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還有誰質疑我為什麽會站在這裏嗎?”


    眾人交頭接耳,卻是不再有反對的聲音。


    蘇玉暖將寫好的試卷發下去。


    卷子上寫的內容不多,都是最近兩個月學的,隻要認真聽講、迴去認真思考都能答上來的問題。


    開始考試,一時間整個教室都安靜了下來,花顏和蘇玉暖監考。


    因為考的東西不多,所以考試時間隻有兩炷香。


    一炷香不到,就有同學陸續交卷,而某些同學還在皺眉思考。


    隨著最後一點香燃燒殆盡,花顏讓最後麵的學生收卷。


    交完卷後,所有人都坐不住了,開始交頭接耳的對答案。


    花顏和蘇玉暖也不阻止,而是當著眾人的麵開始快速批閱卷子。


    兩人批閱的很快,不一會兒便有了結果。


    蘇玉暖拍了拍桌子,整個教室安靜了下來:“下麵我念一下成績,本次采取記分製,十道題,每題一分,共十分。”


    “大寶,十分,二萌,十分,王朝顏,十分……何大江,兩分,王高山,兩分,何明明,一分。”


    他把所有人的成績都念了一遍,考的低的無異於當眾處刑。


    尤其是那幾個欺負女同學的,因為分數太低,一下子成為了班裏最顯眼的存在。


    何大江幾人的臉上掛不住了。


    花顏捏起卷子:“學而不思則罔,罔則思不而學,你怎麽不上天,這種每天都念的題都能記錯,真的長了腦子嗎?”


    花顏知道這幾個學生的成績會差勁,但沒想到會差勁到這個地步。


    “何大江,你看看,這是被你欺負的女同學的卷子,這是你的答卷,你不羞愧嗎?”她把一張滿分的卷子拍在何大江的麵前。


    何大江不說話,眼眶卻是通紅。


    “從前你瞧不起小娘子,現在你睜開眼看看,你瞧不起的人考的都比你好,你真要知道自己錯了,就給女孩子們道歉。”


    “讓我給她們道歉,做夢!”他迴瞪著花顏。


    “那就收拾你的東西,從這裏滾出去,我這裏不歡迎你這種人。”花顏指著大門。


    “我不!你憑什麽趕我走,我交了束修錢!”他梗著脖子妄圖和花顏對抗。


    “你那點束修錢還不夠你每天霍霍的紙的費用!”花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何大江第一次知道著急兩個字怎麽寫,他看著蘇玉暖,希望蘇玉暖能給自己說幾句話,可是蘇玉暖沒有,他隻是一臉失望地看著何大江。


    “不念就不念了,還真當誰稀罕你這兒!”


    說完,他扭頭就走。


    “大江哥你等等我,夫子,他要是不念了,我也跟著他一起不念了。”


    “我也是!”


    “我也是。”


    幾個人站起來,希望能用這種方式逼迫花顏收迴命令。


    可他們錯了,今天站在這裏的不是別人,是花顏:“好啊,想走的都走,我不攔著,但是,考慮清楚了,走出了這個門,再想進來,可就沒這麽容易了。”


    這話一出,幾個人顯然都猶豫了。


    何明明站出來:“哼,她就是嚇唬我們,兄弟們,一個女人有什麽可怕的!”


    他這樣想,可其他幾個人卻不這樣想,他們知道這個念書的機會有多難得,有點舍不得放棄。


    “你們都在慫什麽?


    被一個女人氣在頭上拉屎,傳出去以後,你們覺得你們還會有名聲在嗎?


    再說了,這世上又不是隻有這一個學堂,我們可以去縣城啊!縣城的先生教的肯定更好!”


    花顏臉上帶著淺笑不說話,隻是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何明明的臉上再也掛不住,扯起書包就走。


    “站住。”花顏忽然開口。


    何明明高傲的抬起頭:“現在後悔也晚了,爺不會再繼續待在你這……”


    “你書包裏的課本留下,書是學校的所有物。”


    “轟”何明明的臉爆紅一片爆紅,他粗魯地從書包裏把書拽出來,摔在桌子上:“還給你,小爺才不稀罕呢!”


    說完,他拉著何大江就想往外走,卻沒拉動:“你杵在這裏幹什麽?走啊。”


    何大江當然也想走,可他想到花顏那句,走了之後就別想再迴來,心裏說不出的忐忑。


    他是想要念書的……


    “你不會真的想給那群女人道歉吧!何大江,別讓我看不起你。”


    何明明慌了,他怎麽也沒想到,這個時候何大江會背叛自己。


    何大江也很猶豫,他不想給女人道歉,卻更不想退學,沒有比這裏更好的學堂了。


    他不像何明明家裏有很多錢,他家很窮,他今天要是從這裏出去,迴去後他娘會打死他,之前那麽囂張也不過是因為他仗著花顏不會開除他。


    可這個女人顯然是認真的。


    他目光落在了花顏的身上。


    過了好一會兒,他像是下定決心:“我錯了。”


    “不是給我道歉,是給你欺負過的女同學道歉。”


    他轉過去,給欺負過的女生說對不起,他從未如此羞辱過,更讓他感覺抬不起頭來的是,那些往日和他稱兄道弟的人,此時看他的眼光。


    尤其是何明明:“我真瞧不起你!”


    說完,何明明轉身就走。


    何明明走了,有幾個也隨著何明明走了,花顏也不阻攔,也有給女生道歉的。


    何大江一開始覺得接受不了,可看著欺負過女生的人都給她們道歉了,他也就感覺好像沒什麽可丟人的了。


    但是心裏卻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以後不能再欺負女同學。


    一場鬧劇結束,天色也不早了,花顏讓人放學。


    幾個女孩子從學堂走出來還有點飄忽忽的。


    “原來大寶真的沒騙咱們啊。”


    “真羨慕他們有個這麽厲害的娘親。”


    “對,花夫子今天站在上麵,把他們說的啞口無言的樣子,太帥了。”


    “我要向花夫子學習,以後要做花夫子一樣的人,為那些弱勢的人主持公道。”


    學堂的人走的很快,可有一個學生,卻一直安靜的坐在那。


    等到眾人離開後,他才走向花顏。


    花顏正在把卷子收拾好,這些卷子可不能扔,廢紙利用,可以當演算紙。


    “夫子,我不想繼續念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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