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電影開拍之前,劉子路和陳潤生兩個人都是信心滿滿,幹勁十足,可誰能想到,現實竟然給了他們如此無情的一記暴擊。


    不對,應該說是連續暴擊,還是招招都是大招的暴擊。


    兩個精神小夥,被打擊得好像得了抑鬱症一樣,連頭都幾天忘了洗,看起來亂糟糟的。


    “潤生,你說,你說青子那麽信任我,但我現在竟然搞成了這樣,我要如何對青子交代?”


    劉子路把自己的腦袋撓得啪啪直響的,那叫一個犯愁,愁得眉頭都皺成了一朵菊花,還是深秋裏盛開的那種。


    “我怎麽知道?子路,你說這片子明明拍得挺好的,怎麽就通不過審核?那幾個公司審片的人是不是傻子?”


    陳潤生也是鬱悶不已。


    兩人湊在一起商量了半天,也愣是商量不出個對策來。


    “這樣,子路,你先別著急,我再另外找幾個公司,再試試看!”最後,陳潤生也隻能打算再碰碰運氣了。


    但這話說得連他自己都沒底氣。


    像他們這種投資十萬元的網絡大電影,和院線電影是不一樣的,這種體量的電影,隻能找那種專做網絡電影的小型娛樂公司。


    因為網大的興起,市場內也應運而生了一些這樣的公司,專門投資、拍攝和發行網絡電影,針對網絡電影從頭到尾的一條龍服務,而且是隻做網絡電影。


    不過這種公司以前是沒有的,屬於生力軍,所以亂象叢生,一大推都是騙錢的玩意,做得比較好的,知名度比較高的,比較靠譜的,其實也就那幾個。


    陳潤生原本的時候,就是找的那幾個,不過人家的要求比較高,《撞邪》都沒通過審核。


    再接下來,陳潤生就隻能降低要求,去找那些給錢就能幫你發行的公司了,不過那種公司一般不怎麽靠譜,收費死貴不說,多半還可能遇到騙子。


    其實說句實在的,那幾個正規公司的審片標準,很大程度上代表了視頻網站的審片標準,畢竟視頻網站的推薦位是有限的,不可能把資源留給爛片。


    先前那幾個發行公司通不過,視頻網站那邊通過的可能性也不會很大,那些收錢就給發行的小公司,並不是能一定保證能夠拿到推薦位的!


    這才是陳潤生他們沒有底氣的原因。


    至於自己去跟視頻網站談?


    這純粹是癡人說夢,以私人的身份去和視頻網站談分賬,視頻網站是不可能搭理你的。


    陳潤生自己想要和視頻網站合作的話,隻有一個方式,自己注冊一個賬號,以私人的身份上傳作品。


    如果點擊量高,播放效果好的話,視頻網站會給你一個推薦的。


    ——純碎是野路子。


    “也隻能這樣了。”劉子路搖頭歎息。


    不過他和陳潤生都知道,這隻是他們在垂死之前的無力掙紮罷了,這部他們付出了很多心血打造出來的電影,有很大的可能,會胎死腹中,連麵世的機會都沒有。


    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失落和頹然。


    氣氛變得很是安靜。


    晚上,三個人在餐廳一起吃飯,劉子路和陳潤生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不知道要怎麽樣麵對周青。


    “怎麽了你們兩個,也不說話,話說這幾天你們怎麽都這麽蔫吧?”周青瞅了瞅劉子路,又瞅了瞅陳潤生,不以為意地隨口問道。


    “青子,我們……對不起你!”劉子路沉默了一會,忽然悶聲對周青說道。


    “怎麽了?”周青不明所以,他壓根就沒把拍電影當成一迴事,所以也沒往那方麵去想。


    “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青子,你聽了之後,可不要生氣。”劉子路都不怎麽敢直視周青的眼睛。


    “我幹嘛生氣?這事情跟我還有關係?”周青一愣,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眼睛裏麵都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太好了!是不是電影出問題了?”


    “電影的發行……很不順利,如果搞不好的話,很有可能這部電影,就得以私人的身份,傳到視頻網站上去了,這麽一來,這部電影就算是砸了。”劉子路越說越心虛。


    “這麽說來豈不是要血虧了?”


    “青子,對不起,我……啪!”


    劉子路的話沒說完就被一聲大響打斷了,周青興奮得拍了一下大腿:“yes!”


    以私人的身份傳到視頻網站上的話,能夠有多少播放量?幾十,還是幾百?又或者幾千?


    破萬都是問題!


    “哈哈,血虧!太好了!我的臥龍鳳雛果真沒讓我失望!”周青開心地直在心裏大笑。


    “啊!?”


    劉子路和陳潤生兩人全都愣住了,青子這反應,不對勁吧?


    難道是被自己給刺激傻了?


    “沒事,你們兩個也不要放在心上,第一次拍電影,都沒有經驗,就當是練手了。”周青紅光滿麵地安慰兩人,“以後就會慢慢好了。”


    “青子,你……不怪我們?”陳潤生在一邊開口問道。


    “我為什麽要怪你們?我感謝你們還來不及呢!”周青這話說得可是真心實意的,十萬塊錢基本上全部都能到手,真地是要感謝劉子路兩個人了。


    “青子,你不用安慰我了,我現在真想給自己一巴掌,當初真是不自量力,我特麽課都沒上過幾節,竟然就想著去拍電影?真是昏了頭了。”劉子路滿臉自嘲,“白白浪費了你那麽多錢!”


    “不要想太多了,這並不能說明你拍得不好,隻是你運氣不好罷了!網大畢竟剛興起沒多久,可能不吃偽紀錄片這一套吧!就像當年的大話西遊一樣,當時票房慘敗,但卻不是電影的問題,而是當時的觀眾,看不懂這部電影而已!不要輕易否定自己……”


    這一頓飯,按說本來應該是劉子路和陳潤生二人安慰周青的,畢竟周青可是投資人,電影要賠了最受打擊的不應該是周青嗎。


    不過現場的情形卻完全反過來了,全程都是周青在安慰劉子路和陳潤生他們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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