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著刀鞘上的縫能瞥見一點裏麵的刀刃,不知是不是錯覺,剛才好像沒有這麽亮。千梧下意識走過去,隨著他靠近,震動的聲音消失了,然而木膽卻肉眼可見地震顫得更加厲害。直到千梧站在它麵前。鬼使神差地,他伸手試著拔了一下刀。然而刀死死地插在刀鞘中,無論如何用力也紋絲不動。懷疑是把假刀,老頭造出來騙人時就沒想過要能拔出來,拔出來反而露餡。千梧忍不住歎氣,受傷的手半搭在它的刀鞘上看了它一會,忽然又發現它的震顫停止了。安靜無異,仿佛什麽也沒有發生過,有些莫名其妙。反而是手掌心越來越疼了,可能是被木頭不小心摩擦到,於是他趕緊收迴了手。江沉從裏麵出來,手裏拿著一瓶藥粉和一塊淡黃色布,臉色依舊不悅,說道:“隻能先簡單包一包。”輔田老頭跟在他後頭,刻意落後了十幾米,好像生怕惹怒了這個煞星隨時把他弄死。“我真不是故意的。”他歎氣道:“今晚我給你們送點好吃的,聊表歉意。”江沉黑著臉不吭聲,低頭小心翼翼給千梧包好了手,“走吧。”“嗯。”千梧跟著他走到門口,忍不住又迴了一次頭。木膽的刀鞘上依舊爬著那幾道深深的裂縫。裂縫處露出半寸刀刃寒光,烈日似乎給刀刃鍍了一層金紅色。千梧愣了一會,再仔細一看,卻發現那不是折射的日光。那是一抹真實的血色,在刀刃上無聲流淌。他怔怔地低下頭,看著自己剛剛包裹好的手掌。作者有話要說:啊!手受傷了。小神經心疼地在地上抽搐,神經給吹吹地板幽幽道:你愛的到底是我還是他。第91章 月曜夜殺人刀“昨天是江沉, 今天到你,你倆是商量好的吧。”鍾離冶無奈地為千梧包紮手,止不住地歎氣。江沉在一側錯眼不眨地盯著他,彭彭看得直咋舌, “至不至於啊, 刀剌一道而已。”千梧一手抬著傷手的手腕, 低聲道:“我手沒受過傷。”“以後小心點。”江沉摸了摸他的頭,又問鍾離冶:“抗生素還有嗎?”鍾離冶一噎, 冷漠道:“他不需要。”江沉擰起眉頭,“這地方的空氣都髒,隨時有感染風險。”“你隨時有喪心病狂的風險。”鍾離冶推了推眼鏡, 認真說道:“建議遵醫囑,去外麵兜頭一盆涼水清醒清醒。”江沉:“……”彭彭捂著嘴樂得像個耗子。敷上藥後傷處反而火辣辣地灼痛, 千梧托著手像在發呆。江沉以為他仍舊不安,隻能心疼地陪在旁邊。千梧放空片刻忽然說, “我覺得木膽有問題。”屈櫻說, “我剛去外麵打聽過,以見鎮的刀天生為兵器,嗜血是天性,隨便哪家哪戶的刀沾了血都會有血光的。”千梧搖了搖頭, “不是說這個。當時我的手確實覆在刀鞘上, 但掌心弓起, 血不會蹭上去, 除非是它主動吸。”“是血滴下去了吧?”千梧仍覺不對, “最多三兩滴,不會有那麽多。”屈櫻道:“但木膽確實是把廢刀,輔田曾經和人吵架被激, 拔刀砍柴。別說劈斷柴禾了,那把刀切都切不進去,抵在木頭上分毫不入,全鎮都知道的事。”“不能劈柴,未必不能殺人。”千梧神色堅持,“就算是把菜刀也能切幾毫米柴禾吧,你要這樣說,我反而更覺得它不對了。”院門口忽然傳來聲音,出去找線索的玩家們迴來了,院裏一下子人多起來。院裏一直擺著一個大水缸,剛來時大家嫌棄那裏的水來源不明,待幾天後都適應了,一個水瓢輪著舀水喝。“我們有線索。”王斌一邊灌水一邊對屋裏的千梧等人說,“雖然不知道有什麽用,但直覺是重大發現。”江沉挑眉,“什麽線索?”他那個隱藏的隊友強子低聲說,“其實也不算線索,鎮民們都知道,隻是覺得沒必要跟我們提,話趕話才問出來。我們住的這個院子從前就是刺客的家。”嘩啦一聲,茶碗破碎飛濺,屈櫻立刻低頭去撿地上的碎瓷片,彭彭連忙彎腰拉住她的手,“唉唉,幹嘛呢你,別把手割了,我去拿掃帚收拾。”千梧看著屈櫻,“你怎麽了?”“沒來由的覺得心慌。”屈櫻捂著胸口,“特別詭異的感覺。”外麵的人都在討論是不是這兇院導致神刀夜夜殺玩家,千梧低聲追問屈櫻,“什麽樣的詭異的感覺?”屈櫻垂頭看著地上的碎瓷片,許久才輕聲道:“我哥哥。”“什麽?”“從進來第一天起,我就覺得這院子裏殘存的生活氣息和我哥哥很像。”屈櫻輕輕咬唇,解釋道:“廚房雖然久不開火,但鍋碗安放習慣、菜刀立著的角度、離砧板的距離,都和我哥哥一模一樣。院子久無人住,廚房什麽食材都沒有,隻有一罐幹槐花,小時候我哥哥最常給我包槐花餡餃子。”江沉皺眉,“鍋碗安放,立菜刀,這些很可能撞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