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氣都不敢出,隻想找個地洞將自己掩藏起來。


    她是來投靠祁家的,但現在看來,不管孩子有沒有事,她都不可能留在祁家了。


    除非——


    馮玉嫣貝齒咬著下嘴唇,躊躇許久控製著瑟瑟發抖的身體默默地挪著坐在了祁聿的旁邊。


    祁聿正在懊惱自己上輩子究竟做了多少孽,這一世竟然遇到了馮玉軒這樣的奇葩,錯過了自己的人生摯愛。


    完全沒意識到身邊多了個人。


    馮玉嫣見他沒有趕自己,還以為祁聿默許了,一口大石緩緩墜地,卸下思想壓力後,眼角眉梢都上揚許多。


    眉目間還多了幾分春色。


    含羞帶怯,欲語還休,這些小表情,小動作都是她在後宅學來的,隻要她娘或者姨娘們做出這樣的舉動,她爹總是比平常要寬容許多,甚至要什麽給什麽。


    小小年紀的馮玉嫣對著家族堂哥堂弟也嚐試過幾次,百試百靈。


    得到甜頭之後更是對其推崇之極,無時無刻都要表現出來。


    她安靜坐下來祁聿不介意,但她打擾到自己,祁聿就不開心了,尤其她還是馮玉軒的妹妹!


    現在的祁聿都馮這個字都已經生理性厭惡了,對馮玉嫣自然沒什麽好臉色。


    「幹什麽?!」一聲嗬斥,再加上他因極度氣憤身上不由自主傾瀉出來的淩厲劍意,嚇得馮玉嫣當即腿軟,扶著桌沿才堪堪沒有坐到地上。


    這個男人絕對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馮玉嫣雖然沒有自知之明,但對危險的警覺性讓她立刻收起了原本的花花心思,甚至都不敢迴到之前的位置,隻安靜如雞,極力縮小自己的存在感。


    程葉坐在房間的另一邊,撐著下巴看馮玉嫣的小動作,唇角勾出一抹嘲諷的笑容,感嘆祁聿還真是香餑餑!


    兄妹倆啊!興頭上來了還能玩雙飛!


    程葉思想完全跑神,也或許是想刻意忽略,完全忘了自己身邊還有個□□!


    幹燥炙熱的觸感自手腕傳來,程葉皺眉,掙紮著想抽迴手,可程曦的力道雨來越強勢,甚至拽著他往自己懷裏塞,看向祁聿的臉上還掛著宣告主權的挑釁的笑容!


    程葉:「……」小孩似的,由著他去吧。


    關鍵是總被祁聿那「深情」的眼神盯著,也怪讓人噁心的。


    還不如他們兩個互盯!互相噁心去吧。


    程曦盯了一會就恍然迴過神來,好不容易見到程葉,怎麽能將寶貴的時間都浪費在祁聿身上。


    他湊在程葉身側,小心用肩膀試探性質地撞了撞。


    程葉挪開,程曦緊跟上來。


    程葉:「……」地方太小,是呆不下你了還是怎麽迴事。


    他瞪了程曦一眼,對方安靜不到兩分鍾,又開始了。


    程葉眯了眯眼,心內嘆了一口氣,麵上卻沒表現出來,甚至主動跟程曦說話。


    出門在外,不能丟人不是。


    隻是怎麽說,說什麽就是個問題——


    程葉衝著程曦慈祥地笑了笑:「歷練的如何了,我看你修為上漲不少,遇到了不少機緣?」


    程曦見他張口,本來十分歡喜,隻是一聽這大哥哥的語氣,難免有些失望。


    但總比無視他的好。


    「外麵一切都好,隻是沒有你。」程曦薄唇緊抿成一條線,臉紅了大半,看樣子也是不習慣這樣的甜言蜜語,強作鎮定道,「我不是期待你能陪著我,我隻希望你能給我個守護在你身邊的機會,我不求朝夕相處,一世陪伴,我隻求你別不要我,除了你……」


    「我什麽都沒有了。」


    程葉:「……」眼神躲閃,有點尷尬。


    明知道他是故意說這些示弱,可程葉隻要一想到,世界這麽大,可程曦卻隻孤身一人——修為出問題了,生活有壓力了,身邊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他就不由自主的心酸難忍。


    程葉咬了咬下嘴唇,深吸一口氣,終於抬頭正視他的眼睛。


    程葉故作輕鬆地一巴掌拍在程曦的肩膀上,打著哈哈笑道:「胡說八道什麽呢,你可是我撿來的弟弟,我怎麽會不要你!你……」


    「你!」程葉完全沒想到程曦會突然親上來,猝不及防嘴巴被堵個正著,程葉瞪圓了眼睛,甚至忘記及時將他推開。


    另一邊一直檸檬酸觀察兩人的祁聿也驚呆了,他黏糊程葉那麽長時間,可從來都沒敢對程葉動手動腳。


    他私心覺得那是對程葉的尊重,這種事情當然要你情我願。


    可現在明擺著程葉不願意,程曦那就是耍流氓!


    更氣人的是,他耍流氓的對象還是自己的心上人!


    祁聿炸了,唰地拔出劍,直直衝著程曦就刺了過來。


    程葉還沒從程曦的膽大中迴過神來,對危險的警覺性讓他立刻開啟了防禦機製——一道強烈的白光閃過,幾乎閃瞎一邊瑟瑟發抖的馮玉嫣的眼睛!


    她慘叫一聲,捂著臉在地上翻騰打滾,比方才的馮玉軒鬧出的動靜還大,指縫間滲透出殷紅的鮮血。


    「你做什麽!」盯著已經逼近程曦後心的劍尖,程葉冷著臉,一把將程曦擋在身後,冰冷的視線落在祁聿的身上。


    祁聿本來心浮氣躁,再加上他對程葉不設防,被剛才的法器反噬,一口鮮血噴出來,給那張慘白的唇染上一絲血紅。


    祁聿抬起手背蹭了蹭嘴角,怒目瞪著程曦,再無比淒涼地看程葉護犢子似的保護程曦的姿態,委屈地說道:「他強迫你,我要教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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