:“速度不錯,錢已經到帳了,謝謝王先生你的慷慨。”

    王晟明悠暗怒,皮笑肉不笑,道:“謝就不用了,輸了錢本來就是該給的,倪先生不必客氣。”

    孟缺得意地收起了手機,也不知是故意挖苦還是諷刺,悠悠然道:“一個億的人民幣啊,嗯,這麽多錢,真是夠我養好幾輩子的豬了。唉,現在我好歹也是億元富翁了,嘿嘿,看來以後不用再養豬了。”

    許欣忍俊不禁掩嘴直笑,羅貞兒看著孟缺那逼真的表情,也忍不住格格大笑了起來。

    唯獨王晟這個家夥不識得真假,暗以為孟缺說的是實話。突然他從孟缺這句話的意思當中,生起一個疑問來——為什麽他贏了這一億就不用養豬了呢?難道說在此之前他並沒有一個億的資產?如此說來,他豈非是在空手套白狼?

    “倪老板,我有一個疑問,不知道你能為我解答麽?”

    孟缺喜笑顏開,點點頭道:“盡管說來,隻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王晟皺著眉頭問道:“倪老板贏了一個億如此開心,卻不知道如果剛才是‘麻雀’輸了,你當如何?”

    他這一問,本算是一句廢話。輸了當然是給錢咯,但是孟缺卻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他的意思無非是在問:“如果你輸了,你能給得起一個億的人民幣給我嗎?”

    一億人民幣孟缺當然是給得起的,但是他偏偏就是想氣王晟一氣,最好是氣得他心髒病突發、氣的他七孔流血,樂悠悠地說道:“其實說實話,我非常抱歉,如果我輸了的話,可能我實在沒辦法拿出一個億來給王先生你。你知道的,我隻是一個養豬的而已。”

    聞言,王晟臉色瞬間綠了,胸間怒火堆積就快要把肺都炸了,一口老血在喉嚨間徘徊了很久,饒是他刻意抑製,要不然早就噴出來了。當下怒極反笑了起來:“好……好你個倪老板,你真夠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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