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辭不躲不避,就這麽看著利爪離她越來越近。


    “丘五!!”沒想到丘五會那麽快就衝了出去的盍雷心下一驚,忙大喊出聲,但當看到利爪即將落到青辭身上的時候,聲音如同被關了麥一樣,大幅度下降。


    “砰!”


    有什麽東西從狐獸們的視野裏極速飛過,然後重重砸進雪地裏。


    “噗——”紅得刺目的鮮血被噴到純白無暇的雪地上,染紅了數雙眼睛。


    原來是利爪即將落到青辭身上的前一刻,站在青辭身邊的風柳就先一步一尾巴甩在了丘五的身上。


    那粗長有力的尾巴落在丘五的身上,就如同一根同樣大小的鐵棍打在他身上,一下子就把隻是一紋獸,還餓了好幾天的丘五打飛了出去。


    就像是早已看到了結果,麵對這驚險至極的發展,青辭麵不改色,甚至連眼瞼都不曾有過一絲微顫。


    “蠢貨。”青辭輕聲說了句,便收迴視線不再看他們。


    她看了眼天色,像是自言自語般道:“時間差不多了。”說完,就轉身離開。


    青辭的這一動作直接讓狐獸們神經神經緊繃到極點,利爪在雪地上劃出深痕,準備和溪流部落的獸人們來個魚死網破。


    但是出乎所有狐獸的意料,在這種情況下,高達九成是代表了下達全都不留的殺戮指令,就真的像是對方隨口說了一句。


    圍在他們周圍的溪流部落的獸人因為青辭的離開而收迴了攻擊姿勢,背對著他們有序跟了上去。


    悄無聲息地出現,不帶走一片雲彩地離開,除去一頓咄咄逼人和把丘五打吐血外,根本讓狐獸們琢磨不透他們這麽做的原因是什麽。


    有狐獸猶豫出聲:“盍雷,我們現在怎麽辦?”


    溪流部落的行為太過奇怪,被風柳的一擊震懾到的狐獸現在隻覺得頭腦一片混亂。


    “派獸人上去看看他們是不是離開了,我去看一下丘五的情況。”盍雷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身份默認是偵察兵身份的狐獸互相對視了一眼,壓低身子朝青辭他們離開的方向跑去。


    剩下的狐獸則紛紛走到丘五的身邊,查看他傷得如何。


    被打暈厥過去的丘五在狐獸們的推搡下醒了過來,殘留在口腔中鮮血隨著他清醒後的無意識吞咽行為而往迴流,登時被嗆得咳嗽連連。


    一時間,圍在丘五身邊的狐獸慌得手足無措,隻得惶惶地看著他。


    待到丘五終於停下了咳嗽,才有狐獸出聲問道:“感覺怎麽樣?”


    丘五沒有迴答,隻是搖了搖頭。


    他從雪地裏站起來,走到丘雙的身邊,表情落寞而悲傷。


    去偵查的狐獸跑了迴來,氣喘籲籲道:“他們走了!”


    聽聞這一消息,所有狐獸都不禁鬆了口氣,沒了溪流部落的獸人的威脅,他們不可抑製地把視線落在了被他們踹了出去角鹿身上。


    “這個,我們要帶走嗎?”不知是誰問了出來。


    想起之前種種,盍雷一咬牙,道:“帶走!”


    既然溪流部落不要,那就別怪他們!為了這一頭角鹿,他們既死又傷,要是什麽也不帶就走,那他們受到的這些不就白受了!


    狐獸們拖著角鹿匆匆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而丘五沉默不語地背著丘雙的屍體跑在隊伍中間。


    站在高坡上,看著狐獸隻剩一個輪廓的身影,風柳不解地看向青辭,問道:“領主,我能問問為什麽這麽做嗎?”


    對於跑到別人的領地,偷偷狩獵的獸人,一旦遇上了,必定是狠狠教訓上一頓,讓對方再也不敢走進領地半步。


    前麵的發展大部分符合獸人對待偷獵者的走向,但後麵的發展,風柳就不太懂了。


    為什麽要放過他們?還把食物留給他們?


    就像是猜到了風柳的心中所想,青辭答非所問道:“沒必要。”


    寒季快要過去了,沒必要因為這些瑣碎事情而耗費精力,還不如省點力氣參與到接下來的建設。


    風柳有些沒能反應過來:“什麽?”


    青辭緩緩道:“給出的教訓已經足夠他們長記性了。至於角鹿,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死掉的動物,我可沒興趣去作死。”


    雖然風柳的那一擊並沒有看上去那麽恐怖,但無論怎麽都得躺個一兩天才能緩過來,而事後察覺到這一點狐獸們除非蠢笨如豬,否則都會選擇乖乖在溪流部落領地外尋食。


    不然下一迴他們要麵對的就不止是這種程度的警告了。


    而那頭角鹿,親自宰殺和食腐之間的差距,稍有不慎就是人間和陰間的區別,青辭可不想因為一頭角鹿,而把自己給送走。


    以前因為食物短缺,而沒少這麽幹過的獸人們心虛地低下頭,不再去深入參與這一個話題。


    巡視完領地,獸人們踏著月色迴到部落,而在部落等候已久的獸人們,早已備好了食物,就等著他們迴來一同用餐。


    青辭揮手告別獸人們,在再度飄起的小雪中迴到家中。


    緩緩燃起的火堆將冰冷的空氣往上提了一兩度,明亮的火舌舔舐著黑色的鍋底,被燉的香氣四溢的奶白色魚湯被放入了還沾著水珠的青菜。


    翠綠和奶白相映襯,分外誘人食欲大開。


    和稻米碾成的麵粉揉製而成的番薯餅在鍋沿被煎的焦黃,再撒上一點蔥花,讓本就焦黃好看的番薯餅更加好看了。


    將魚湯全數倒入陶碗中,青辭小抿了一口,屬於魚類的鮮味一下子在味蕾上擴散,讓她雙眼微眯。


    半個巴掌大的兩個番薯餅和著魚湯一起被青辭吃了個精光,平坦纖瘦的小腹卻沒有因為這一頓而有一絲半點的變化,叫人羨慕不已。


    燒了熱水匆匆洗了個澡,青辭便卷著一張薄毯躺迴到戈殷的身邊。


    昏黃的燭光落在紙張上,黑色的線條隨著青辭手指的變動而勾勒於紙上,然後漸漸組合成了熟悉的模樣。


    那是過去青辭曾經捕捉到的一幅畫麵,畫麵中的戈殷正伸手去摘樹枝上的一束洋槐花,柔順的長發服帖地垂在身後,妖冶精致的麵容在周邊的景物映襯下,是那麽的撩動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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