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當空,輕風送暖,水韻閣溫和一片。

    本來,玉浩天是想在承恩殿為水南玉設宴慶功的,可水南玉不喜歡熱鬧,也不想讓玉浩天為他而大肆張揚,因此才改在水韻閣,形式為家宴,請的隻是水南玉的家人,並未請其它。

    水韻閣是一個三麵環水,一片有竹的閣院,分上下二層,其裝飾擺設也清雅淡俗,是當年蘭心公主的居所,也是水南玉眼露驚色的地方。

    蘭心公主嫁水南玉已有二十餘年,水韻閣也有二十年未進生人。不過,水韻閣卻和二十年前的擺投一樣,並時常有宮人前來打掃,因為這是蘭心公主的居所,也是皇宮中的一塊淨土。

    迎著皎月,聖國君主玉浩天、逍遙王子玉雲霄、康定親王水南玉、公主蘭心、王府總管加義子莫少白圍坐在桌邊,一邊飲酒聊著家常,一邊欣賞著這優美清涼的月光。

    “好久沒有看到這麽美的月光了。”自嫁水南玉後,四方戰事接連不斷,一身好武藝的俠義公主隨夫征戰沙場,對這高空明月早已無心情欣賞了。

    “從今往後,皇姑可以經常欣賞到這麽美的月光。”玉浩天微笑著,把蘭心公主最喜歡吃的紅燒鯉魚塊夾到了蘭心公主麵前的碗裏。

    蘭心公主投來感謝的目光,低頭慢吃著,笑是醉的,心是暖的。

    “是呀,皇姑父最懂詩情畫意,有皇姑父陪姑姑看月光,一定令姑姑心悅滿懷。”玉雲霄淡淡笑著,望著水南玉,水南玉卻把眼睛落到了麵前的地上。

    “皇姑夫,你有心事。”如此姣美的月光,水南玉居然無心欣賞,玉雲霄心覺奇怪。

    “康定親王,有什麽心事,說出來,朕幫你排憂解難。”玉浩天把目光落在了水南玉身上。

    “噢,沒有,他向來如此。”水南玉沒有說話,把目光轉到了一邊。蘭心公主急忙解釋,怕這位年輕的少主生了氣,要知道,水南玉的表現可是無視君王之態,如果玉浩天認真起來,歡歡樂樂的家宴可就有了怒氣。

    “皇姑父一定是累了,雖戰爭迴來,可京都還有許多事等著皇姑父處理呢。”玉雲霄也打著圓場,生怕玉浩天生水南玉的氣。

    “瞧你們,朕是那麽小氣的人嗎?”玉浩天拿起手邊的酒飲著,把目光投向了月光。

    雖然,蘭心公主和玉雲霄一再為水南玉打圓場,可玉浩天的眼晴多鋒利,水南玉的心思他怎麽看不出來。是蘭心公主和玉雲霄說的那樣嗎。不是,水南玉心中另有憂愁,隻是水南玉不想說出來罷了。玉浩天不解,水南玉到底心中有何等的憂愁,竟然在君王麵前失了態。突然,一陣強風從窗而入,使得在坐的每個人都打起了寒顫。

    緊接著,一個身穿紫衣麵罩紫巾的纖小女子從窗躍入,手中一把劍,寒光閃爍的直逼玉浩天的咽喉。玉浩天一驚,起身後退,急唿著有刺客。

    莫少白想出手護駕,卻被站在門外的禦林軍統領杜斌搶先了。杜斌拔出手中飛龍劍,迎上了紫衣女子。

    這紫衣女子的功夫很好,但卻不是杜斌的對手,不長時間,杜斌便拿下了她。可是,當杜斌揭開紫衣女子的麵紗時,在場的人都驚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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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素衣素麵,一個,紫衣淡妝,一個,冰眼含情,一個,熱眼含怒,一個,縹渺似仙,一個,塵世也離。

    縱裏尋她千百度,驀然迴首,那人卻在。。。。。。

    夜深沉,玉浩天坐在禦書案裏,凝望著禦書案前的兩張畫像,滿心的疑惑與不解。

    素衣素麵的那張是他一個月前所畫,紫衣淡妝的那張是他今夜所描,相同的人,相同的赤火痣,雖衣著和神韻不同,可玉浩天的心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她們是同一個人,一令他魂牽夢繞卻不知何處相尋的人。

    為什麽,為什麽要行刺朕,朕到底做了什麽令你傷心的事情,你竟要製朕於死地?玉浩天靠在龍椅上,拿起了禦書案上的冰玉觀音,怔怔的觀望著,然後緊緊的握在胸前,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眼角溢出淚來。

    這觀音好美,刻的更精,許許多多點裏有素衣素麵女子的影像,望著冰玉觀音,就象望見素衣素麵女子一樣。

    自那日紫玉竹林分別後,整整一個月了,整整一個月玉浩天都未追查到素衣素麵女子的芳根芳名。有時候,他真想衝動一迴,問一下玉雲霄,畢竟他們一個是雇主,一個是受雇人,雇主不可能不知道雇人的下落。

    可是,玉浩天的口卻怎麽也張不開,他知道,玉雲霄也喜歡素衣素麵的女子,要不然不會放下身份,放下自己快樂的逍遙生活,為她賣冰雕素像。

    不過,他卻不能明明白白的告訴自己的禦弟,讓他讓一讓,把這女子讓給他呢。如果真是那樣,玉雲霄會怎麽樣,他不會因此記恨自己的皇兄,說他以權壓人,奪人所愛,玉浩天可不希望有樣的結果,如果有了,他們兄弟之間將會形成永遠無法愈合的裂痕。可是,他卻又不忍心相讓美人,這美人實在是太美了,美的讓他每時每刻都忘記不了。

    知道玉雲霄是冰雕店的主人並發現玉雲霄也喜歡素衣素麵女子是他發現玉雲霄在冰雕店的三天後所發生的事情。那日,因尋不到素衣素麵女子的玉浩天煩悶的走在禦花園裏,正和急走的玉雲霄相撞,結果看到了玉雲霄掉在地上的冰雕店帳本。一時間,玉浩天明白了。

    按道理說,玉浩天應該發火,應該把玉雲霄禁步在皇宮。玉雲霄可是當朝皇弟,怎麽能做笑迎客。當初,發現玉雲霄在冰雕店的時候他就如此想過。可是,看到賬本的玉浩天卻沒有發火,也沒有惱羞成怒的去封冰雕店,這讓玉雲霄太為驚訝,不知是何原因。

    其實,原因隻有一個,那就是素衣素麵的女子。麵對素衣素麵的女子,玉浩天是心軟的,不想發威的。

    沒辦法,在苦尋不到素衣素麵女子的情況下,玉浩天隻有靠畫來解相思之苦了。今日,他苦尋的夢中情人出現了,他本應該高興,可他的心卻痛的想剜掉,因為她卻是以這樣的身份出現的。。。。。。

    玉浩天自認沒有做過對不起百姓對不起黎民的事,可今天卻又為什麽有人行刺呢,而且行刺他的人居然是。。。。。。他本有心問個清楚,問個明白,可又怕。。。。。。沒辦法,他隻能這樣自苦自惱的苦熬寂空。

    禦書房內,玉浩天為紫衣女子行刺他的事所苦惱,而禦書房外,杜斌卻為玉浩天苦惱而苦惱,這要源於三天前。

    三天前,杜斌在街上閑走,不經意間看到了紫衣女子,因紫衣女子是玉浩天中意的女子,杜斌便多了份心,尾隨而至。結果發現紫衣女子來到了皇城禦墓凝夫人墓前,稱自己是凝夫人的女兒,還說凝夫人死的冤,她要為凝夫人報仇,殺了玉浩天這個昏君。

    本來,杜斌以為紫衣女子是說著玩的,沒想到她真的跑到皇城殺玉浩天了。凝夫人是誰,這天下人誰不知道,盡管事隔二十年了。

    凝夫人是先皇在世時的寵妃。不過,隻可惜她命薄,進宮不到半年就去世了,而且死的很慘,據說是被人害死的。但是,先皇卻沒有命人去查,使之成了宮中一大懸疑案。

    之後,先皇命人封死了凝夫人所居住的玉凝宮,玉凝宮所有的宮女太監以及侍衛都殉葬了,就連凝夫人所用東西以及畫像都成了殉葬品。

    再之後,先皇沒有再納進一個妃子,原因是他對兒女之事厭倦了,不想再覽女色。種種離奇的原因,使人有了這樣的想法,說凝夫人紅杏出牆傷透了先皇的心,先皇賜死了凝夫人,而凝夫人的美卻又令先皇難以忘懷,才對世上的庸姿俗粉有了厭倦之心。

    我要不要告訴皇上這一切。杜斌靠在玉柱上,望著星空,重重的歎息著。

    不,我不能告訴皇上這一切,皇上對她癡心一片。如果知道她是凝夫人的女兒,一定非常的傷心。凝夫人的女兒是誰,那可是先皇的女兒玉浩天的妹妹呀。杜斌慢慢的把眼睛閉上了,眼淚劃了出來。

    “杜斌,你給朕滾進來。”玉浩天的怒吼令杜斌睜開了眼,他急急忙推門進了禦書房,全身細胞都緊繃著。

    “你怎麽守衛的,連有人投鏢留書都不知道,如果這鏢上不書,刺的目標不是玉柱而是朕,朕豈不鶴歸西天了。”玉浩天發著龍威,把鏢書甩給了杜斌,杜斌揀了起來,展開一看,大驚失色。

    紙條上,是這樣寫的:刺客姓水名如仙,本是凝夫人的女兒,隻為二十年前的冤案。

    “她不是凝夫人的女兒,她不是。”杜斌把紙條丟到了一邊,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你早就知道,她是凝夫人的女兒。”杜斌這個人,從沒說過謊話,也不會說謊話,一說謊話聲音都發抖。玉浩天,可是和他一起長大的,怎麽會不知。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杜斌慌張,臉漲的通紅。

    “隨朕去天牢。”望見杜斌的樣子,玉浩天一切都明白了,可他卻不想責難杜斌,這個和他一起長大他視為兄弟的忠誠將,杜斌瞞他的苦衷他可是明明白白的。

    “皇上,你不能信這紙條,凝夫人進宮才半年就死了,怎麽會有女兒在這世上呢。”玉浩天信紙條,杜斌好是著急,極力相勸著。

    “好了,隨朕去天牢,一切都會明了。”玉浩天的眼睛濕潤了,刺客是凝夫人的女兒,這就表示他朝思暮想的情人是自己的妹妹,玉浩天心裏這份苦呀,千言萬語也難形容。他也渴望不是,要不然不會急著去天牢,當麵問個清楚。

    沒辦法,杜斌隻好隨玉浩天向天牢的方向行去。走到半道的時候,一個禁衛軍急急跑來,跪地相稟著,玉浩天聽了差點兒沒摔倒:皇上,刺客被人救走了。

    刺客被人救走了,他如何去查這刺客的身份。玉浩天迴轉禦書案,坐在龍書案裏發起呆來。一旁,杜斌也低下了頭,紫衣女子的行蹤很是詭秘,尋她是很難的事情,他也渴望紙條上說的不是真的,好讓自己的主子好受些。

    突然,玉浩天猛地起身,走出了禦書房。杜斌,跟出了禦書房,心中狐疑,不知玉浩天所去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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